第121章 天空之城
一己之力，終究不可能改變世界，這一切最多只能解釋為蝴蝶效應。
來到瓦洛蘭，林風也曾迷茫如一隻困在夢裡的蝴蝶。現在，他終於扇動了一下翅膀。
風勢漸起，前路未知。
隆川之戰結束，榮光號上的林風根本來不及歡喜。
最近他一直在努力回想《英雄聯盟》里相關的背景故事，試圖將那些片段性的文字與眼前的局勢建立關聯。
可惜，遊戲的背景故事真他娘的是一團亂麻。
何況，《英雄聯盟》的故事即便算是瓦洛蘭的一本史書，歷史也未必就能與現實處處照應。
林風為之苦悶不堪，因為當今局勢下的帝國軍實在是反常得很。
面對即將失去整個艾歐尼亞東南地區的殘酷事實，面對不斷壯大的反抗軍，帝國人沒有採取任何軍事威壓。
八月十一日之後，帝國人甚至開始大範圍收縮兵力，那架勢是要將整個西南地區也一併拱手相讓了。
納威爾以北，普雷希典以南的整個西部地區，帝國為數不多的佔領軍快速往兩線匯攏。
同時有消息稱，在納威爾、蓋爾林、嵩贊地區各有一萬人馬撤出，隨帝國海軍返回本土。
從全局來看，諾克薩斯似乎是忌憚於德瑪西亞在陸地上的軍事壓力，不得已為之。甚至，一向能洞悉時局的卡爾瑪也做出了同樣的判斷。
但林風卻提出反對意見，在他看來卡爾瑪縱然已經成長為一名優秀的軍事家，但她的判斷缺乏對德瑪西亞內部局勢的了解。
皇家海軍更名為聯邦海軍，這看似簡單的文字遊戲很少有人能看出真正的貓膩，但林風是其中之一。
此時的德邦看似平靜，皇室與議會的紛爭卻只能因為這件事而變得愈演愈烈。
他們彼此經過妥協，最終形成的共識恐怕僅限於對諾克薩斯施加表面的威壓，在解決內部紛爭之前，聯邦絕對還沒有做好與帝國開戰的思想準備。
帝國統帥部應該是相當了解德邦局勢的，他們沒道理會對時局做出誤判。
而且艾歐尼亞之戰根本算不上是帝國的負擔，從這裡掠奪的大量戰略物資讓諾克薩斯在大陸上的軍力登臨巔峰，怎麼會懼怕虛張聲勢的德瑪西亞呢。
何況如果真的開戰，抽調回去的三萬人馬最多只是錦上添花，並沒有戰略性的意義。
反常，帝國人的種種行為太過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帝國人到底在整什麼幺蛾子？
就在林風困擾的時候，卡特琳娜忽然前來辭行，似乎無意地說了一句話：「我要走了，去普雷希典，那裡很重要。」
「哦……什麼很重要？」
「我妹妹，我收到了消息卡婭在帝國軍中，而且已經去了普雷希典。那裡，有很重要的人，會發生很重要的事。」
林風愣了一下，朝著卡特微微一笑，有些感激的意味。
短短兩句話，卡特說了三個「重要」，林風豈能不懂。
普雷希典，原來問題出在那裡！
普雷希典之戰現實中已經發生，而且在遊戲背景故事裡也有提及。
兩者之間存在很大的偏差，現在林風終於想明白了。那是因為，真正意義上的普雷希典之戰還沒有發生。
那一戰，才是決定整個艾歐尼亞局勢的關鍵節點。
時間不多了！
林風忽然抓住卡特的手，說道：「先別走，我們一起吧，一起去普雷希典。」
卡特掙扎了一下，點頭。
林風馬上將想法告知卡爾瑪，其中涉及到他穿越者的身份許多細節無法解釋。
卡爾瑪一時間有些猶豫，不過，倒是索拉卡馬上就答應與他一起離開。
當日，榮光號沿著海岸線北上，準備繞過帝國軍佔領區從艾歐尼亞北部登陸。
八月十五日，夜。
海面上，一輪明月高掛。
林風看著天上的玉盤，怔怔出神。
乘風破浪，榮光號徐徐靠岸。
登陸地點是一片範圍廣大的廢墟，斷壁殘垣間尚能看出昔日的輝煌。巨大的拱門，高聳的黑曜石圓柱隨處可見。帶有濃濃宗教色彩的精美浮雕雖有殘損，依舊栩栩如生。
不遠處，還有幾尊神像，都已經殘破，不復往日的神聖莊嚴。
索拉卡一臉肅穆，對著那片廢墟躬身一禮。
這裡，曾經有艾歐尼亞最重要的一座神廟，坐落於世間最神聖繁華的城市——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的出現至少在一萬年前，是神靈之力與人類智慧的結晶。這裡，據傳說存在一座連通天界的建築，是諸神與人類信徒間的紐帶。
可惜，一千年前天空之城卻毀於諸神之戰，是艾歐尼亞在那場殘酷戰爭中唯一的損失，這損失卻無比的沉重。它，被認為是諸神時代文明終結的一個重要象徵。
若非如此，神聖的艾歐尼亞豈會被凡俗的諾克薩斯欺凌。
索拉卡一陣唏噓，面色黯然。
林風兩眼放光，往廢墟里四下打量，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天空之城這個名字，讓他想到了某些事情，不過一時間還無法求證。
諸神之戰遺留在這片土地上的混亂之力千年之後也沒有散盡，形成了許多虛幻結界。白天尚且難以通行，晚上就更加可怕了。
一行人只好在廢墟中過夜，林風準備了食物，等到所有人都睡下了，他一個人往廢墟邊緣走去。
荒草叢生，亂石遍地。腳下沒有路，眼前卻有方向，那是心靈在發出指引。
周圍混亂的能量猶如一群歡快的精靈，耳畔傳來微弱婉轉的聲音：「呵呵，來，快過來。」
那聲音在呼喚他，林風想起索拉卡的警告，腳步卻停不下來。
月光溫柔灑落，地上枝影橫斜，有一種凄涼的美感。
清風徐來，草木沙沙作響。
忽然，林風耳朵豎起。
遠處有一種聲音，是風捲起了薄紗，充滿眷戀地在上面摩挲著。
他睜大眼睛，幽暗的光線里，不遠不近處出現一道曼妙的身影。
是個女人，披著一襲黑紗。風揚起裙角，白玉嫩筍似得一抹纖足裸露在下面，那般嬌嫩令人好不憐惜。
好在，那足尖兒點在草葉上也如那人兒一般輕飄飄浮在虛空里，不會被地上的亂石所傷。
若是別人見到這幅景象，定會覺得那女子是個幽魂，而心生恐懼。
林風心裡，卻出奇的寧靜。
溫柔的月光灑落在女子身上，恬靜的側臉上。一切都看不分明，但心裡偏偏只覺得美。林風找不出第二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美，美得極致。
不過，女子雖然身姿纖細曼妙，卻並不讓人覺得溫柔。
她的身上有一股勢，令人肅然起敬。
她的聲音清越婉轉，自有一股風範——女王范兒。
「來吧，你再過來一點呀。」
語氣明明像是請求，聞者卻自覺當成了一種命令。彷彿那種高貴，讓人無法拒絕。
林風又往前幾步，不遠不近，似乎永遠維持著這種難以言說的距離。這個女子如此出塵，美到讓他不敢接近，生恐身上的凡俗氣息變成一種褻瀆。
女子蓮步輕移，虛踏在空氣里主動靠了過來。
林風微微仰頭，下意識不去看她的身子。她的臉上蒙著黑紗，挺翹的瓊鼻將之託起，微風輕拂間偶爾露出下面一點櫻唇，嬌艷欲滴。
她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澄澈到彷彿洞穿心靈，裡面有最純粹的她。漆黑的眸子，深邃到讓人不由沉淪，裡面只有模糊的你。
素手輕揚，她輕輕送上來一尊金杯，裡面波光旖旎，月華無邊。
「喝吧，喝下去，解開這被封印的力量。它，屬於你，也屬於我。」
林風小心接過來，生怕抓不住，又生怕抓得太緊。
手臂顫抖著將金杯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來不及品嘗那滋味，林風伸出手來：「別，別走！」
一股涼風襲來，林風搖了搖頭，眼前哪有什麼女子。
他的手按在一尊石像的肩膀上，那是一尊女神像。很美，但與方才的黑紗女子相比還不夠美。
是夢嗎？
「這裡果然有許多虛幻結界，要小心了。」林風嘀咕著，又往前面看了兩眼，轉身回去。
剛走了兩步，猛地一怔。另一隻手裡，他還抓著一樣東西，是一個杯子。陳舊古樸，滿是歲月滄桑。
「和諧聖杯！」
林風驚呼一聲，認出了這件遊戲里經常出現的裝備。
手裡的聖杯是真實存在的，可它是從哪裡來的？
剛才真的是夢嗎，那個女子，她究竟有沒有來過？
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