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沼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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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纖塵聽得此言，只得耐下性子問女子究竟要和她說些什麼。


  「你說吧，我聽著就是。」纖塵擇了一棵比較賞心悅目的樹木，就靠在上面，雙手抱臂，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女子只得開口，「其實你現在所看到的我並不是我的實體，我已經死了，你見到的是我的靈魂，當年我死的時候怨氣太重，不能投胎轉世，在這林子里徘徊，遇到一個可以看得見我的人，他說他可以幫助我投胎轉世，但是我要幫他做一件事，這件事完成之後，我就可以去轉世了。」


  纖塵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荒誕不羈的故事，不禁有點懷疑，但並沒有出聲打斷女子的話。


  「他告訴我，以後會有一個叫盛纖塵的女子來這裡，至於她什麼時候會出現，會以何種模樣出現，這些他都不知道……」


  「等等，我很好奇你既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來，也不知道我的樣子，你是以一種怎樣的信念堅持到現在的？你就不怕那人就是一個江湖騙子，故意來哄騙你的？」


  纖塵的確不能理解，在她的人生里，似乎從來都沒有理由讓她能夠輕易去相信一個人。她什麼事情都講究依據，若是沒有的話，恐怕會很難會去這樣相信一個人。


  「你以為我沒懷疑么？但是我一個鬼魂，又沒有什麼可以欺騙的東西，他無端來騙我作甚？如今更是證明了他所言非虛。」女子輕笑著回話，但是神色之中帶著些許不悅，似是不滿有人在她面前詆毀自己的恩人一樣。


  雖然掩飾得很好，但纖塵還是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的不悅，於是聰明的住了嘴，轉移了另一個話題。


  「我們還是說說他讓你做什麼吧？應該不會是單純的讓你在這裡等我那麼簡單吧？」


  「當然不是，不過他只讓我給你傳一句話：凡事不可太過遵從這世間所謂的規矩，有時候能夠遵循自己的本心才是最重要的。」女子仿照當年那人的口氣說道。


  纖塵不免有些疑惑，那人竟然就是傳的這樣一句話，讓人好生困惑。


  「你說完了？既然這樣，不知道我那些同行的人是不是可以讓他們從夢境里醒過來了？」纖塵雖然疑惑，但是她覺得此時怎麼想都是想不通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故而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說過了，這些瘴氣會讓人陷在夢境之中，我只能讓人入夢，並沒有能力可以讓人出夢，這一切都得靠他們自己。」


  看現在那幾人的樣子，估計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倒不如和這個女子聊聊天，看看能不能推測出來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纖塵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奈何眼前之人，哦，不，眼前之鬼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你想問什麼便問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女子溫聲開口。


  「呃……這該不會也是那人說的吧？」纖塵感覺頭頂有一群烏鴉飛過。


  「嗯，他說你一定會問我一些問題，叫我如實作答便是。」


  「既然這樣，我就問咯。你怎麼知道你等的那個人一定就是我呢？你萬一認錯人了呢？」


  「這個簡單，那人告訴我說我等的那個人是這世間唯一不會被那些瘴氣帶入夢境的人，並不是因為她沒有所求，而是因為她身上的血液與旁人不同，自然不會被輕易帶入夢境。」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血和平常人不一樣？！這怎麼可能？我從小雖然吃食比普通百姓要精緻許多，可斷然不會讓我的血發生變化啊。」


  女子乍一聽聞纖塵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皇室公主還真是有趣得緊，誰會認為自己的血液有問題是因為吃食精緻呢。


  「至於你的血液為什麼與旁人不一樣，我可是確實不知啊，那人沒告訴我，只說了你血液的緣故讓你不會陷入夢境，所以我只要看見不會陷入夢境的人一定就是你。」女子眼神堅定，對那人的話深信不疑。


  「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難道你就敢保證這世間就沒有一人跟我一樣是不會被帶入夢境的嗎？」


  「不會，我相信他。」女子信誓旦旦。


  纖塵無奈，只得作罷，這人壓根兒就是一個盲目崇拜的人，雖然她覺得那人說的可能是真的，但是還是不能這樣過於相信一個人，太容易受傷。但纖塵此時也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可以問的了，很明顯這個女子其他的應該都不知道了，問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冉興義等人漸漸開始從夢裡醒過來。


  纖塵見狀，忙奔向幾人身邊，高倩月已經醒過來了，一見到纖塵臉便不由自主紅了起來，緋色漸起，很是好看。


  沒一會兒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方才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好多黃金和白銀，我就坐在那錢堆子上，說不出來的紙醉金迷。」曲流殤到現在還是一臉垂涎之色，眾人見他這個模樣，便心下不由笑了起來。


  冉興義為人爽快耿直，向來有什麼說什麼，便直言不諱道：「哈哈，沒想到曲兄你竟然能如此喜歡這些身外之物，果然是他們文人說的那些個勞什子的人不可貌相啊，我看曲兄你儀錶堂堂，名字也這麼文雅，想來應該是一個飄飄若仙的人物，卻不曾想曲兄你竟然對這些低賤之物情有獨鍾！！」說完又繼續大聲笑了起來。


  「非也非也，喜歡錢財可並沒有什麼不妥，你看如今這個社會，無論是出門行走還是在家吃住，一物一什可都是需要用錢的額，很顯然沒有錢就什麼事都不好辦，不是還有一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么？可見錢財這種身外之物事很多人都很痴迷的，竟然可以連鬼怪都可以驅使得動，所以在我看來，喜歡錢財並沒有什麼不妥。」曲流殤絲毫沒有羞赧的感覺，侃侃而談自己對於錢的觀點。


  「這一點我贊成曲兄你的，的確，這什麼地方都要用到錢，沒有錢簡直是寸步難行，可以說是別人可以輕易跟你過不去，但決計不會輕易選擇跟錢過不去。」纖塵也附和曲流殤的觀點，但有一點不得不說，她確實是看錯了曲流殤。


  她和冉興義的看法一致，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麼愛錢。不過也沒什麼，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著和偏愛，自己覺得可以就好，哪用管別人的眼光。


  眾人笑作一團，突然柳逸飛把話頭對準了纖塵。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瘴氣應該是讓人夢到自己現在或者說此生最想要的東西或者場景的吧，那既然如此，聽了方才盛兄所言，柳某覺得盛兄應該也是一個隨性之人，不知盛兄你又在夢裡夢見了什麼？不如說出來讓大傢伙兒聽聽。」柳逸飛這個人，通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纖塵大概了解了他的為人，不喜與人交談，沉默寡言，平日里幾乎會讓人忘記他的存在的一個角色。


  是以纖塵竟然沒想到他會主動挑起話題，而且還是對準她的，稍微錯愕了幾秒，隨即裝作難以啟齒的樣子，閉口不言。


  一群人本來沒怎麼好奇，可一看到她這般反應，好奇心便如瘋長的野草，一下子就呼啦長了特別高。


  「盛兄弟你究竟是夢見了什麼，快說來大傢伙兒聽聽啊。」冉興義性子最是急，不由得一個勁兒的催促著纖塵。


  「沒，沒，沒什麼……」纖塵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眾人的好奇心更是按捺不住了。


  纖塵見此，只好囁嚅著：「就是醉卧美人膝。」


  其他人離纖塵有一段距離，沒有聽清，只有離纖塵最近的冉興義和高倩月聽清楚了纖塵的話。冉興義聞言笑得合不攏嘴，「盛兄弟，你和曲兄真的是絕配啊，一個醉躺金山上，一個醉卧美人膝，哈哈哈哈哈~」


  高倩月則是紅暈剛退，便又漸漸暈染開來。


  其他幾個都是成年男子，自然覺得這些沒什麼，食色性也，人之常情，沒什麼可奇怪的，至於纖塵，在他們幾個的眼裡就是一個男子，自然也就沒什麼，況且這還是纖塵自己說的。可是高倩月就不一樣了，人家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少女，雖說比一般閨閣女子要爽朗一些，可終歸還是女孩子，又是頭一次聽見幾個大男人如此不加掩飾的討論這些問題，一時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


  幾人見狀趕緊止住了討論，藍未書向高倩月告了聲不是，隨後幾人就一直在向前走著。叢林深處越發寂靜，幾人之間剛才輕鬆調笑的氛圍瞬間變得特別凝重，每個人都神色緊繃，不敢有絲毫懈怠。


  因為害羞落在眾人後面的高倩月突然「啊」了一聲，一行人驚覺回頭，便看見高倩月大半個身子都已經陷在了泥地里。


  那泥地還咕嚕咕嚕向外冒著泡，高倩月不停掙扎，想要出來，可是卻越陷越深。冉興義著急，就伸出手想把她拉上來，可是泥地的吸附性太強，他自己一個不察，也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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