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南閣入牢
次日一早,丞相府便炸開了鍋——慕容嚴華被發現死在他的床榻上,最重要的是他的命根子被人連根切掉,不見蹤影!可見殺人之人殘忍至極,而且目的是讓慕容嚴華死後也不得全屍!
慕容一孜大怒,欲要問責暗衛墨,卻發現墨早已不見蹤影!當場便下令杖斃了慕容嚴華房內的一干人等,總共二十餘人。慕容夫人收到消息時便當場暈死了過去。一時間相府內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主子遷怒。
當顧天語聽聞消息時,不由得疑惑:她昨晚只是切了慕容嚴華的命根,卻沒有拿走,怎麼就不見了呢?還有那個神秘的墨,怎麼一夜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輕輕撫上自己左手的無名指,那裡有一道淺淺的印痕。她昨晚太大意了,去刺殺慕容嚴華時候忘了把師傅送的破戒拿下,墨肯定是看到她的暗器是從戒指中射出的,所以打鬥時趁她不注意便摸走了她的戒指。破戒的外表面早就被她用玉修飾過,在外人看來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戒指。她也想好了若是墨憑藉這枚戒指指認她,她應該如何面對。卻沒想到對慕容嚴華忠心耿耿的墨竟然會突然消失。
另一邊,早朝朝堂上。
「皇上!臣的幺子慕容嚴華昨晚被人慘殺於府內,那刺客還……還……還斷了犬子的命根,讓我可憐的華兒死無全屍!賊人竟然敢在天子腳下如此猖狂,臣跪求皇上徹查此事,還臣孩兒一個公道!」慕容一孜一上朝二話不說便當眾跪下,一把淚一把涕地向南庸帝哭訴。
南庸帝霍淵之眉頭緊皺,竟然有性質如此惡劣的事發生。
「慕容愛卿,你先起來,慢慢說,若事情屬實,朕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慕容一孜聽罷,才緩緩站起,那顫抖的肩膀顯露著他的激動與悲傷。他將今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最後還將矛頭直直指向了南閣。
「犬子平日被臣嬌慣慣了,性子雖說有點嬌縱,可是從來不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也不會與人結怨,肯定不是仇殺,怕是有人為了弄垮老臣,才將氣撒到臣的家人身上!求皇上為臣做主!」慕容一孜說完,又跪下朝皇上拜了一拜,那樣子,真真切是一名滿懷喪子之痛的父親。
「莫非丞相已經查出了殺你孩兒的兇手?」
慕容一孜抹了一把涕,顫微微地從懷裡拿出一枚木牌呈上:「回皇上,臣於犬子的房內發現了這枚腰牌,必定是那賊人大意落下的,臣也不敢相信,這麼腰牌竟然是南閣府上的,求皇上為臣做主啊!」
皇上眼皮狠狠一跳,「咳咳——」最近的身子越來越差了,他又看了南閣一眼,卻發現南閣淡定地站著,絲毫沒有驚慌。太監總管陳公公將腰牌接過遞給霍淵之,霍淵之看了一眼,果然是南閣府上人的腰牌。目光投向南閣。
「南閣愛卿,你有何話要說的嗎?」
南閣依舊帶著青銅面具,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只有他,能得到上朝能待帶面具的恩寵。他出列行了一禮,不卑不亢地回答到:「皇上,清者自清,臣沒有什麼要說的。」
「南閣!」慕容一孜雙目通紅,恨不得立馬便跑了過去撕碎南閣,「你有什麼仇什麼怨沖我來!對我無辜的孩兒下手,你算什麼英雄好漢!」慕容嚴華可是他老來子,平時都是放在心尖上疼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墨在他身邊還會出事。
「慕容丞相,請注意你的言辭。」南閣淡淡道,他還真不相信慕容一孜敢在朝堂上對他怎樣,「單憑一枚慕容府上下人都有的腰牌,便斷定是我派人殺你孩兒,未免太武斷了吧。隨便一名出入南閣府的賓客,想要摸走一枚南閣府上的腰牌根本就不算難事,況且這些腰牌還可以大量模仿製造。我倒是好奇得很,為何丞相非要污衊我,不惜殺了自己的愛兒,自導自演這一齣戲呢?我南閣何德何能,被丞相一直咬著不放。」
「南閣!你!你血口噴人!」慕容一孜被氣得不輕,「你不就是見我掌握了你養……」
「慕容丞相!別激動,有話好好說。」神木榮開口,及時打斷了慕容一孜的話。他們目前還沒足夠的證據指正南閣,貿然開口,只會落得個污衊朝廷重臣的大罪,一孜竟然想當場說出來,瘋了不成!
慕容一孜被神木榮一喝,理智稍稍恢復了些,暗驚,幸好大將軍制止了他,不然真的壞了大事。現在說容易被南閣反咬一口不說,皇上還很可能制止他們再查這件事。他后怕地望了望南閣,卻發現他黝黑的眼中似笑非笑的神情,冷汗止不住地往脊背流,這個人實在是可怕,揣測人心,鮮有人能比得上。
「皇上!」慕容一孜嚎啕大哭,「求皇上徹查此事,還我兒一個公道!」
皇帝揉了揉太陽穴,頭疼得緊,看來自己真的是老了,都看不出下面的臣子都想幹什麼了。慕容和南閣不對盤是眾人皆知的事,可偏偏兩人皆是他最信任的人,都為南庸立下過汗馬功勞。他自是不信南閣會這麼愚蠢去殺慕容嚴華的,可看慕容一孜的樣子,又堅信是南閣做的。況且,最近老二和老五奪嫡斗得越來越激烈,可南閣卻平靜得讓人懷疑,莫非他在背後搞什麼動作是他不知道的?霍淵之看了南閣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懷疑。
「林涵。」
「臣在。」
「慕容家小公子被殺一案,朕便交由你們大理寺全權負責。限你們一月之內……」慕容一孜幽幽地看著霍淵之,讓他不得不改了口,「七日之內破案。」
林涵身子一顫,為何慕容南閣相鬥,要殃及他這條池魚啊:「臣遵旨!」
「謝皇上!」慕容一孜高聲感激地喊道。
早朝後,霍淵之在御書房召見了南閣。
「啪!」霍淵之將案上的文件直直往南閣臉上甩。「咳咳!」
文件飛來,南閣也沒有避讓,任其打到自己的臉上,面具隨之被打掉,露出的,是一張補滿傷疤以及焦痕,早已辯不清真容的醜陋的臉。南閣將面具撿起帶好,隨即又將文件撿起,勸道:「皇上切勿動勞,傷了身子。」
「哼。」霍淵之冷吭,「仔細看,看完最好給我合理的解釋。」
南閣將文件打開,發現上面寫的全部是他和東凡暗通款項的證據。
「微臣無話可說。」
「這麼說,你說承認你通敵賣國了?」
「非也,非也。皇上若是相信微臣,臣便不用解釋。若是皇上不相信微臣,臣解釋也沒用。」
每一次南閣都是用同樣的話語搪塞他,霍淵之氣打一處來,什麼時候南閣才能改改這樣無可奈何的性子。他想南閣為自己辯解,他卻從來不辯,任由別人說他,今天早朝的時候也是。或者?這些證據都是真的,所以南閣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解?這個念頭在他心中很早就存在了,只是霍淵之一直不敢去肯定,畢竟,他不敢想象,憑南閣的智謀,若是真的要反,那實在是太可怕了。昨日暗部傳來消息,說南閣養了私軍。雖還沒有證據,只是懷疑而已,不排除是慕容一孜的手筆。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瘋狂地生根發芽,吞噬整個人心。霍淵之緊緊地盯著南閣的雙眼,卻沒有從那雙眼睛里看出一絲的懼怕。每次都是南閣這種不驚不懼的眼神,讓他將心中剛冒出來的懷疑又壓了回去。這讓霍淵之非常不爽。
「咳咳——」霍淵之清了清嗓子,「你年紀也不小了,明襲又心儀你.……」
「皇上!微臣不敢高攀三公主。」南閣姿態卑微,語氣卻堅定而抗拒。他就知道,霍淵之和他廢話這麼久,目的肯定不指是問罪。若是他有足夠證據,早就把自己鎖了。
哼。霍淵之心底冷吭,南閣這樣的人才,若是忠於自己,的確是一把很好的利器。可是.……若是這把利器不能好好地將它栓在手中,早有一日說不定就會刺進自己的胸膛。他三番四次拒絕自己的賜婚,他還真以為自己不敢拿他怎麼樣了?
「朕覺得你配得起,你便配得起。」
「皇上!臣不想拖累別人。」南閣毫不畏懼地和霍淵之對視。
「咳……你.……莫非你想抗旨?」霍淵之怒目而視。
南閣站著,毫不畏懼,就這樣堅定地用姿態表明自己的立場。
「啪!」上好的硯台便直直砸向南閣的腦袋,他還是沒有躲避,任憑硯台砸破他的額頭,摔地而碎。
「好!好!好!」霍淵之咬著牙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轉而臉色鐵青地命令陳公公,「傳旨下去,南閣先生冒犯天威,抗旨不尊,打入天牢聽候發落,沒朕的旨意,誰也別想著去見他!」
正以為憑藉賜婚將南閣拿捏在手中的霍淵之沒有留意到,南閣那面具地下一閃而過的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