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逼真夢境
風舒安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那熟悉的聲音以及那永遠無法忘記的名字,都宛若那瘋狂生長的藤蔓,緊緊地將她全身的每一個角落狠狠地交纏住,迅速地生長到她的腳上、心裡、她的腦海中,一切彷彿被有魔法的少女將時光定住了一樣,那短短的一秒,卻讓風舒安感覺如同過了幾個世紀那般漫長。
那種感覺只是持續了不到兩秒,她回過神來后便似發了狂一樣往那扇門跑去,但當她真的到了那扇門前,她也發現自己連將它推開的勇氣的都沒有。她不敢想象,這扇門背後的情形。
「啊!——」又一陣穿透石壁的悲鳴,讓風舒安再也顧不得害怕,伸手便將那扇石門狠狠地推開。石門開啟,一雙空洞木訥的眼神直直地對了風舒安的雙眸。
她看到,一身破敗的綠衣碎成了一塊塊地搭在眼前女子的身上,露出那原本白皙如今卻清晰可見因被跑過鹽水鞭子打出來血痕的肌膚,一身的綠衣羅裙,保存得最好的便是那裙擺之處,只是就在那下身的衣裙里,一攤觸目驚心的血跡將羅裙染成了悲泣的紅,女子被捆綁在十字架上的雙手,原本修長的十指血肉模糊,那本應塗著靚麗甲油的指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女子身前站著的男子,正將帶著倒刺的鞭子從鹽水中抽出來,手一揚,那鞭子便要打在可憐的女子的身上。就在這時,風舒安終於清晰地看到了那受刑女子的臉,她的嘴巴瞬間張得大大,眼睛瞪得死死地,目露從未有過的驚恐之色。
「不——!」
風舒安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額頭上還冒著大顆大顆的冷汗。
水彩兒聽見風舒安的慘叫聲連忙跑了進來,看到風舒安一臉的汗,以及那因害怕而變得蒼白的臉色,立馬抽出了懷中的手帕替她擦汗:「公主可是夢魘了?」
「我……我夢到.……受刑……指甲沒了……她叫我救她!」風舒安因著慌亂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雖然只是一場噩夢,但隨之一股恐懼的情緒油然而生,因為在夢醒之前,她看到那受刑女子的臉——是綠冕。她怕,她真的很怕,怕這個夢在昭示著些什麼,不行!她必須儘快救綠冕出來!
「沒事的,做夢的事情當不得真,奴婢去煮碗參茶給公主壓壓驚可好?」水彩兒一邊替風舒安擦著汗一邊安慰道,「現在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公主還可以休息休息。」
風舒安疲憊地閉了閉眼,輕輕搖了搖頭:「罷了,免得又夢見不好的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水彩兒見狀,也沒有多說話,只是恭敬地退下去安排人給風舒安煮參茶。
而風舒安一個人在床上坐著,反覆地回憶著方才所做的夢。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因為在她眼中,鍾楊並非如此殘暴的人,可萬一是真的呢?以鍾楊對顧天語的恨,難保他不會對綠冕做出嚴刑逼供的事情來。她很累,真的很累,但今日發生的事情都容不得她有時間休息。得想辦法去見綠冕一面才是,這樣也好讓自己安心,可是今日早上才與鍾楊商量過.……
糟了!夢境里所見很有可能是真的!風舒安來不及多想,便跳下來穿找出衣服快速地穿戴。她早就該想到了,自己今日早上才與鍾楊說了此時,那時候兩人還弄得那麼僵,鍾楊肯定想到她最近必定會有動作,所以他才會加快力度想要從綠冕口中問出想要的東西來,若是實在問不出,就盡量在自己做出些什麼事情來之前將綠冕殺掉!
都怪她沒有想那麼多,一心只想著與鍾楊好好地和談,卻忘了那個男子與顧天語之間的深仇大恨。是她害了綠冕,她才是顧天語啊!
水彩兒捧著參湯進來的時候,風舒安已經穿戴好了,見她進來,連忙吩咐道:「彩兒快給我梳妝!要快!」
「哦哦!」水彩兒將手中的參湯放下,連忙跑過去給風舒安梳妝,邊梳邊問道,「公主這麼急著是要去哪?」
風舒安臉色是難得的緊張與深沉:「這個你就不要問了,你派人與攝政王那邊說一聲,今晚我可能去不了府上拜會了,改日必定登門謝罪。還有就是府上後院的事情暫且全交由你打理,有什麼不確定的等我回來再說。等下我要茉兒陪我進宮一趟,若是有人來找我,就說我出去了,至於去哪,要是有人問到,你就說不知道好了,清楚了嗎?」
「清楚。」水彩很利落地給風舒安梳了個最簡單的髮髻,接著又替她上了個淡淡的妝容,這樣出門也不會失禮。
風舒安讚許地看了她一眼,交代了一切事宜后,便去庫房找水茉兒一同出了門。
「公主,我們這麼急是要去哪?方才彩兒還跟我說今晚你要去攝政王府來著。」水茉兒不解地問道,風舒安其實睡了不過半個時辰,水茉兒剛剛將那幾箱嫁妝清點好入庫,風舒安便找來了。
風舒安神情嚴肅:「我們要進宮找皇上,只是在這之前,怕是要回一趟風宅先。」
「怎麼這麼突然?可是冕妃那邊出了什麼變數?」之前公主才告訴她冕妃安全得很,可如今卻這麼緊張,十有八九是出了什麼嚴重的意外。
誰知風舒安只是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不是。只是方才我做了個噩夢,夢裡看見綠冕被虐待,渾身都是血,不知怎的,我心裡慌得很,怕是皇上已經對她用刑了。」
「啊?不會吧?皇上不是這樣的人。」水茉兒下意識地為鍾楊辯駁。
風舒安看了水茉兒一眼,嘆道:「我原本也覺得他不知道這樣的人,只是怕是我們都低估了他心中的仇恨了。我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他與種穆將軍的感情有多深厚,如今看來,這份情誼,怕是一點與不亞於親生父子。無論是不是真的,我都要儘快將綠冕救出來,我怕晚了的話,我會後悔莫及。」說到這裡,風舒安掀起馬車的帘子憂鬱地看了一眼窗外,「但願一切都是我想多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