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踢到鐵板了
蘇蔚兒半張著小嘴,難掩驚訝之情,眼下是跪著也不是,起來也不是。
“季嬤嬤,將她扶起來。”蘇語章移開眼,似乎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季嬤嬤哪裏是扶,幾乎是將人硬生生的給她抬起來似的。
“既然姐姐無礙,那我還是先回去了,免得惹姐姐煩心。”順著蘇笙歌的話茬,蘇蔚兒想要借機溜走。
蘇笙歌特地設的局,怎會輕易的放她走:“你還沒說清楚,是如何知道我的消息的。”
“我自幼跟著爹爹在軍中,生平最恨被人掣肘。”
“你若是真關心我也就罷了,若是往我院子裏麵塞人……”蘇笙歌故意拖長了尾音,隻將話給說了一半。
言下之意,卻也是不言而喻。
蘇語章看著蘇笙歌的模樣,也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蘇蔚兒,心中也了然了幾分。
“季嬤嬤,派人搜查一番。”蘇語章一聲令下,季嬤嬤便應聲出去了。
至於搜查什麽,屋內眾人都給明鏡似的清楚的很。
蘇蔚兒絞著手帕,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想著要如何脫身,眼下怕是要搬救兵,她立刻看向了身邊的丫鬟。
丫鬟會意,想著悄悄的退出去。
可這是在蘇語章的眼皮子底下啊。
這屋內眾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站住。”
“都不準隨意走動。”
後宅之事蘇語章未曾管過,可同帶兵打仗一般,身邊若是有異心之人,無論如何都要鏟除。
蘇蔚兒的丫鬟沒出去,但是這消息卻傳到了柳姨娘的耳中。
她竟是沒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情來。
自己這個女兒也真是大了,如今行事都不同她講一聲。
“姨娘,將軍也在大小姐的院中,要不咱們還是別過去了吧。”蘇語章一貫是不待見柳姨娘的,隻怕去了是要添堵。
橫豎蘇蔚兒都是將軍的親生女兒,蘇語章即使刻薄柳姨娘,也不會將蘇蔚兒怎樣的,丫鬟想著。
柳姨娘卻是狠狠的剜了那丫鬟一眼,可也停住了腳步。
話糙理不糙,她到了蘇語章跟前向來是討不到好的,還不如不去。
柳姨娘在院子裏來回的轉悠,終於想到了一個計謀。
淩華院裏。
內鬼早就找到了,但仍舊要走個搜查院子的過場。
蘇蔚兒的心裏也慢慢的回味過來,後知後覺的發覺她是中計了。
這分明是蘇笙歌的計謀。
正巧,她一抬眸就對上了蘇笙歌玩味的目光。
好一個蘇笙歌,如今也算計起她來了。
當春花秋月二人被人押進屋子裏來的時候,蘇蔚兒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
“啟稟將軍,老奴從這二人的房中搜出了些東西來。”
季嬤嬤手中拿著一個包裹,看那樣子,似乎是被壓在箱子底下許久,都有痕跡了。
春花秋月兩個丫鬟低著頭,不敢抬頭一步。
蘇語章冷聲開口道:“打開看看裏麵都是些什麽東西。”
季嬤嬤應了一聲,就將那包裹給抖落開了,包裹裏麵沒什麽旁的東西,倒是幾張銀票十分點眼。
還真是親母女,蘇笙歌摸了摸鼻尖,她不關心旁地,隻一個勁的盯著蘇蔚兒的臉。
然而對方的臉上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驚慌失措。
有長進了啊。
季嬤嬤將那銀票遞到了蘇語章的手中,數目不小,加起來有個幾百兩。
不是這樣的丫鬟能有的東西。
蘇語章的視線在蘇蔚兒同那兩個丫鬟之間來回的打量。
蘇蔚兒此刻沒有驚慌,反倒是挺直了腰版,不疾不徐的看著蘇語章,端的是十足的問心無愧。
“奴婢是受人指使,將這院子裏麵的消息給遞出去。”
沒等蘇語章開口詢問,那個叫做春花的便先開口說道,將頭埋在了地上:“奴婢是拿錢辦事,無可辯駁。”
“你二人認罪倒是利索。”
蘇語章冷哼一聲,將銀票甩在了地上:“去查,查這銀票是哪裏來的。”
聞言,蘇蔚兒也無異樣。
從前的事情讓她長了不少記性,從銀票上休想查出有用的東西來,至於那兩個丫鬟。
她手中握著的不僅僅是丫鬟的命,還有她們家人的。
若是想要全家活,就半個字不能透露。
“啟稟將軍,有人瞧見這二人在這院子裏麵偷偷摸摸的,老奴細細查問一番發現在牆院隱蔽處有一個小洞,想必是用來傳遞消息,將軍可要去看一看。”
蘇語章搖搖頭,對季嬤嬤的話沒有懷疑:“先將這兩個人關到柴房中去。”
沒有想象之中的審問,蘇蔚兒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波瀾。
蘇笙歌忍俊不禁,他爹爹可是將軍,審問犯人是家常便飯,就這兩個細皮嫩肉的丫鬟,還怕從她們口中撬不出話來。
看著蘇語章寬厚的肩膀,蘇笙歌抬手打了個哈欠,這出好戲本是她來唱的,如今爹爹讓她得了清閑。
說來還得謝謝蘇蔚兒才是。
“你們也都出去。”這後麵一句話,蘇語章是在屏退屋內的下人們。
頃刻間,屋內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蘇語章審視的目光像是一把銳利的匕首,能將蘇蔚兒的心思給活生生的剝離出來似的。
蘇蔚兒被他盯得有些慌張,率先錯開了眼。
“你為何要這麽做?”
半晌,蘇語章才問了這麽一句。
“爹爹是疑心,那兩個丫鬟是女兒指使的?”穿著明白裝糊塗的蘇蔚兒反問道。
蘇語章沒言語,眼神卻是說明了一切。
抓到了內鬼,得到了消息上趕著過來的隻有她蘇蔚兒一人。
加上在院子外蘇蔚兒話裏話外的意有所指,蘇語章豈能不懷疑。
蘇蔚兒死死的咬著牙,唇色發白,幾乎要咬破了:“爹爹,我知道您疼姐姐,可我隻是關心姐姐罷了,我同姨娘本本分分的日子,哪裏能有這麽多的錢財來收買丫鬟呢?”
“笙歌是我的嫡親姐姐,我又何故要做這些事情呢?”
蘇笙歌翻了個白眼,當真是想將之前聽牆角的話給抖落出來。
這個蘇蔚兒不該讀書習字,合該送去戲園子唱戲,就憑這兩幅麵孔,定能成角。
這番說辭加上蘇蔚兒的淚水,旁人或許就信了。
不幸的是,蘇語章是塊鐵板。
他心中已然認定了是這內鬼是蘇蔚兒所為,隻是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道要如何處置。
到底是他的親生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