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秦琊的子辰佩
蘇家各處的燈都熄了,唯有書房裏麵的燈還亮著。
人還沒進去,蘇笙歌便先聲奪人:“怎的這麽晚了爹爹還不睡啊?”
蘇笙歌推門而入,蘇語章的臉上才有了笑模樣,從案前起身拉著蘇笙歌的手圍著她,不錯眼的盯著,像是要將這許多日子沒見的麵都給補上似的。
“十方來信說你受了傷,卻含糊其辭,也沒說清楚到底是哪裏受傷了,可都好全了?”
便是蘇笙歌說沒事,蘇語章也不信,非得自己親自看了才放心。
好在蘇笙歌當初從瑤瑤手裏換了個去疤的膏藥,便是受傷最嚴重的手心也是完好如初。
蘇語章這才放心,拉著蘇笙歌坐下:“此去西涼,可找到了那解藥啊?”
蘇笙歌搖搖頭:“好不容易尋到那藥材,結果又出了意外,最後費盡心思製成了解藥,結果被那西涼的郡主伊烏蘭給毀了。”
說來蘇笙歌都覺得自己是跟公主郡主什麽的犯衝。
怎麽回回跟這些人都不對付,還都要壞了她的事情。
對此,蘇語章的臉色當即就陰了下來:“什麽郡主縣主的,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能如此蠻橫!”
“若非她是西涼人,爹爹定要替你討個公道回來!”
“當初我就要去西涼,結果被皇帝老兒給纏住了走不開,你若是在西涼出了事情,我就是豁出命也要替你報仇!”那伊烏蘭若是大安的人,隻怕爹爹早就殺上門去了,哪裏還管她是不是郡主。
蘇笙歌柔聲勸道:“好爹爹,如今我也不是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嗎。”
“倒是爹爹方才說,皇帝難纏,可是朝堂上麵出事了?”
自打蘇笙歌和秦琊回到了大安境內,便陸陸續續的有這折子繼續往秦琊的手裏送。
按理來說,朝堂上若真的有了什麽事情,蘇笙歌也該聽到些風聲才是。
“工部尚書被扳倒了,趁著攝政王不在,皇帝老兒又從地方上麵提拔了好些個官員上京。”
蘇語章往後一靠:“如今這朝堂上表麵是一團和氣,實際上是各自為黨,下麵是一團汙糟。”
“這上京啊,怕是要變天。”
秦琊行事果斷,治理朝政也是鐵腕手段。
人在上京的時候誰人不畏懼,這皇帝趁著他不在便有所行動了。
“皇帝看著荒淫無度,色令智昏,如今卻敢有所行動。”
定然不是他一個人的主意,蘇笙歌反問道:“爹爹覺得,這背後是皇後的母家在推波助瀾,還是李承乾不安穩?”
除了這兩個人能攛掇得了皇上,蘇笙歌還想不出第三個人選來。
朝堂上麵的事情波詭雲譎,蘇笙歌卻能一眼看到此事背後的端倪,讓蘇語章有些感慨。
她這個女兒,當真是長大了。
“無論是誰,隻怕以後的朝堂都不是攝政王的一言堂了。”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快回去歇息吧,等爹爹得空了,帶你去跑馬場裏賽馬。”
待蘇笙歌回去的時候,連芸同季嬤嬤正在收拾東西,蘇笙歌本就是輕裝上陣,自己的物件不過是幾件衣裳罷了。
剩下的東西都是給家人帶的,隻是下人們不清楚是給誰的,因此在堆在了房間裏麵。
“這兩箱首飾是給芳虞和雪晴的。”
“那是給祖父和祖母的。”
“誒,小姐,這個小箱子是什麽啊?”
“別動。”
連芸手裏抱著那隻其貌不揚的箱子,剛要打開就被蘇笙歌給製止了。
蘇笙歌將那箱子給抱了過去,放到了床頭的五鬥櫃上,隨口道:“裏麵是些藥材。”
連芸也不疑,繼續和季嬤嬤將其餘的東西給分門別類的歸置好。
等到兩人都出去後。
蘇笙歌才打開了方才的小箱子。
最上麵的是那條給秦琊遮住雙目的白綾。
而讓蘇笙歌白日裏隻看了一眼就合上的原因,是因為那塊子辰佩。
這子辰佩一般是一大一小兩隻,是父母為孩兒所打,取望子成龍之意,便是從小到大的貼身之物。
而這塊白玉,上麵帶著點綠色的飄花,肉質細膩,是那塊小的。
是秦琊素日裏佩戴在身上的。
這樣貼身的物件,在男女之間是什麽意思,蘇笙歌又不是塊木頭怎麽會不明了呢。
她摩挲著那塊玉佩,觸手生溫,內裏還雕刻了秦琊的名字。
玉佩下麵便是些首飾釵環什麽,倒是有好些個鍛帶,織金鏤花的樣子好看的緊。
她平日裏喜歡用鍛帶束發。
隻是……蘇笙歌緩緩將那蓋子合上。
這是鶴立給十方的,秦琊也並未親自將這子辰佩交予她,讓蘇笙歌的心裏多了兩分忐忑。
耳邊竟回響起在懸崖底下秦琊說的那番要負責的話來。
這越想蘇笙歌的心思便亂成麻。
索性將那箱子全部都收到了床後的櫃子之中,眼不見心不煩。
今夜徹夜難眠的可不知是蘇笙歌一個。
還有隔壁院子的蘇蔚兒。
柳姨娘正在油燈下麵親手做一件鬥篷,那是日前她特地去街上的鋪子裏麵挑的最好的料子。
“娘,你做這些勞什子做什麽,他又不缺。”她們母女二人的月錢雖然不少,可是母親娘家沒落,更沒有嫁妝補貼。
素日裏的銀錢都花在了蘇蔚兒的身上,可蘇蔚兒積攢了那麽久的衣裳首飾,都被一隻橘貓給毀了。
阿娘卻還有心思去做鬥篷給蘇語章。
“到年關了,你父親好不容易在家裏過年,瞅著天氣快要下雪,做件鬥篷給你父親也是個心意。”
“蔚兒,娘還做了雙靴子,等做好了你一起起給你父親送去。”柳姨娘對蘇語章還抱有一線希望。
打量著她溫良賢淑一些,蘇語章便會將她放在心尖上麵。
殊不知蘇蔚兒早就對蘇語章涼透了心,不再抱任何的指望。
“蘇笙歌走之後,他可曾來看過阿娘你?”
如今蘇笙歌回來了,便是更沒有她們母女的立足之地了。
柳姨娘擰眉,正色道:“蔚兒,那是你父親,你怎可如此無禮,他不來你便常去看他。”
“那蘇笙歌能做了飯菜去軍營裏,你也該學學才是。”
蘇蔚兒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反問道:“學她?我做什麽要去學她?”
學她那副故作清高地狐媚樣子,去勾引男人嗎。
一麵同攝政王不清不楚的,一麵還要吊著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