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唇槍舌劍
“此言差矣！”
陸明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弧度，咄咄逼人道：“所謂名師出高徒，這比拚雖說是我們徒弟的比拚，但也能側麵印證出師傅的水平，說是能夠讓我們倆分個高地，這也不為過吧？還是說，神醫遊春，未戰先怯了呢？”
遊春微微皺眉，看著如此充滿敵意的陸明，搖了搖頭，未再多言。
而遊春想善罷甘休，陸明那邊卻不樂意，三年前的那次比試，以陸明弟子的失敗作為落幕，在陸明看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讓自己無法忘懷！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李通，李通心領神會，一步踏前，朗聲冷笑道：
“遊春神醫！怎麽您這裏隻有一個徒弟啊，莫非是後繼無人？還是說，大家對您的醫術有質疑，不願意當您的徒弟？這我可不樂意了啊，遊春神醫可是和我師傅陸明神醫平起平坐的存在，我不容許有任何人蔑視遊春神醫！”
李通這番話不可謂不歹毒，看上去在吹捧遊春，但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他這是在陰陽怪氣遊春不及陸明呢！
“哎，早知有今日結果，十多年前，我就不應該和你立下這每三年一次比拚的規矩！初心啊！初心都已經忘卻了，這也怪我。”
就在這時，貴賓席上的柳婉如忽然站起來，輕笑道：“遊春神醫，您淡薄的心性讓人感到敬佩，但是這醫道，也應該像武道一樣，分一個高低勝負，不是麽？古時候的武術界有擂台比拚，我認為，對於我們醫術界而言，這樣的比拚也不賴。如果有任何謬誤的地方，還請遊春神醫指正！”
陸明的背後是柳家，此時雙方打起嘴炮，柳婉如作為柳家代表出來幫腔，許天一點都不意外。
柳婉如這話看上去是一個中性的見解，實際上也是幫著陸明說話的，在暗諷遊春不敢接招呢！
看著鬢角滿是皺紋，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疲憊和孤寂，明明年老，卻被眾人口誅筆伐圍攻的遊春，許天忽然想起當日自己試圖幫助趙春紅時，遊春幫自己說話的場景，一腔熱血難以平息，忍不住有些埋怨的看了趙冰雪一眼道：
“人家柳家都出聲幫那陸明了，你怎麽趙家怎麽不幫遊春說兩句話？”
趙冰雪微微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等你大展風頭呀？你不是說你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嗎？不如就從幫遊春神醫說話開始吧？”
許天一愣，覺得也是這麽個理，當即就沒多想，站起身來，義憤填膺道：
“我有點好奇，怎麽比拚還沒開始，大家就如此針對遊春神醫，開始商討起這比賽的價值和意義來了？是已經確定花落誰家了麽？不論其他，這麽多人圍攻一位老人，我覺得怎麽看怎麽礙眼，這就是陸明神醫所說的精彩，所說的讓大家好好期待嗎？那可真是沒辜負我的期待啊！”
論起伶牙俐齒，誰都不是許天的對手，許天的話瞬間就為遊春解圍，同時給陸明扣上了一頂加害者的帽子！
陸明臉色瞬間就變了，陰沉的盯著許天，短時間內，他並沒有認出許天就是當日被自己趕走的那個年輕人，而是陰惻惻道：“你是何人？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我是何人？我隻不過是一個觀眾罷了，怎麽？陸明神醫，您這比賽，隻能比，不能讓人說？還是說，您覺得您和您的弟子可以說，柳家的那位大小姐可以說，其他的觀眾都不能說？這邏輯可著實有些新奇啊？”
陸明言語一滯，半晌都找不出反駁的話，隻能悻悻的閉嘴。
趙冰雪見陸明吃癟，心中大感快意，掩嘴偷笑，看向許天的眼神是不加以掩飾的讚賞。
“這位觀眾，陸明神醫剛剛隻是意思表達有些錯誤而已，他見你忽然發言，對你的身份有些好奇，傳達的意思稍微有些謬誤，還請你見諒。”見陸明失言，柳婉如隻能出來解圍，接著道：“在場的所有觀眾，都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議，我們沒對你的行為有任何的意見，還請你暢所欲言。”
柳婉如這一番話，將鍋從陸明身上撩開，講的倒是頗為圓滿，無懈可擊。
瞥了柳婉如一眼，許天冷笑一聲，自己正愁沒辦法和這家夥對噴兩句了，這下感情好，送上門來了？
“既然你讓我暢所欲言，我就暢所欲言了，柳小姐你剛剛用武道界來類比醫術界，我覺得真是貽笑大方，大錯特錯了，武道，講究的是克敵製勝，是鬥爭，是殺敵，武術從根本上來說就是殺人技，既然是殺人技，用擂台比拚來比一個比一個高下，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而醫術，是懸壺濟世，是救人，是仁善，醫術從根本上來說是救人技，隻要能救人，哪種辦法，哪種思路，中醫還是西醫，全都沒有關係，醫術來比個高地，不僅是可笑的，也是違背醫術初心的，所以我認為，遊春神醫不願意爭鬥的理念，正好和醫術的初心相契合。”
許天越說越是激動，妙語連珠。
在場眾人，能夠進福元堂的，或多或少都懂一些醫術，自然也能和許天的話產生共鳴，不由得高看了許天一眼，用詫異的眼神看著許天，議論紛紛道：
“這是誰的弟子？說的確實好啊，這的確就是醫術的初心啊！”
“是啊，先前我還覺得是遊春神醫怕了，現在看來，還是我膚淺了！”
……
見輿論走向在許天的三言兩語間悄然轉變，陸明氣的麵色鐵青，卻是沒有任何辦法，誰讓柳婉如的話落人口舌了呢？
看著陸明精彩的麵孔，許天心中大感快意，方才還在咄咄逼人，死揪著不放，現在終於知道難受了？
似乎是為了惡心柳婉如或者是惡心陸明，許天意猶未盡，學著之前柳婉如對遊春說話時的口吻，對陸明補充了一句道：“這隻是我個人的一點見解，還請陸明神醫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