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回 展武魂
華星真人見李雲薇眼珠里閃著靈光,便笑道:「王少俠,你想學點什麼功夫?但說無妨。貧道今日徹夜教你。」不待王臨川回答,李雲薇笑道:「自然是夏露凝穴指啊。」華星真人笑道:「鬼機靈,就知道撿些好的。薇兒,你自己想再學什麼絕學?」李雲薇笑道:「真人每次來到開封,便對薇兒悉心栽培,薇兒不敢再作他想。」華星真人笑道:「你是在擔心貧道沒什麼東西可以再教你了么?」李雲薇搖手道:「薇兒不是這個意思,華星真人武功蓋世,薇兒學一輩子也學不完。」華星真人道:「卿沅,將貧道去年傳授予你的玉清神劍教與薇兒吧。」李雲薇欣喜道:「玉清神劍?聽這名字就知道是一門至高武學。」張卿沅笑道:「雲薇,隨我過來吧。」
華星真人、王臨川與張卿沅、李雲薇相隔百丈教授武功。張卿沅對李雲薇道:「雲薇,你要謹記,玉清神劍是門無相神功,修鍊者將自身內力從指尖逼出,化為一個個虛幻的兵刃,以真氣之實,行兵器之效。這門武功博大精深,惟一的缺點是施展時損耗真氣較多,若一次戰鬥中使用了多次玉清神劍,戰鬥之後需多加休養生息。不過,若是修鍊者真氣充沛,內力渾厚,倒也無妨了。」
李雲薇會心道:「看樣子若想玉清神劍威力驚人,還需勤加練習內功心法,從而增強自身內力。不過,以我現在的粗淺內功,怕是使不出有威力的玉清神劍。」張卿沅笑道:「雲薇果真聰明,一點即通。你先將體內真氣逼至右手食指。」李雲薇遵照張卿沅的指引,屏息運氣,片刻之後只覺右手食指指尖真氣涌脹難奈。張卿沅道:「雲薇,你左手中、食二指疾速依次按壓你身子右側的巨骨、天井、合谷三穴。」
李雲薇提起左手,伸出中指、食指,依照張卿沅的指點敲擊右肩、右肘、右手的穴道,這時,只見一道真氣從李雲薇右手食指射出。李雲薇奇道:「這招不就是尋常指法么?而且,出招還這般繁瑣。」張卿沅笑道:「非也。方才你只是將真氣逼出體內,而未能讓這股真氣繼續為你所用。」李雲薇道:「還請卿沅姐姐賜教。」
張卿沅道:「雲薇,你繼續以之前的手法射出真氣,但這次,你盡量控制手指,勿要讓真氣隨意射出。」李雲薇道:「那我該如何控制呢?」張卿沅道:「不妨在真氣射出之時,你用食指在空中畫一個圈。」李雲薇道:「好。」李雲薇再次運功,真氣象暴雨下狂風中的紙傘一般,使勁地想要掙脫李雲薇的右手,但李雲薇的食指還是勉強地在空中走完了一個不甚規整的圓圈。張卿沅笑道:「薇兒,你看。」
李雲薇抬首凝望,只見眼前依稀有道真氣繞成的圓環,李雲薇笑道:「卿沅姐姐,他日待我練成了這門玉清神劍,我是不是就可以握著這個真氣圓環與他人過招了?」張卿沅笑道:「正是。這便是以無形勝有形的無相神功。」李雲薇道:「不過,這等高深武功,想要練得爐火純青,恐怕也要數十年時間。」
張卿沅笑道:「是啊。我夢想在二十歲時,以劍當劍,四十歲時,以拂塵當劍,若有幸活到古稀之年,古稀之後,我便藉助玉清神劍,以真氣當劍。不過,這些從現在看來只是閑時瞎想罷了。」李雲薇俏皮道:「我相信卿沅姐姐一定可以做到。」張卿沅想了想,道:「這個當真不好說。」李雲薇轉頭望向王臨川與華星真人,見華星真人正在教授王臨川指法。
華星真人道:「貧道身上有不少縹緲觀的功夫,但這些武功貧道不宜外泄,而這套夏露凝穴指是貧道自己創作,故這套指法不屬於任何門派,之前,貧道只將這套指法傳授於卿沅徒兒,眼下,貧道將它傳授於你倒也不壞武林規矩。」王臨川行禮道:「華星真人抬愛之情,晚輩永世不忘。」華星真人道:「王少俠不必客氣,縹緲觀與天柱劍宗同屬道教門派,且天柱派素來以俠義為先。王少俠請謹記,夏露凝穴指重在觀察對手真氣動向,意在克敵之先,在敵手尚在運功之時,施展指力,直擊對方真氣必經穴道,從而阻止對手出招,是故此招對於內功敵手頗為有效,而對於外功敵手,它只不過是一記剛勁指法而已。」
王臨川欽佩道:「這種先發制人的功夫世上當真難覓其二。」華星真人道:「習得夏露凝穴指的人,隨著江湖閱歷加深,見得對手招式越多,在知己知彼之後,出指制住對手真氣流動便會更為精準。」王臨川道:「日後,晚輩定對夏露凝穴指勤加練習。」華星真人道:「王少俠,隨貧道一同運氣吧。」王臨川道:「是。」
經過一夜研習,王臨川、李雲薇對夏露凝穴指、玉清神劍有了初步掌握,二人背對著熹微晨光,緩緩騎著白馬,送別華星真人與張卿沅。望著華星真人英雄遲暮的滄桑背影,李雲薇心中無限感傷。李雲薇牽馬轉身面向王臨川,道:「臨川哥,眼下,你打算從何處展開調查?」
王臨川道:「竹林四友中徐芷青與方揚尚在人間,他二人身上或許能查到一些有關師父罹難一事的線索,但若是這般貿然前去拜會他二人,只怕會打草驚蛇。」李雲薇道:「是啊。」王臨川道:「雲薇,我們先去一下林源鴻前輩的墳墓吧,逝者為大,當去祭拜一番。」李雲薇道:「走吧。」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王臨川與李雲薇策馬來到廬州城西的半山腰上,二人佇立在林源鴻墳前,點著香火,擺上祭品。王臨川道:「昔日,林前輩對我與小師妹極為關照,可惜,林前輩早已與我們生死相隔。」李雲薇道:「人生在世,終難逃一死,人生看似漫長,其實,一世也只是轉瞬之間的事情。」王臨川道:「雲薇,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有這般領悟。」李雲薇笑道:「可不許小看我。」王臨川道:「我可從不曾小看你,以你的****仁善,若是日後五毒教交於你手,我相信,五毒教定然會有翻天覆地的革新。」李雲薇笑道:「我可不想當什麼教主,除非,你繼任了天柱派掌門,這樣,若我不當教主,怕是無法般配地與你一同玩耍了。」
李雲薇的這句玩笑,二人皆料想不到在多年之後竟成了真。王臨川笑道:「天柱掌門與五毒教主像這般天真爛漫地有說有笑,還成何體統?」李雲薇撅嘴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王臨川笑了笑,知道自己拗不過李雲薇,便回歸主題,道:「林前輩與師父皆是一心抗遼,二人的死恐怕有些關聯。」李雲薇道:「但徐芷青與方揚也未有親遼之舉啊。」王臨川道:「人心難測,事事難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