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回 窮寇
其實,甄玥早已醒了,只是故意閉眼趴著,好減輕完顏宗望的不舍之情。等到完顏宗望走後,甄玥站起身來,伸了伸胳膊,走到李憐玉房間。李憐玉見甄玥醒了,便也在床上坐了起來。
李憐玉道:「姐姐看著還是有些暈暈乎乎。」甄玥道:「這是當然,昨夜喝得太多了。」李憐玉道:「如今蕭天霸、蕭如玉已經離開了大同府,也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甄玥道:「不管他二人最終會去哪裡,但蕭天霸應該會時刻注意青麓宮的動向,否則,他與蕭如玉也躲得不安穩啊。」李憐玉道:「這倒是的,蕭天霸、蕭如玉之前錦衣玉食慣了,之後又被押在大牢里,哪會種菜做飯,現在真讓他們躲在深山野林里,非得活活餓死不可。」
甄玥道:「所以,誰人要是對曹芙清的死因有所懷疑,他們倆便會暗中除掉誰,反正天底下對此懷疑的人也不多,除起來也不麻煩。之後,他們便可以無所顧忌地前往西遼,投奔耶律大石。」
李憐玉道:「這麼說,青梅與霖浩前去吐蕃應該已被蕭天霸、蕭如玉知曉了?」甄玥道:「知曉不知曉倒不一定,但我偏偏要讓他們知曉。」李憐玉道:「這是為何,你不怕青梅與霖浩會有危險么?」
甄玥莞爾一笑,道:「不讓蕭天霸知道青梅與霖浩去吐蕃是為了揭穿他是殺害曹掌門的真正兇手,蕭天霸與蕭如玉怎會現身呢?」李憐玉猛然下床,道:「姐姐此舉原來是引蛇出洞?」
甄玥道:「當然!我即刻寫信給袁燕台,讓他派秦鳳分舵弟子在流淮鎮、興慶府等地散播消息,讓大家知道曹掌門遇害一事別有隱情,且青梅與霖浩正在準備前往吐蕃調查真相。」
李憐玉道:「好,此舉甚妙。姐姐,我們趕緊前去與青梅同霖浩會合。」甄玥道:「憐玉,我們暗中追趕他們,但我們不能在蕭天霸、蕭如玉現身之前出現,否則便功虧一簣。」
甄玥在寫完書信,交由信鴿寄予袁燕台之後,便與李憐玉策馬趕往青海湖。二人一路上也奔波了些時日,直到雪崩發生那日,二人才尋到唐青梅與楊霖浩的蹤影,適時,唐青梅與楊霖浩正在徒步返回德吉居住的村落。
之後,甄玥、李憐玉暗中跟隨唐青梅與楊霖浩來到山洞周遭,等待著蕭天霸、蕭如玉的出現。果不其然,正在唐青梅、楊霖浩熟睡之時,兩名身著黑袍的人緩緩走進了山洞。
楊霖浩雖然還只是個孩子,但警覺性卻是與生俱來,楊霖浩恍恍惚惚中猛然驚醒,發現黑暗的山洞中,有兩人從不遠處徐徐走來。楊霖浩搖了搖唐青梅,輕聲道:「唐姑姑,有人。」
唐青梅當即睜開了眼,偏頭望去,低聲道:「霖浩,準備拔劍。」
遠處的黑衣女子吹亮了火摺子,黑衣男子提著一根長棒沖了過來。唐青梅道:「霖浩,小心!」黑衣男子一棒劈下,楊霖浩舉劍格擋,只聽啪的一聲,楊霖浩被打的趴倒在地,雙肩如撕裂般疼痛。
黑衣男子道:「真是把好劍,這都沒斷。」唐青梅快速射出數道琴波,黑衣男子舞動長棒,砰砰砰的擊飛音波,音波折射到岩壁上,擊落片片石屑。
楊霖浩爬起身來,握劍擋在唐青梅身前,道:「唐姑姑,這人好厲害,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黑衣男子舞棒襲來,楊霖浩借住長空摘星驚險躲避,黑衣男子一棒劈中了一塊大石,只見大石轟隆一聲,碎成數塊。唐青梅施展一招冰擾清風,捲起地上石屑,吹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大吼一聲,一股渾厚的陽剛內勁洶湧奔出,竟讓這道夾著石屑的冰風轉了個頭,襲向了唐青梅。唐青梅連忙躲閃,慌亂中與楊霖浩撞到了一起。
黑衣男子舞棒攻向唐青梅與楊霖浩,但聽身後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休要傷害青梅、霖浩!」唐青梅與楊霖浩不禁對望,二人知道是李憐玉來了,皆舒了一口氣。
甄玥與李憐玉大步走了過來,甄玥道:「蕭天霸、蕭如玉,你們拉下面巾吧,我們知道是你們。」
黑衣男子扯下黑巾,大笑幾聲,道:「甄玥,你果真有些本事!」甄玥道:「過獎!不過,我倒理解你的所作所為,若你不這樣做,你們父女二人現在還在監牢中。」
蕭天霸笑道:「理解又能怎樣?你們會由著我們父女二人離去嗎?」甄玥道:「想洗清舍妹的嫌疑,自然是不能讓你走。」蕭天霸再次大笑,笑聲回檔在山洞中,令人毛骨悚然。
蕭天霸道:「老夫這一生,確實稱不上是什麼好人,老夫也不知殺了多少人,但老夫從不愧疚,可是,曹掌門老夫是真不想殺,老夫也真是對不起她!」李憐玉道:「人都已經被你殺了,還嫁禍給了我,你還在這假惺惺的作甚?」
蕭天霸道:「若是以前,老夫懶得跟你們羅嗦,直接殺你們一個片甲不留。但老夫殺害曹掌門是幫了金狗的忙,你說老夫怎會心安?」甄玥道:「一切出自愛女之心,無可厚非。但舍妹不能這麼一直替你背著罪名。」
蕭天霸道:「罷了,老夫也累了。甄玥,老夫同你們回去,但你們可否放了如玉?」李憐玉望著曾經綁架過自己的蕭如玉,竟生出了些憐惜之情,李憐玉道:「可以讓她走。」
蕭如玉泣道:「爹,你跟他們回去,青麓宮那幫人是不會放過你的,女兒就你一個親人了,女兒怎肯獨活?你要跟他們走,那我也就跟著去。」蕭天霸道:「傻丫頭!爹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救你出來,你怎忍心讓爹的苦心白費?」
甄玥道:「蕭姑娘,你跟我們回去也是於事無補,你還年輕,不如重新開始,好好地活下去,也不枉令尊的一片苦心。」蕭天霸道:「丫頭,你要是不聽話,爹就咬舌自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