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外賣小哥是女的
「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是個讀書人,一直修身養性,只不過是一個喜歡的人罷了,至於如此嘛,大丈夫何患無妻,幹嘛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還有一整片森林等著我呢,再說了方天宇可是死於心臟病發作,是自然死亡好不好,那跟我可沒有什麼關係。這是天意,不是人為的,他運氣不好。有些東西是強求不得的,自己沒那底蘊消受。還要痴心妄想,到頭來反而害了自己。」
「是嗎?既然不是非她不娶,你幹嘛還一直糾纏在他們之間,不甘心?還是得不到的就要毀了它。我可是聽說你是在藥店工作的,是不是可以說明你經常會接觸到一些藥物,或許就有那麼一種葯可以做出一種心臟病發作的假象,你偷偷找了個機會把葯撒在在他吃喝的東西上。」
雪落用指頭在桌子上敲了敲,生出一根食指,「第一:殺人動機你已經有了。」又伸出了一根中指,「第二:現在連作案條件你都有了。」再伸出一根無名指,「第三:至於那作案時間,想必你應該經常出現會在他們兩個人中間吧,只要有心,機會總能被找到的。」
「你或許可以有大把的時間來下些********。只要沒被當場抓住,你就暫時是安全的」雪落放下伸著三根手指頭的手,兩手撐著桌子,上半身微微向羅思傑傾斜,頓時一股無形的氣勢不斷想羅思傑壓迫而去。
「我。。。我。。我只是個送葯的,連。。連個學。。學徒都不是,說難聽點,就。。就是打雜跑腿的。我連止咳糖漿和加多寶都分。。分不清楚。哪裡能認識什麼********,再。。。再說了,藥店的藥品出入都是有嚴格的記錄的,而我能拿到的葯,也。。。也就那幾種,都是客戶事先打電話訂購的。我根本不可能私自剋扣的。」羅思傑似乎被震懾住了。
「好吧,就算是你說的有道理,但你總應該算是他見到的最後一個人吧,難道你就沒發現他有點什麼異樣。」雪落覺得威懾力足夠了,太過就不好了,語氣稍微緩和了點。
「我很忙的,那天我急著去給客戶送葯,所以也沒怎麼注意。照理來說我是不該在嬌娜家停留的,只是那天我從她家樓下經過,看見窗戶里她兩親熱的樣子,就忍不住進去了。那天我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客戶都催了好幾個電話。我不得不趕快離開。送完貨后我就回家了,以後就一直呆在家。嬌娜母親應該看見我回的家,你可以去問問她。」
「對了,還有件事,誰說我就一定會是最後一個見到方天宇的,說不定我離開后,他就和他的那一幫朋友出去鬼混了,他那天不是也被嬌娜趕出門了嗎,他心情肯定也不好,我知道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和他那幫朋友出去喝酒。我聽嬌娜抱怨過這鐘事很多了,說不定那天他們也再一起呢。」羅思傑忙補充道。
「他們,我會去問的。」雪落離開了,他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區,已是晚上五點半了,雪落點開手機上的美團外賣,隨手翻閱了幾家店的買家秀,找了一家分量足的店點了一份木桶飯。自從成立了偵探社,他把咖啡店的一切事宜都交給了夢憐打理。他則到處閑逛,看看哪裡出了事故。
他之所以這麼信任夢憐,也是有原因的,他們讀的是同一所大學,平常關係還不錯,畢業后雪落就開了家咖啡店,夢憐不知為什麼跑到他店裡來打工了。
說起來他們曾經還發生過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所以他們雖然還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但也不僅限於普通朋友關係。說是閨蜜也不為過,還是關係很曖昧的那一種。就差捅破一層紙了。
外賣到了,送外賣的是一個女的,雪落是第一次遇到女的送外面,所以就都看了一眼,長得到還是不錯,就是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雪落鬼使神差的給了她一張自己的名片。想必那個女人一定是覺得雪落有所圖謀吧,看她那匆匆離去的背影就知道,畢竟他們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雪落一邊吃著飯,一邊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在正中間寫下了方天宇的名字,並把它圈了起來。一個箭頭向右→王嬌娜【標註女朋友】,↓羅思傑【情敵】,↑方姨【親人】,←?混混朋友【吃喝玩樂】,在加一個箭頭,羅思傑指向王嬌娜,方天宇、羅思傑、王嬌娜中間再加一個嬌娜母親【攪風攪雨】。
一張簡單的方天宇人際關係網就畫成了,裡面有可能害死方天宇的就那幫混混朋友和羅思傑了,混混的世界本來就很混亂了,三教九流什麼人都要,一言不合,當面打人,背地裡下毒、詛咒、下蠱、扎小人。那是什麼都用的出來的。
至於羅思傑和方天宇,除了是情敵還有什麼聯繫呢,方天宇只是個混混,羅思傑則是在百濟大葯堂打工,從人物角色來看,羅思傑喜歡看書,家裡全是各種書,標準的一個文人。方天宇應該算是個武夫,家裡亂七八糟的,除了一套杠鈴,其它都是一些雜物:臟衣服、梳子、香水、鏡子剃鬚刀、鎮定劑、藥盒。
對了藥盒,之前不是在方姨家拿了一個藥盒嗎。雪落拿出來一看,果然上面印有百濟大葯堂的名字,羅思傑剛好又在百濟大葯堂工作,這樣兩個人就有了聯繫。不會真是羅思傑下藥害死了方天宇吧,
雪落晃了晃手中的鎮定劑,這瓶不會就是毒藥了吧。這藥方天宇是從哪搞來的呢,是在藥店買的,還是。。。方姨是不知道的,問羅思傑,想必他肯定不會說的,剩下就只有他那幫混混朋友了。希望他們能知道些什麼。
頭疼啊,真麻煩,還是先休息一下,說不定明天一早醒來。就能理出頭緒了。
第二天一大早,雪落就來到了警察局,找到了李叔,把鎮定劑交給了專業人士去化驗了,盒子則自己留了下來,順便拍了幾張照片,等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后——找幾個小混混,李叔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找混混還是很容易的,都是有一群有前科的人,都有記錄的,方天宇和他那群朋友也算經常被請進來,警察局的人對他們都很熟悉了,雖然恨不得給他們來個無期,但犯的都是些小事,關個三五天也就完事了。
不過出去后他們還是死性不改,沒過幾天就又進來了,完全把這當旅館了,這不也是巧了,剛好其中有一個因為偷了一點東西剛抓了進來,好像是被他們稱作捲毛來著。
很快一個年輕人就被帶了上來,一頭黃髮,流里流氣的,臉上有幾顆青春痘,雖說長的不咋地,但眼裡卻透著一股不屑的目光。身著一條破爛的牛仔褲,很久以前似乎挺流行這種洞洞褲的,耳朵上還打了幾個洞洞,想來應該是用來掛耳釘之類的,不知道是不是買不起了貴的,便宜的又不想帶,就空著了。
「找我有什麼事?」年輕人隨手拿過了一把椅子放在自己面前,就坐了上去。翹起二郎腿看似隨意的說到。
「你是和方天宇一夥的吧,有聽說過他被人殺害的事嗎。你應該知道些什麼事吧。他最近有得罪過什麼人嗎?」雪落直接問道。
「我們都是些小市民,那敢得罪什麼人啊,最多也就是混混之間的一點小摩擦,不過,雖說我們不是什麼良民,但殺人放火的是還是做不出來的,最多也就放幾句狠話,住兩天院罷了。」
「你相信他是死於心臟病嗎。」
「天宇兄壯得像頭牛似的,很難相信他會得心臟病死了。不過,你們不是已經結案了嗎,確定他是死於心臟病,這麼現在又來問我。難道你們也有出錯的時候,現在又要從新翻案了。」年輕人斜眼看了雪落一眼。
「只是有幾個疑點還沒有來得急確認,所以想從你這兒了解點情況,現在還不能確認是否有他殺的可能性。」
「前幾天你們還在說死於心臟病什麼的,現在就說還不確定了,你叫我這麼相信你們警察。」看來這個捲毛對警察有很深的成見,說話很是不客氣。
「其實我也算不上是什麼警察,我是走後門進來的。」雪落故意壓低了聲音。「我應該算是個私家偵探,這案子雖說是結了,不過他母親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就一直拖著,所以委託了我過來調查查一下。」
雪落又回復了原來的音調:「你和方天宇算是好朋友吧,我想你也不希望他蒙受什麼冤屈吧,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你知道那天方天宇都去過什麼地方嗎?」
「你說那天啊,一開始,他是和後來我們一起在KTV唱歌的,中間他女朋友打電話找他,他二話沒說就走了,真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不過似乎他最近的運氣不是很好,老是遇到他的老情敵,這次也一樣,不過這次比較慘。被一起趕了出來,然後跟我們一起在酒吧喝了不少悶酒。」
「你們後來在一起呆了多久,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大概有七點半多了吧,我當時已經喝得有點多了,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他當時好像也沒有喝多久就回家了。」
方天宇是大概七點半離開的酒吧,方姨又說他是八點到的家,應該是直接回去了,雪落如是想到,又問道:「哦,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樣,他身體是不是有點不舒服嗎?」
「沒有啊,挺好的,當時覺得他很正常,很開心的樣子。」
「挺開心的,這不奇怪嗎?都出了那種事,被掃地出門了,他還高興得起來。不會是出門時,腦袋沒門縫給擠了吧。」雪落覺得很奇怪,換誰被女友這樣對待,還會高興起來的。
「你這麼說,確實挺奇怪的,不過方天宇他是個現實派,有點好處,他就會高興好久,那天他得到了一個包。」年輕人看了不遠處的警察一眼,悄悄地對雪落說,「他把它帶回了家。」
「偷來的?」雪落很自然就往這方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