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色帶（一）
這一日，明玉和王九千上午的課聽完，明玉準備好自己積攢已久的零花錢，王九千也帶上上一次自己掙到的十萬塊錢。為了表示自己創業的決心，做慣了豪車的明玉大小姐，連自家的車都沒調。和王九千一起打車去往明京文化街的賭石店。
不過，明玉打算的雖好。撿漏還是沒有想象之中容易。即便有王九千這個作弊器在。
翡翠原石的風化皮殼，並非是毫無規律。雖然賭石不確定的因素非常多。但是，一旦切的石頭多了，自然會從翡翠原石的風化皮殼上，總結出翡翠原石內部玉質的對應規律。
什麼樣的皮殼，玉質緻密種水好。什麼樣的皮殼內部的玉質，棉和雜質會比較多。什麼樣的皮殼表現，預示著皮殼下的玉質中可能會有裂紋。諸如此類。
所以，石頭切多了。眼力總會上去。多看少切雖然是個省錢的方法，但是，未必是學習翡翠原石最好最快捷的方式。
並且，因為有這種對應關係。許多翡翠原石風化皮殼的表面，總會有一部分表現特別好。有的種水料可能脫沙，露出玉質。有的色料，可能會看到模糊的色帶。
這些翡翠原石在經過一兩次轉手之後，會被轉手的人，用機器在表現最好的地方，擦開翡翠原石上最表面的風化皮殼，露出內部玉質的一角。經過這一道工序后，翡翠原石的風險降低。因為，無論是花了多少錢，因為風化皮殼下有玉質存在，總不至於血本無歸。
當然，經過這一道工序后，翡翠原石的價格，也會上漲不少。
明京文化街十幾家賭石店中，近半料子是這種開過窗的料子。這種料子在開窗后，根據其肉質和其他部位的皮殼表現，轉手的人都會預估出其做出成品的市場價格。並以此定出一個讓別人很難撿到漏的價格。
只有一些皮殼表現不是那麼好，轉手的人認為開窗的風險比較大，賠錢的可能性比較高的原石。才會完全不動的加價轉手給下一個人。
而正如一個翡翠界的老前輩所言，玉石天命。根據皮殼的對應關係，人對翡翠原石的判斷，可以達到四五成，甚至是七八成之多。但是，絕對達不到十足十的準確。想要撿漏，就要在這幾成不確定因素中撿漏！
王九千和明玉轉了三四家賭石店后，都有些疲憊不堪。由於有了資金，明玉讓王九千直接放棄挑出產優質玉料可能性極低的公斤料。只看各種開窗或蒙頭的塊料。
可是即便如此，這三四家店面中，每家也總有百十塊的存貨。王九千和明玉看過數百塊料子。卻沒有發現有一個漏可撿。但凡是皮殼表面稍有表現的料子，都被開了窗口。價格拿捏的都是恰到好處。
而沒有開窗的料子，內部的玉肉質量，實在是慘不忍睹。而兩三個小時，便就此過去了。
不過，王九千倒並不是毫無收穫。這些已經開窗的翡翠玉料，從開窗的部位中，散發出絲絲縷縷的清涼氣息，在侵潤進他的肌膚骨骼后，讓他覺得精神一振。數百塊料子看完，王九千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反倒是覺得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這看在明玉眼中，卻變成了對於工作的執著與專註。在王九千看石頭的時候，似乎絕對沒有外物可以打擾，似乎是進入另一個世界中，在這個世界里，他便是絕對的王者。這是一種格外的魅力。
明玉心中輕輕一動。
在逛到第五家賭石店的時候。明玉有些疲不能興，王九千則從頭開始看這家店的石頭。店主笑道：「小夥子，你這是在給你女朋友挑能做手鐲的料子吧？」
王九千笑而不語。店主道：「如果你要挑能出手鐲的料子，就不用看桌子上這些小料了。跟你說句實話，桌子上的這些料子太小，即便是花了手鐲位的，也只是給大家一個幻想而已。實際上還要賭裂。未必就能出手鐲。」
「你如果要看料子，還是看地上這些大料子吧。雖然看起來稍微貴了一點，但是東西多。平均到克價，比桌子上的這些料子低多了。而且，只要多出兩條鐲子，就能回本。要是能切出一條色帶。你們以後結婚、生子、環遊世界的錢就有了！」
店主這一番話，把明玉說的臉紅了起來。王九千也有些尷尬。只能打哈哈道：「這些料子太大，我慢慢看……」
翡翠原石這種東西，原石的塊體大小不同，玩法也很不一樣。比較小的石頭，賭個牌子或者掛件，很少能出手鐲。並且，因為石頭比較小，看的人比較多，也很難會有漏可撿。
但是，大石頭就不一樣了。石頭大了，機會就多。整塊石頭，即便是滿裂，或者是臟比較多，也總能摳出一些有用的地方。而一旦能出手鐲，基本上就可以回本了。
所以，專業的翡翠工廠，進的料子，還是以各種大料為主。一些小料，都是玩家在買。不過，石頭大了，看起來也麻煩。一不小心，就會遺漏掉石頭風化皮殼上一些重要的信息。所以，不是專門從事翡翠行業的人，玩價格比較高的大料子，很容易輸的連褲衩都不剩。
王九千在端詳著這些大石頭的時候，裝作漫不經心的，用手電筒偶爾輕敲翡翠原石。根據其回聲判斷這些料子內部的品質。因為石頭實在是太大，所以，即便以王九千天耳通的能力，也很難通過一個點的聲音，對這些石頭加以判斷。
總要敲遍石頭上每一個點，才能對石頭內部的質地和諸多信息加以判斷。
這家店與其他店其實並沒有太多不同，王九千在前面幾家店裡，也看過大石頭。不過，這家店裡，有一塊巨大無比的翡翠原石。重量達三百公斤。卻是其他店裡沒有的。
這種重量與個頭的石頭，無論是運輸還是切割，都是個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