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考校（二）
為了緩解做題的枯燥，王九千自幼是逮著書就看。中學時代，學校圖書館被他翻了個遍。而王九千的記性又好，所以，如今王九千滿肚子都是各種亂七八糟的雜學。雖然都沒有太深刻的鑽研，但是，只論見識廣博的程度，在同齡人中，也是一等一的。
所以，雖然明墨軒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稀奇古怪，但是，憑藉王九千的知識儲備，也能勉強應答上來九成左右。
這讓張綵衣、明墨軒和明玉三個人都有些震驚。張綵衣和明玉自然知道明墨軒是個什麼知識水平。卻未曾料到，王九千居然也不落下風。
而在震驚中，明墨軒又有些欣喜。無論哪個領域，最怕的事情，就是高手寂寞。平素，明墨軒根本找不到一個能在學識上和他相提並論坐而論道的人。商業交往中的人，大多銅臭氣重。而專門研究人文的各種教授，書獃子氣又太濃。都不和脾胃。
如今，卻找到了一個王九千。
而王九千也對明墨軒的學識很是欽佩。一來一去相互探討中，兩個人居然有了忘年交的意思。而明玉和張綵衣只能淪為觀戰之人。
話說到興頭上，明墨軒道：「小王，跟你說句實話，如今的翡翠市場真的不好做。雖然高檔翡翠的總量仍舊很少，緬甸的翡翠礦也日趨枯竭，可是銷量仍舊上不去。你現在切了一塊玻璃種滿綠，至少能憑這塊石頭賺幾個億。也算得上是這一行的新秀了。你說說，你打算怎麼辦？」
王九千想了一下道：「我覺得，這還真就不是翡翠本身的問題。現在這個時代，解出來的高檔翡翠料子越來越多。一年解出來的好料子，甚至比前清一朝解出來的還要多。」
「而翡翠本身又是高檔裝飾品，不當吃穿，不是剛需。所以，一時間呈現出一種市場飽和的狀態，很正常。」
「另外，還有雕工的問題。雖然現在從事雕刻這一行的人越來越多，可是真正的雕刻大師，卻並沒有那麼多。許多物件的造型，年輕人欣賞不了。只有中年人和老年人才能欣賞。」
「這一部分的市場就這麼被無形中放棄了。你看看各大翡翠市場集散地，所有的翡翠，要麼就是雕成佛，要麼就是雕成觀音，要麼就是雕成龍鳳。造型更只是簡單的瓜、平安扣、如意……千篇一律！連彌勒佛呲牙笑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樣！」
「雖然，雕成這種造型傳統的物件，更保險一些，不至於賣不出去。可是，同樣的物件競爭太激烈，價格怎麼可能上的去？而且，這些造型，也只有中國人喜歡。市場也只局限在中國。可是，為什麼不找幾個設計師，設計一些精美的造型，把翡翠賣到世界呢？」
「所以，翡翠的市場想要擴大，翡翠的銷量想要提升。不是在於單純的追求料子的稀缺性，而是要追求一種符合時代精神的雕刻。要不然，即便在這一代人還能支撐，未來的十幾年內，也必然把市場給做死。」
「因為，幾乎所有喜歡翡翠的人，都有了那麼幾種造型的翡翠了！剩下的就賣不出了！你看看那幾個翡翠雕刻大師的作品都賣到什麼價了！其實料子還是那麼個料子，稀缺的只是造型和創意。」
一番話，說的明墨軒連連點頭。明墨軒嘆息道：「小王說的很有道理。不過，現在的商業模式就是這樣。想要改，已經積重難返了。只希望有人能破而後立。畢竟，資本是不太願意冒險的。」
王九千說的也是一己之見。只不過，因為初生牛犢不怕虎，所以，敢於說破一些翡翠行業的弊病。在明墨軒和張綵衣看來，倒也算是見識不凡。
張綵衣問道：「小王，下一步你和明玉的生意，打算怎麼做啊？」
王九千道：「我還沒想好。不過，既然有了資金，其他的事情都會好辦一些。我覺得，還是要先挑一些不錯的料子。不過，我在商業運營這一塊不如明玉。還要她定執行方案才好。」
明墨軒和張綵衣聽王九千此言，相視一眼，古怪一笑。王九千莫名其妙，明玉羞色上臉。
明墨軒非常大氣的道：「這好辦。今年的翡翠公盤，明氏珠寶也要參加。小王你要是願意的話，就跟我一塊兒去。」
王九千大喜：「那真是求之不得！」
說話之間，忽聽得廚房傳來碟子落地的聲音。王九千和明玉跑到廚房一看。才發現原本趴在屋子裡的諦聽，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廚房。而且還跳上了櫥櫃。把沒上桌的半盤子白斬雞吃了個一乾二淨。卻聰明的沒吃骨頭。
只不過，在舔盤子的時候，不太小心，把盤子划拉到了地上。
見王九千和明玉進來，諦聽不慌不忙。彷彿剛才的事情跟他毫無關係。只是很舒暢的叫了一聲：「汪！」
明玉大笑。把諦聽抱下櫥櫃，帶到客廳里去玩了。王九千滿臉黑線的將廚房收拾乾淨。他天耳通的能力，已經能掌控三五米之內的一切聲音響動。但是，諦聽這貨，似乎並不在這種掌控之內。
似乎，這一世的諦聽，雖然因為莫名的原因，將內丹連帶天耳通的能力全都給了王九千。但是，並非一點特殊的能力都沒有。否則，也沒法逃開王九千對周遭聲音的掌控。
只不過，具體是什麼能力，還需要仔細探究。目前暫時不清楚。
諦聽這麼一鬧，明墨軒和張綵衣才發現，他們和明玉已經在王九千家裡呆了太長的時間。於是起身告辭。
而按照商談的結果。三千萬被明墨軒轉到了明玉的賬上。明玉和王九千說好，這些錢除了各拿一百萬作為零花之外，其餘的暫時不動。作為他們以後生意的流動資金。
王九千毫無疑義。明墨軒和張綵衣，帶著明玉離開后不久，王九千的父親打來電話，詢問王九千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