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寒歌VS南漓月
“如果你不肯幫我,我……我就……我就隻有死路一條啊!”原是想威脅寒歌他若不幫自己就死給他看,轉念一想這種動不動跳個崖、上個吊的手段太過幼稚,不若扯謊來得自在愜意且成功率高。
果然,寒歌急問:“什麽意思?花花!”
千花抹了把淚(其實是汗,因為扯謊心虛而流在額角的汗),竭力裝作肝腸寸斷的模樣戚戚回道:“早在天界的時候,我就中了陌雲燁下的毒,他每天熬湯給我喝,害得我如今一聞到那味道就難受得緊,我沒有辦法,必須去找他解毒啊!用瑤芳主的金蓮去換解藥,順便能換到蠱母也是好的,寒歌你放心,我冰雪聰明、足智多謀,如若發覺危險,定然立馬撤離,絕對不會害了自己!”
“花花,你是冰雪,但不夠聰明,你也多謀,但皆是些兒戲小招,你一個人去我實在不放心,算了,我幫你去問問阿漓的意見。”寒歌言畢便欲起身,嚇得千花趕緊撲之:“不準去!去不得!千萬別讓他知道啊!”
寒歌一臉錯愕驚詫泛起桃花紅,一雙驚喜盈笑的眸子就這麽直勾勾盯著落千花久久不能回神……
此時此刻,是個人都不能回身,何況是隻風流鬼?
——千花就像條八爪魚似的手腳成大字狀豪邁一張,一下將寒歌撲倒在地緊緊趴壓,於是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中間不留一點兒空隙,連曖昧都擠不進去卻放肆縈繞在二人周身。
“花花……”
“寒歌……”
“花花你壓著我了……”
“寒歌我閃著腰了……”
“花花你壓扁我也不會幫你的,何況你這點分量實在不敢恭維。”
“寒歌你若不幫我,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你們在幹嘛!”南漓月陰沉冷冽不帶一絲感情起伏的問話突然從頭頂砸來,千花腦袋一抬,正迎上他慍怒邪肆的眸。
“阿漓,寒歌他欺負我。”沒心沒肺如落千花,竟然還惡人先告狀企圖洗脫色膽包天的罪名。
然而南漓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縱使知道寒歌的無賴痞性,更知千花“淫欲”本色,遂墨瞳一眯,淌露質疑的低嘲冷笑:“是嘛?”
“當然不是!”寒歌喜歡被千花撲,不代表當著南漓月的眼還有興致和千花繼續滾草地,於是雙臂一撐坐起身來,同時依依不舍卻還要故作厭惡地拎開身上那隻八爪魚,然後對著南漓月一番天馬行空的解釋,“是她肚子餓,想偷我私藏的綠豆糕吃,我不給,她就硬搶,話說你們魔界真是小氣,不僅不給她單獨安排一座寢宮,連吃的也不多給點,難怪餓得她跟個瘋婆娘似的。”
寒歌言畢頗無恥地伸出手來捏了捏千花倔強的下巴,調笑道:“不如花花跟我回鬼界吧,你想吃多少綠豆糕,我都滿足你。”
“她不去。”
千花還未來得及說一句“我不去”,南漓月便先替她冷然回絕了。
“我問花花呢!”寒歌覺得麵子上掛不住,遂有些不服,又問了千花一遍。
千花並不看南漓月的臉色,回答卻十分合他心意:“我不去,魔界什麽都有,我以後就跟著阿漓混,哪裏也不去。”
於是寒歌一顆琉璃鬼心再度凋零滿地的爛漫,隨風化去:“花花,你變了……你變心了……你變心了還是沒有我的份……你變心了沒有我的份還繼續傷害我……你變心了沒有我的份繼續傷害我還一笑而過……”
這廝就這麽念叨著念叨著,從大晌午一直念到日落西山、月上柳梢……南漓月身為東道主,備下宴席盛情款待他遠道而來且厚禮相贈的好意,然膳用至一半終於受不了而拂袖離席,寒歌壓根沒當回事兒,直到酒足飯飽被安排到下榻之地,仍在唧唧歪歪、喋喋不休,至午夜子時,徹底煩走了那座宮殿的所有魔婢……彼時,寒歌的嗓子已經啞了,千花姍姍來遲,將他從寢臥門外花壇邊的角落裏拾回屋子裏,問他要不要喝口水歇一歇。
“花花,你終於來了……”
“你幫不幫我?”
“我幫……”寒歌妥協了,從晌午在花園被千花撲倒遇到南漓月、千花負氣離開之後,南漓月身為魔界魔君、且猶在魔界內憂外患之際,竟然悠閑得緊,直至晚膳都一直陪著自己無所事事,逼得寒歌壓根無法抽身去找千花,千裏尋花不見花,這種煎熬太過痛苦,寒歌隻怕若再不答應千花的要求,自己就算賴在魔界一百年,她也不願再搭理自己了,遂眼下諂媚地將她的爪子握入掌中,苦口婆心地叮囑道:“花花,隻要你別躲著我、別不理我,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當然前提是不能讓你受傷!雖然你法力低、腦子也不太好使,但卻固執,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攔不了你,所以……”
寒歌顫顫悠悠從懷裏掏出一支狼毫長短粗細的金管,遞予千花:“這個你拿著防身,然後我附身你身,陪你同去天界。”
千花不知寒歌所贈何物,但是後一句卻斷然行不通:“不行,寒歌你不能去!你得留在魔界替我。”
“替你?”
“嗯,變幻我的模樣,替我瞞住阿漓等人。”
“花花這個難度太高了,還是我替你去天界找那抹雲吧!”
寒歌搖頭晃尾連連拒絕,被千花強行按住腦袋不得逃避:“寒歌,隻有你鬼靈高強,能瞞過阿漓的法眼,隻有你,隻有靠你了!”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重要的是捏住他戀自己和戀刺蝟的本性,柔情嬌媚軟化他的心,弄一個“非他不行”的幌子,讓他自我斟酌去。
果然,這廝眉頭打緊、手托下巴,非常小女兒家家地開始考慮起來,桃花眼上挑,彎成得瑟的弧度,血紅的唇瓣亦掩不住偷樂,卻非要死撐一張一本正經的臉,搞得五官扭曲、似哭似笑,依然邪魅俊俏,隻是看起來非常欠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