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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我隻中意男人

  吃完了綠豆湯,將蘭溪送出工地,霍景軒不忘叮囑,“記得坐公車回去,有急事就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進去吧。”少女笑眯眯的點頭。


  他進工地站著,再次出來沒見到蘭溪,才坐上司機開來的車折回霍氏大廈。


  沿著工地往南走一千米,蘭溪就到了草樹青蔥的田野。


  田邊水分多,泥土肥沃,還真是長了一些野菜。


  蘭溪低著頭,蹲下采摘。


  “一根.……兩根……三根……”少女興衝衝數著,摘得正歡。


  袋子裏的一根野菜突然掉了出來,跌在一雙黑亮的手工皮鞋前。


  左邊的鞋頭,湊巧踩在菜葉上。


  頭頂因為男人的存在,讓人窒息的沉重感鋪天蓋地的朝蘭溪噴湧而來。


  她皺著翹挺的小鼻子,眼睛定格在做工精美的西褲褲腳上,語氣有些惱怒,“先生,請你讓讓。”


  即墨琰歪著頭,居高臨下的睥睨她,冷沉的視線停留在她左手緊捂的胸口上。


  昨晚麵對霍景軒那麽奔放,在外人麵前裝得還挺白蓮花的。


  蘭溪瞪了瞪價值不菲的手工西褲,終於仰起頭,不高興的提醒,“先生,你踩到我的野菜了,請讓讓。”


  他冷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移動了左腳。


  蘭溪如釋重負,尚未伸出手,男人已經換了右腳,重重的踩了下去,野菜爛成了模糊惡心的一團。


  他不愛跟女人打交道,但是麵對這個表裏不一的白蓮花,心裏的惡劣就不自覺的滋生,刁難她一番。


  呼吸猛地變得急促,蘭溪依舊蹲在地上,小臉漲得通紅,很明顯氣壞了。


  她認出這人是誰了,昨天被他的皮帶扣勾住了發帶,他完全袖手旁觀。


  看著多漂亮的男人,心地卻這麽的醜陋。


  哼!不生氣,生氣容易招惹麻煩。


  景軒幹苦力掙錢不易,自己不該為一點小事給他惹麻煩。


  蘭溪這麽暗中安慰著自己,心裏總算好受了點。


  站起來,扯出一抹大度的微笑,少女若無其事的走到即墨琰對麵的田頭。


  霍景軒不在這裏,她也要裝大度,演戲給誰看,路過的有錢人?還是他?


  霍景軒心裏冷笑的想。


  又發現一根野菜,高興壞了的少女伸出手,尚未得以摘掉,另一隻油亮皮鞋搶先邁了過來,頃刻間將野菜踩了個稀巴爛。


  “.……”蘭溪的頭頂已經氣得七竅生煙。


  這人穿著不菲,氣度不凡,明顯不是普通人。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咻咻咻!”少女撒開腳丫子,轉眼就跑了個沒蹤影。


  即墨琰挑眉,俯視她站過的地方,這下子倒是有些不解了。


  一個貪慕虛榮的小女孩,徒步來市郊摘野菜,說出去,誰信?

  倪笙開著車,從附近的加油站駛過來,“二少爺,車子加好油了。”


  “你的鞋子怎麽了?綠油油的,踩到什麽東西了?”倪笙皺眉問。


  男人不答,坐進後座,點了一根煙,夾在修長的指尖,望著車外的風景,不時抽上一口。


  車子剛開了一分鍾,他卻不耐煩的揮手。


  倪笙停到路邊,這位傲嬌的主子已經下了車,闊步朝背對著他們蹲在路邊的少女走去。


  那個始終低頭不語的姑娘,但凡要摘哪根菜,都被即墨琰率先踩爛。


  倪笙,“.……”


  他怎麽不知道主子還有這種惡趣味,愛刁難人家柔弱的小姑娘?

  偏偏這個衣著毫無美感的女孩,被欺負慘了都不出聲,兩隻小粉拳因為壓抑怒氣而捏得咯咯響,教養看來是極好的。


  反倒是即墨琰,妖嬈的眼角上彎,要笑不笑的。


  最後一根野菜也被踩爛,忍無可忍的蘭溪終於受不了了,跑上路過的公車。


  “A大路口停車,謝謝。”車子隻有自己以一位乘客,蘭溪先報下車地點。


  司機大叔好心的提醒,“這輛車基本路線在附近的郊區溜達溜達,終點站才是市區,去A大需要投三個硬幣啊。”


  得!一氣之下上錯其他路線的公車了!

  少女一身的肉滿是疼痛,三個硬幣拿得她欲給不給的。


  司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孩子,不就是三塊錢嘛,瞧你掏得多心疼?你們這幫00後出生就有電腦玩,從小吃好穿好,兜裏不揣個幾百塊,都不好意思出門。”


  “我20歲,不小了,正準備申請助學貸款,沒錢。”蘭溪老實的小聲回答。


  “啊?”司機大叔一愣,繼而明白,語重心長的的鼓勵,“沒錢隻是一時半會兒的,人最重要的是有誌氣,肯拚搏。別看你現在花的是三塊錢,有朝一日一出手就是幾百萬的大生意。沒看到過新聞專訪嗎?每位大老板都是從窮人做起的。”


  他的話讓蘭溪很是受用,“大叔說的是,別看你現在開的是公車,哪天開的就是私人直升機,鄰國領導人見到你都要彎腰致敬。”


  “哈哈哈!”車子裏霎時充滿了司機大叔破鑼般的大笑聲,“丫頭說得太誇張了啊,不過這話我老頭子愛聽!”


  倪笙的車恰好路過,心不在焉瞄著窗外的即墨琰,就看到了蘭溪把司機大叔逗笑得像個蛇精病的情景。


  男人冷冷淡淡的勾起薄唇,嘲諷滲到了眼底。


  這哪裏是矜持不敢理人?這會兒不是跟一個能當她爹的男人說說笑笑嗎?

  這麽賣力討好人家,因為人家至少有輛破公車,而他隻是孤身站在田間的寒酸小子?所以不願意搭理?


  前邊是綠燈,公車開走了,倪笙卻轉去偏僻處。


  他不高興的擰緊眉頭,根本不去瞧開車追上來的女神級美人。


  “喲喲!瞧這小嘴兒嘟的,比撒嬌賣萌的三歲小女孩還可愛。”尼雅的車與他並排停著,不忘打趣一句。


  “我是男的!”倪笙丟了一瓶礦泉水過去。


  女人靈敏的接住,擰開咕嚕嚕灌了幾口,又忍不住調戲他,“可是你比小姑娘還漂亮呀。小正太,怪阿姨我每次看見你,都忍不住想跟你說話,怎麽辦?”


  倪笙扭過頭,徹底不理這個臉皮厚如城牆的老女人。


  “別逗他了,有事說事。”即墨琰懶洋洋的閉上眼。


  尼雅妖豔如牡丹的美麗容顏浮現一絲媚笑,“其實也沒什麽,我隻是想問問你這個小朋友的意見。霍景軒知道我會路過K市,特意派人攔下了我。”


  即墨琰終於睜開眼,目光犀利,“他找你?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尼雅極其無辜的眨巴著大眼睛,“也沒什麽,他的表哥不是掛了嘛,他拿走了寧小子的一些私人物件,包括寧小子偷了我的那個木箱。他想要我打開,說是不惜一切代價.……”


  男人俊俏的桃花眼明明是在笑,但是他身上那股毫不掩飾的寒意,卻是如此的讓人不敢違抗,“你不缺錢,權勢這種東西,但凡你想要,有的是男人願意無條件給你爭取。你沒必要為了他承諾的一丁點兒利益,賠上自己的命,或者名聲。他可不是個好人,做事的手段比我狠多了。他背地裏的肮髒交易,你知道的肯定也不少,說不定還幫他辦過事。”


  “我明白了。”尼雅笑得眉眼彎彎,“一天留下這個讓他好奇得心癢癢的箱子,他就一天有求於我,不敢對我痛下殺手。”


  即墨琰笑裏藏刀,“你能這麽想最好,宋宋衍晨可不愛你,關鍵時刻,霍景軒讓他將你交出去,他為了保命,肯定會舍棄你的。”


  “唉,這麽殘忍又傷心的事,能別老在我的麵前提嗎?”尼雅唉聲歎氣的搖下車窗,伸手示意倪笙可以先開車了。


  兩個男人一走,尼雅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用不留下定位痕跡的特質手機,打了一個越洋電話。


  “你說,你的表弟那麽執著於打開我的箱子,究竟是為的什麽?”


  “他啊,跟我一樣,就算是得到了,不打開看看裏邊裝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是不會死心的。”沙啞的男聲含笑的緩緩問道,“老姑婆,要不你悄悄告訴我,箱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一解我多年的相思之苦,怎麽樣?”


  “你寧表少爺被霍景軒的人囚禁在美國,明明一無所有,卻還能反過來收買他的人為你所用。你的本事那麽大,還有什麽是你自己做不到的?”尼雅吃吃的低笑。


  “不,我做不到的太多了。不過,那個窩囊廢既然想除去我,跟他的失憶小女友朝夕相處,我就好好成全他。”寧熙揚的聲音沒了笑意,語氣也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聽得人毛骨悚然。


  尼雅並不害怕,放低了聲音,有些譏笑的冷冷道,“你能耐大著呢,一方麵叫人幫即墨蓉救了那個小丫頭,另一方麵又讓即墨琰也醒來。聽說他們都跟這妞兒交往過吧?你不是也看上她了嗎?由著這兩個男人搶她,你自己倒好,躲在意大利悲春傷秋。”


  “尼大嬸,聽說過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嗎?”寧熙揚幽幽淡淡的笑了。


  “臭小子,老娘還沒到四十歲,風華正茂,年輕著呢,你叫誰大嬸?”尼雅笑罵完,又沉下了聲音,“原來你想做漁人,那我可就提前恭喜你早日抱得美人歸了。不過,那麽個幹煸呆笨的小妞兒,你也看得上?”


  寧熙揚意味深長的笑了,“你跟她朝夕相處過後,你自己也會愛上她的,還是身不由己,難以自拔的那種。”


  “不,我隻中意男人。”尼雅抖掉渾身的雞皮疙瘩,“還有,關於那個箱子的事,我可以跟你坦白。我當時確實是打開了,但是壓根兒沒來得及看裏麵是什麽東西,你就來我下榻的酒店造訪。我情急之下,就設了指紋密碼。接著,你就偷龍轉鳳,把一個一模一樣的箱子換給了我。”


  寧熙揚笑得不甚在意,“箱子的事不急,我總會打得開的,看看你千辛萬苦的從意大利那個富商的手中騙過來,究竟是為的什麽。”


  “你打不開,除非你能得到我的指紋,或者跟我的指紋差不多相似的摯親。不過,那個機會比登天還難,我的親人都死了,我也沒有孩子。”尼雅眉飛色舞的反駁。


  “是嗎?”寧熙揚高深莫測的笑。


  人選……他還真是找到了呢。
……

  平白無故浪費了兩塊錢,蘭溪做晚飯都沒有熱情了。


  隨便翻炒了雞肉,再切五根野菜,湊合著薯粉熬了一鍋湯,青白相間的,也挺好看。


  緊接著,飯也煮好了,蘭溪坐到大門口,觀賞天邊美麗的夕陽。


  這時,兩個路過的鄰居在討論一件事。


  一人興奮的說,“吳嫂,你聽說了嗎?咱們這一片已經被即墨集團收購了,過幾天就要拆遷,然後每戶補償一些拆遷費,還分配給咱們村幾間30層的住宅樓。”


  另一人也很高興,“那真是太好了,早點拆了吧,早就想住高樓大廈了。”


  蘭溪卻很愁眉苦臉。


  記得景軒說過,搬來這裏都有一年了,房子拆遷了,他們又要去租房子嗎?


  這裏的房子都是上世紀80年代建造的了,雖然破爛,但好歹也是城中村,房租一年才五千塊,位置離A大也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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