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女朋友是蠢貨?
“宋衍晨已經收了霍氏,早就有人匿名在公司的論壇上傳開。不然,你當員工們為什麽看你的眼神那麽嘲諷?出去,這裏不是你這個外人能呆的。”一個股東陰陽怪氣的哼唧。
蘭溪抹著源源不斷流出的淚水,嗚嗚咽咽,堅決不肯走,執意要意大利男人聯絡宋衍晨。
“小女士,不是每個人說要見宋先生,我都會照辦的。而且,你有何身份叫得動我?憑什麽讓我破這個例?”
蘭溪氣壞了,可是也太急於奪回霍景軒的東西,慌得口無遮攔,“憑我是即墨琰的女朋友,夠資格了嗎?”
意大利男人一愣,開始玩手機。
林勁怒不可遏,強行壓抑著急促的呼吸,以及想狠狠揍她一頓的衝動,“閉嘴!把霍氏丟了的帳,我還沒有跟你算,現在又開始胡言亂語!”
“我沒有胡言亂語,我在做什麽,說什麽,自己再清楚不過。”揚起頭,笑中帶淚的少女小臉透著淒涼。
那人不就是想玩她嗎?給他就是。
哪怕被冠上他這個所謂女朋友的身份,又有什麽關係?取回景軒的一切就行了。
一屋子的股東冷眼旁觀,看他們怎麽收拾這場鬧劇。
而林勁,則是沉眉思索。
半晌,他緊抓著蘭溪的衣角,“收回你說過的蠢話,這爛攤子我來收拾。”
“林秘書,你……”蘭溪頗為吃驚的看著他。
他的反應也太強烈了吧?
非親非故的,他還這麽討厭自己,居然願意幫她完成這個不可能的願望。
“我……我沒錢給你做報酬。”少女軟糯的小嗓門,弱弱的提前告知。
如果能奪回霍氏,她再好好回報他。
“我不要你的錢。”林勁聞言,對她露出鄙視白癡一樣的眼神。
“我不肉償。”她突然有些驚恐。
“我看不上你這種蠢貨。”林勁抱胸冷哼。
“我女朋友是蠢貨?”醇厚清潤的男聲,如美酒溢出壺麵,絲絲縷縷,沁人心脾。
蘭溪瞧見闊步進來的他,神色倏然一僵,目光閃爍,怕極了。
即墨琰被意大利男人的一個詢問短信引來,人沒到,這句話就傳進會議室所有人的耳中。
震耳欲聾、衝擊人心。
“即墨先生,這裏是霍氏,你來錯地方了。”林勁突然笑了,不卑不亢的語氣,逐客令頗濃。
“沒來錯,我們少爺的女朋友被炒魷魚了,他來接她,不是很正常嗎?”最後踏進門的唐霖,笑麵虎般的回答。
室內的所有霍氏人員,都虎視眈眈的瞪著自己,蘭溪再也沒有顏麵待著,灰溜溜的隨即墨琰出去。
她邁出雙腳的刹那間,林勁不疾不徐的沙啞嗓音緩緩響起,“蘭小姐,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
可是,她一出霍氏的大門,見識即墨琰接聽一個電話後,三言兩語就說服競爭對手主動放棄對抗,她遲疑了。
與其欠不知道圖她什麽的林勁人情,倒不如欠眼前這個男人的。
一抬眼,便與收好手機的即墨琰視線對上。
男人目光如炬,“想什麽?利用我完了,又開始琢磨怎麽甩了我?”
“我沒有利用你。”她都還沒有求他幫忙呢。
“蘭小姐。”唐霖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二少爺臨時推了會議,特意過來救你的。你冒冒然跟宋衍晨簽下轉讓霍氏的合約書,又沒有第三方公證。而且,最高領導的位置一調換,霍氏受到的衝擊不少,影響股權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很多資深的合作夥伴不會跟霍氏再續約。董事局的那幫老人精,隻會當你跟宋衍晨串通好,他們可以告你各種各樣的商業罪名。”
蘭溪驚愕,愣愣的瞧向後座上雙手撐著腦袋,閉目養神的俊絕男人。
唐霖等她也坐好之後,才發動引擎。
窗外的熟悉街景一閃而過,習慣了每天經過這兒去霍氏,蘭溪的心情真的好難過。
她放下所有的驕傲和自尊,卑微的懇求,“即墨先生,能不能.……幫我……”
“幫你爭回霍景軒的東西?”男人鷹隼的厲眸寒冽睜開,語聲冷赤,“憑什麽?你的身子是鍍金還是鑲鑽?跟外麵的女人有什麽分別?值得我為了你去惹宋衍晨?”
少女被羞辱得這麽難堪,緊緊的咬著唇,轉過身背對他,無聲的啜泣。
“哭什麽?感覺很委屈?你個蠢玩意兒,別人稍微對你好點,什麽都拱手讓人,沒見過比你更笨的。”越說越嫌棄,即墨琰索性閉眼不看她,“要不是安德烈聽到你自稱是我的妞兒,他發短信來問我真假,你以為我會過來?”
唐霖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抖,唇角猛烈抽搐,從後車鏡鄙夷一眼他的傲嬌主子。
也不知道是誰,讓懂得唇語的保鏢在霍氏隔壁的大廈頂樓,用望遠鏡觀察這個他口中的蠢妞兒,生怕人家受到一丁點兒欺負。
現在人家乖乖跟他回來了,又不肯說一句好話哄哄。
唐霖內心的彈幕發完,還是得出聲充當好人,“二少爺你日理萬機,百忙之中抽空過來,損失了那麽多筆生意。蘭小姐已經很感激了,幾千億的單子呢,她會非常知恩圖報的。”
幾、幾千億……?
蘭溪被他誇大的損失金額嚇得不知所措,心裏被濃濃的自責和矛盾充滿。
那麽多錢,她就是不吃不喝工作幾十輩子,都還不了他。
嚇夠她了,即墨琰順著唐霖給的台階下。
微微睜眼,斜眸睨神情忐忑不安的少女,“把你賣到中東伺候男人一輩子,也掙不到幾個錢。這件事我不跟你計較,跟宋衍晨鬥的事,也不許再提。他再混賬,手下能人眾多,不會把霍氏管沒了的。”
蘭溪慘然一笑,渾身難受,哪裏還說得出話來。
還真是.……謝謝他老人家難得這麽多話,而又另類獨特的安慰啊……
不過,她不會放棄的。
他不幫她,她還有林勁可以依托。
她不會讓景軒死不瞑目,更不會讓他拚搏下來的江山付諸東流。
即墨琰.……她一定會找到他的罪證,親手將他送進監獄.……
至於他出獄後,如果一無所有的話,她願意每個月養他,畢竟她欠他那麽多錢。
不過,也僅限於還錢。
這種魔頭,誰對他動心,被他連累了,當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
身旁的哭聲沒有了,即墨琰的耳朵總算清靜。心情還可以的情況下,他打算想放這隻連日受驚不小的小白兔出市區,到郊外吃點草。
市中心的分叉路口前,他抬手一暗示,唐霖立刻往右邊的市郊方向開去。
……
十分鍾後,車子經過被開發了大半的平民住宅區。
蘭溪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跟霍景軒租住的那間房子。
“停車!唐特助,快停車!”少女揮舞著雙手大喊。
記得這是即墨琰幫他們租的,租期還有一年。
唐霖征詢的回頭,主子麵無表情,毫無動作,他自然不能停車。
哪知道這個固執倔強的小妞兒,突然扯開安全帶,踹開車門就往外跳。
即墨琰懶洋洋的抬頭一瞧,登時沉下臉,伸出的大手抓了個空。
蘭溪已經技巧性的滾到了地上,畢竟是學過拳擊的,當然知道什麽樣的落地姿勢傷得最輕。
也幸好這附近是開發區,極少有車輛經過。
穿得厚實的蘭溪,隻是摔腫了套著加絨手套的右手。
男人的高挺身軀從未停穩的車裏走下,黑色大衣包著漫山遍野的煞氣,一張俊臉也是冷如寒冰。
冰氣沉沉的往薄唇外吐字節,“想死?我成全你!”
手沒捏到少女的柔軟纖腰,她已經快如閃電的逃開,飛奔到那間兩層的出租屋前。
白牆、水泥地、掉了漆的破舊大門,卻有著她滿滿的美好回憶。
雙手顫巍巍的捏著褲兜裏的鑰匙,插了好幾次,才插進去。
半年不來這兒了,到處是蜘蛛網和灰塵,一切恍如隔世。
桌椅的擺放位置絲毫不變,熟悉得仿佛她才一天沒回來。
紅彤彤的眼眶,溢出委屈的淚水,她淚眼朦朧的跑進霍景軒的臥室。
想撲到霍景軒睡了多日的簡陋木板床嚎啕大哭,蘭溪的雙腳卻不小心踢到了床底下。
咦?好像有東西。
她胡亂的用袖子抹一把眼淚,慢慢的蹲下身子。
原來,自己踢到的是一個小箱子。
平平無奇的一個箱子,四角的邊緣都掉漆磕破了。
蘭溪看見箱子有一條鐵鏈捆綁著,上麵還掛著一把生鏽的鎖頭,她也沒法打開,索性放到床上。
雖然不值錢,但也是景軒留下的遺物,她待會兒要一並帶走。
即墨琰此時走進來。
蘭溪害怕他啊,他剛才說要弄死她的氣話,還曆曆在目。
她紅腫的大拇指驚慌之下,按在了木箱的一個指紋鎖上,顧不得拿箱子和脫掉的手套,她避如蛇蠍的跑了出來。
“我是洪水猛獸嗎?跑什麽?”即墨琰怒極反笑。
自己都在心裏鄙視自個兒,這天下間的女人千千萬,怎麽就看上了這麽個軟硬不吃,聽不懂他哪句話真,哪句話假的蠢玩意兒?
再一瞧床上的木箱,即墨琰瞬間眯眸打量。
這不就是,寧熙揚從尼雅手中騙走多年的箱子?
什麽時候到了霍景軒的手中的?
不過,他對這箱子沒興趣。
冷嗤一笑,他也要出去。
木箱卻於此時發出了“吱呀”的聲音,打開了。
裏麵的東西,哪怕是向來波瀾不驚的他,也不禁目瞪口呆,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