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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有殺手被她打傷了

  “什麽叫碰?小屁孩你懂不懂?”寧熙揚摸著紅腫的鼻尖,瞥一眼臉色陣青陣白的女人,話是對一臉不屑的即墨安說,“她會樂意碰你那個破爹?看見了不躲得遠遠的,已經很好了。”


  “哼!才沒有,她來我家,隻是不跟爹地說話,沒有躲!”小女孩還想說什麽,已經被急紅了眼的蘭溪捂住小嘴巴。


  “不跟他說話啊?”寧熙揚重複著這句話,眼裏多了一絲鄙夷的笑,心情已然大好。


  “行了,我給他上藥,你們一邊涼快去。”米摯願琥珀色的眸子浮現煩躁,哼出這麽不高興的一句話,依然優雅而貴氣。


  蘭溪抱著即墨安,兩人坐在床邊。


  寧熙揚坐回小板凳上,任由米摯願給他的鼻梁輕緩而生澀的塗藥膏。


  他生得人高馬大,凳子隻有那麽一點兒,一半臀部還留在空氣裏。


  米摯願搖擺不定的這裏塗塗,那裏抹抹,他坐得歪歪斜斜的身子,也就隨之搖來搖去。


  好幾次,他都差點跌下來。


  他難得的狼狽模樣,把即墨安逗得眉眼彎彎,幸災樂禍的低笑,“葛格,用力點,把他的鼻子摁出血,腫得再也不能恢複,醜醜的,看他以後怎麽泡別的妞兒!”


  米摯願不為所動,專心致誌的塗藥。


  是非黑白,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弄傷了這個男人,就不能再趁機欺負他。


  “別的妞兒我不需要泡,泡你姐姐就行了。”每句話都要挑釁即墨安的男人,說得邪惡極了。


  “謔!你個老王八蛋!”即墨安的怒氣再次直衝頭頂,憤恨的起身。


  “即墨安!夠了!”蘭溪不想他們再相互嗆聲,不禁大聲嗬斥。


  “姐姐,你居然凶我?”一臉受傷之色的小女孩,小臉淚流成河,“爹地不要我了,你也不對我好!嗚嗚!”


  她傷心難過的奔出去。


  “安安!”米摯願丟了藥酒,跑出房間找她。


  蘭溪也想追出去,身旁的男人突然冷哼一句,“換作是以前,誰敢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我,絕對讓她生不如死。”


  蘭溪的腳步倏地停住,她血紅著一雙眼睛,憤怒的回頭,“你敢害她,我殺了你!”


  恨之入骨的語氣,與生俱來的母性光輝。


  寧熙揚內心嫌棄而輕歎,她們是母女啊,天生的心意相近,愛惜彼此,他哪能輕易拆散?


  算了,解決這個問題需要時機,來日方長嘛!

  他心裏不痛快,嘴上就想討點兒利息,“別人的娃兒,你倒是疼得很。我追求你這麽多年,可憐我都33歲了,童子身愣是沒送出去。長夜漫漫的,你每晚獨閨房,就不會想點兒壞壞的男女之事嗎?”


  “你閉嘴!不想!滾開!再也不想看到你!”蘭溪惱羞成怒,尖痩得小臉紅得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女人揮舞著塵土飛揚的掃把,力大無窮的把他往房門外趕。


  “好。”他寵溺的輕笑,沒什麽脾氣的衝她挑眉,“真是拿你這個磨人的小東西沒辦法,你今天不想見我,我就先走了。”


  改天再來逗你。


  他在心裏愉悅的加了一句。


  礙眼的男人一離開,蘭溪立馬飛奔到即墨安的小房間外邊。


  門把擰不開,孩子從裏邊反鎖了,哭聲撕心裂肺的傳進她的耳朵裏,整個人聽得心如刀割。


  “安安,你開門,我們好好談談,行不行?”她焦急的拍門,懇切的呐喊。


  “嗚嗚!不行不行!寶寶很生氣,寶寶的心受傷了!沒人疼,沒人愛,讓我死了算了!”甜脆稚嫩的小嗓音,歇斯底裏的哭著拒絕。


  “安安,你可別做傻事啊!我錯了,對不起,我不該吼你!”聽到她這麽自暴自棄的言語,蘭溪膽戰心驚,什麽暴脾氣都沒有,哽咽著聲音哄她。


  “不聽不聽,寶寶不要聽!”孩子哇哇大哭,語氣裏透著絕望。


  “讓我給你跪下來,你才原諒我嗎?”蘭溪也哭了,心裏是前所未有的傷心難過。


  沒有親人,也沒有愛人。


  一生孤苦的她,連最疼她的霍景軒都失去了。


  所以,遇到這麽個把她當家人的孩子,她就想盡心討好。


  越是缺乏家庭溫暖,她越想要被人在乎。


  嗚嗚!她也很委屈!


  即墨安早就捂著耳朵,聽不到女人哭泣下跪的聲音。


  父親早上類似永別的話,真的嚇到了她。


  就連收留她的溫柔姐姐,都不耐煩的吼她。


  悲傷的情緒一再放大,帶出至今不被母親相認的哀怨思緒。


  她哭得不能自己,根本停不下來。


  “姐姐,我看著她呢。放心,她不會做傻事的。”米摯願冷靜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傳來。


  他說得倒是輕巧,單憑他一個孩子,真能及時的阻止即墨安尋短見嗎?


  沒轍了,蘭溪抹著眼淚,踉踉蹌蹌的下了樓。


  她要去找人,找那個最能安慰孩子的男人來,哄女兒。


  哪怕他這一哄,會直接帶孩子離開,她也沒法拒絕了。


  顧不得心疼這一百塊的車費,她坐上計程車,火急火燎的往即墨家趕去。
……

  蘭溪按了門鈴,出來迎接的卻是那個叫莫叔的混血老人,“二少爺不在家,小姐你找誰?”


  他的聲音蒼老平穩,卻是一身的冷肅氣場。


  說到(小姐)兩個字,老人晦暗不明的眼神,似笑非笑的投射在她的身上。


  那股毫不掩飾的輕蔑,刀鋒似的,冰冷入骨,如影隨形。


  蘭溪的眼淚驚得都不敢流了,蠕動著微微發顫的雙唇,臉色也慘白一片。


  莫叔揚著唇,語氣輕得讓她毛骨悚然,“看你大熱的天,一臉的汗水,想必來得挺急的。肯定有急事吧?好不容易來了這兒,剛好有人招待,這麽好的機會,你怎麽不說呢?”


  “我……”蘭溪進退兩難,頭皮發麻。


  “說吧,我是即墨家的老仆人,看著二少爺長大的。我的話,他多少都能聽進去一點兒。”莫叔索性將大門全部打開,也把她防備的心房,打開了一角。


  她窘迫的撓著頭,臉露難色的吞吞吐吐,“我、我想找即墨先生……他的女兒,很、很傷心,我不會、不會安慰.……”


  “哦,這樣啊?”莫叔拉長了語調,表情很理解的點頭,“也是,孩子出門在外,傷心了,讓親生爸爸安慰一下,確實能讓她立刻心情轉好。這個忙,我可以幫你轉告二少爺。他出去辦事了,晚點才能回來。可憐我一個老頭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年紀大了,手腳也不利索。現在渴了餓了,都沒有人幫我一下。你願意幫我嗎?”


  莫叔全程微笑說著,和顏悅色得就像是一個鄰家的長輩,蘭溪不由自主的點頭。


  莫叔的笑意更加濃厚,將她迎進了花樹繚繞的前院,不疾不徐的關上大門,“真是個乖孩子,難怪小小姐這麽喜歡你。”


  這句沒什麽毛病的話一說出,蘭溪突然覺得身後像是爬上了一條蛇似的。


  陰涼又恐懼的感覺,瞬間排山倒海的朝她席卷而來。


  她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熾熱陽光籠罩的歐式小洋樓裏邊,處處散發著富貴而安逸的生活氣息。


  監視攝像頭到處都裝有,正亮著燈呢,顯示監視係統正在運行。


  這裏是即墨琰的家,她又不是沒來過。


  這個相貌平平的矮小老人,光天化日之下,還能對她做出什麽越軌行為不成?

  她又不是美女。


  自己一個空手道高手,也不需要害怕他。


  “是不是覺得冷了?也怪我,把冷氣開得太大了。”莫叔說著,就拿過石桌上的遙控器,按了一下。


  空調停止運行的提示聲,登時傳入蘭溪的耳中。


  她看了一眼,被葡萄藤和各種花樹環繞的前院。


  這才發覺,靠近客廳大門的兩側,竟然裝著兩台櫃式的巨大空調。


  難怪剛才覺得冷呢,原來是空調引起的。


  昨天,前院這裏還沒有空調呢。


  可能今天太熱了,即墨琰就買回來了吧。


  莫叔把食材和烹飪設備,都搬到了前院的石桌上,“這裏挺涼快的,空氣又清新,不像廚房那麽悶熱。你就在這裏,幫我做點吃的吧。”


  說完,莫叔捂起了嘴巴,不停的咳嗽,“哎,這煤氣的味道真是嗆人,難聞死了。”


  估計這就是個從不下廚的大老爺們兒,蘭溪心裏想。


  蘭溪麻利的係上圍裙,回頭看他一眼,“我們做飯習慣了,聞多久都沒關係。你進去休息吧,等做好了,我再叫你。”


  “辛苦了。”莫叔又接連咳嗽了兩下,快步進了客廳了。


  他還關上了大廳的玻璃門。


  蘭溪看到了,不禁啞然失笑。


  至於嗎?煤氣味被他嫌棄成這樣。


  石桌上有生雞翅,蘭溪琢磨著,可以做可樂雞翅。


  她走到客廳的大門前,“莫叔,有可樂嗎?”


  客廳裏,沒有一個人。


  “他剛才不是進去了,就坐在沙發上嗎?人去哪裏了?”蘭溪嘀咕著,要去拉玻璃門。


  大門巋然不動。


  蘭溪擰了擰秀氣的柳葉眉,“怎麽搞的,我人還在外麵,他反鎖什麽門啊?”


  突然,空調又開始運行了。


  “咦?我又沒有拿遙控器按空調,它怎麽自己響了?”蘭溪困惑不已。


  不經意間的抬頭,她就看到原本放遙控器的石桌上,已經是空空蕩蕩。


  此刻,空調忽然加速,有人在遠程調速。


  為什麽?

  這個預感很不好的詫異念頭一冒出,蘭溪就聞到空氣裏有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


  腦子,突然有點昏昏沉沉,使得她的身體搖搖欲墜。


  當她再一次搖晃的時候,一顆子彈飛速的與她擦肩而過。


  相差僅一厘米,那顆令人驚魂未定的子彈,就能射進蘭溪的小心肝裏了。


  聯想到剛才莫叔的一係列舉動,蘭溪已經明白是他搞的鬼了。


  她的沉思不過五秒,又一顆子彈飛過來。


  彎腰抬腿,她堪堪躲過了兩顆子彈的襲擊。


  但是,更多的子彈,再次向她飛翔而來!


  有一顆飛到了客廳的玻璃門,防彈的材質,子彈穿不進去,又朝來路折回。


  蘭溪狼狽不堪的躲閃著,趁機拿起鍋蓋使勁一拍,子彈朝著院牆的左側而去。


  隱約有悶哼聲響起,接著是槍械和重物墜落地麵的聲音,有殺手被她打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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