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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謝謝你一直等著我

  從樹林裏吹出來的風很清涼,蘭溪和兒子卻突然覺得口幹舌燥。


  她的心跳在莫名的加速,懷裏的姚慶晗小心肝也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被媽咪發現自己緊張劇烈的心跳聲,他紅著包子小臉咧嘴低笑,掙紮著落了地。


  一步、兩步、三步.……

  母子倆逐漸朝樹林中央行去,就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黑襯衫男人背影。


  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推著他,用馬來語述說什麽。


  剛才的馬來語男聲,就是從這個大漢的口中出來的。


  無聊!


  蘭溪都覺得自己肯定是吃飽了撐的,居然想來看說話的男人長什麽樣。


  啼笑皆非的搖頭,她即將轉往來時的方向。


  輪椅上的黑襯衫男人,恰巧緩緩的轉過了頭。


  四目相望,蘭溪如遭雷擊!

  那雙如桃花明媚,卻又邪氣十足的迷魅俊眼,她以為,此生隻能依靠回憶了。


  他的臉龐,已然沒有了昔日的白皙妖冶,變成了不精神的小麥色,眼神憔悴暗淡。


  他下身那條深褐色的長褲,又寬又短,完全不合身,像是別人借給他穿的。


  腳上套著一雙磨平了的破舊塑料拖鞋,毫無昔日的貴氣公子形象可言。


  “你!”女人驚嚇得花容失色,大口大口的喘氣。


  她嘶啞著震驚的聲音,目不轉睛盯著飛速轉頭的男人,如夢初醒的開口,“你把頭轉過來!”


  男人迅速低頭,不回應,也不動了。


  大漢彎下腰,困惑的對他說了一句馬來語。


  “我叫你轉過來!你想去哪裏?”蘭溪眼看他搖著輪椅欲離開,憤怒的吼著撲上去。


  她的臉色因為過於激動而紅成炸蝦,眼眶溢出透明而深情的熱淚,“阿琰.……”


  “你認錯人了。”男人低聲飛快的反駁一句,還在轉動著輪椅,打算一走了之。


  “哼!”蘭溪怒極反笑,雙腿往坑坑窪窪的地麵一跪,阻擋他的去路,“你不是馬來西亞人嗎?怎麽聽得懂我說的中文?說我認錯人,那你這張臉,這副聲音,根本沒有變過,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你看見我,又在慌什麽?”


  他薄薄的慘白唇瓣抿了抿,尚未開口辯解,驟然哇哇大哭的女人已經撲到了他的懷裏。


  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抱緊他的雙手越發的哆嗦,哭聲那麽的撕心裂肺,含著一個世紀的委屈和無助,頭搖得都發疼,“嗚嗚!不要走!不要再離開我!”


  男人低頭俯視著她,深深歎氣,連謊話都不會說了。


  他苦澀的掀起唇角,嗓音沒有了曾經的醇厚,透著憔悴的沙啞。


  雖然多了一絲迷人的磁性,卻是疲憊至極,“我現在這副樣子,就跟廢人一樣,配不上你啊.……”


  憐惜而自責的話,她不再讓他說,以唇堵住他的嘴。


  用這種無聲而狂放的姿態,對他宣誓,她真的不介意!


  被她抱得太用力,他的第一顆衣扣猛然脫落,露出小麥色的肩部。


  她雪白柔嫩的小手,不小心觸碰到上邊的肌膚。


  觸感軟綿綿,失去了以往的蠻纏緊實。


  傷痕密密麻麻,比以前多了好幾倍,都是新傷。


  她一怔,驚嚇的手掌驟然垂下,掉在他同樣軟弱,卻完全無力的大腿上。


  眼底剛收回去幾秒的淚珠,頃刻間再次決堤而下。


  她捂著哽咽酸痛的喉嚨,說不出一個字。


  膽小得不敢問他,他的腿究竟怎麽了?

  她緊緊的咬著唇角,心疼的伸出手,去撫摸他顏值下降了好幾個檔次的臉龐。


  五官依然精致,卻已形容枯槁。


  他順著她的柔軟撫摸,把臉貼在她溫暖馨香的小手上,滿足的閉眼歎氣,“回家真好.……”


  “既然回了家,那就不要再走了。”蘭溪淚眼汪汪的猛點頭,可憐巴巴的哀求他。


  “就怕.……你嫌棄我一個殘疾人……”他將臉抽離她的掌心,眸底一片平靜。


  她瞬間又把他的臉按到自己的懷裏,迷戀的欣慰歎氣,“你能回來,我已經對上天感恩戴德,不敢有所怨言。”


  “蘭溪,謝謝你一直等著我……”他低聲感激,對她淺然而笑。


  她輕輕的揚唇,笑成了被少年表白的青澀小姑娘。


  深愛他這麽多年,她怎麽會在意心中的他變成什麽樣?


  驕傲如他,現在卻開始自卑,害怕被她嫌棄。


  真是一個大傻瓜!


  在她又要將嘴貼近他的臉時,一直呆滯看戲的姚慶晗才如夢初醒,邁著小短腿走過來。


  “媽咪!”眉目清新的小美男揚著眉頭,伸手扯了扯蘭溪的衣角。


  “啊!晗晗!”蘭溪紅著臉看兒子,這才不好意思了起來。


  剛才隻顧著敘舊,完全忘了兒子的存在。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蘭溪強忍著內心的緊張,把他帶到了即墨琰的麵前,“晗晗,來,這個是……”


  “我知道,這是爹地。跟奶奶和姚安安的眼睛一模一樣,很好認。”姚慶晗不假思索的回答,笑眯眯的樣子。


  蘭溪愕然之餘,便是欣喜而安慰。


  她想不到,從未見過父親的兒子,會這麽容易就接受了死而複生的他。


  毫不怯場的小家夥,凝脂般白嫩無暇的小臉充滿歡喜,衝她嘿嘿一笑,“姐姐和哥哥老說嘛,爹地出遠門了。以前老子不怎麽相信,現在看到他回來,老子相信了。”


  視線一轉,姚慶晗瞧向輪椅上的震驚男人。


  那雙好看得不可思議的桃花眼,驚詫的微揚著,淡淡抿起的唇角,既有激動,也有不知所措。


  “爹地,你疼不疼?”姚慶晗知道他站不起來,因為他剛才說了,自己是個殘疾人。


  “心不疼,身體其他的傷痛,就沒什麽大不了。”他緩緩的搖頭,笑容卻陡地燦爛瑰麗,仿佛暴風雨過後,難得一見的七色彩虹。


  “阿琰,這是咱們的第二個寶寶,姚慶晗,今天剛好三歲半了。”蘭溪想起他沒見過兒子,邀功似的給他介紹。


  她真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時間一推算,他知道是自己臨走前那晚,強行欺負她,全都留在了她裏邊的結晶。


  他瞬間思緒萬千,心田的複雜。


  “那藥,你居然沒吃.……”他低低的笑。


  聽不出他說的是感歎句,還是疑問句。


  但是蘭溪生氣了,很哀怨。


  她狠狠的捶打他的大腿,發現他眉頭都不皺一下,絲毫沒有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又想到了他半身不遂的打擊事實,不禁嗚咽的趴在他的腿上,替他心疼的大哭特哭。


  男人撫摸她淩亂的秀發,“別哭,我早就不疼了。”


  兒子則緊張的抱住她,“媽咪,不要哭啊!”


  家裏的兩根大小頂梁柱,急得不行,尚未想出安撫她的完美說辭。


  她震耳欲聾的大哭聲音,已經把附近洗完臉的女兒和婆婆吸引過來了。


  “爹地!”


  “阿琰!”


  “叔叔!”


  八隻欣喜萬分的眼睛,四個心情複雜的人,手抓著手,激動得完全不知所措了。


  蘭溪不想在這裏多待,“這裏終究還屬於K市的範圍,不是很安全,咱們先離開這裏吧。”


  即墨琰點頭,轉頭看當了好久空氣的舊下屬,“Johnny。”


  “你叫他幹什麽?你現在回家了,不是還有我嗎?需要別人照顧你?”蘭溪惱了,生怕他又跟這個大叔走。


  她現在可是一家之主,一點兒也不怕他。


  她的囂張跋扈,換來他低沉磁性的一聲取笑,“姚太太,氣這麽大,我跟老朋友做個永遠的道別,也不行?”


  “那你說啊,我又沒有封住你的嘴。”蘭溪不耐煩的催他,蠻橫的語氣隱帶撒嬌之意。


  他簡略的對大漢說了一句話,指了指疑惑他說什麽的蘭溪,然後伸出雙手做了一個跟她們走的姿勢。


  大漢點頭,哈哈大笑的快速說了什麽,就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樹林。


  曾經在意大利跟即墨蓉學過三年馬來語的米摯願,戲謔的對蘭溪說,“蘭姨,叔叔說你亂吃醋,他身邊不敢留異性,怕你打他。大胡子叔叔就開玩笑說,恭喜叔叔以後變成妻管嚴的一員。”


  “我沒這麽蠻不講理,我很通情達理的。”蘭溪紅著臉哼唧。


  看到男人驟然鐵青的臉色,流出了很多冷汗,她登時嚇住了,慌忙扶住他,擔憂極了,“怎麽了?”


  姚欣和孩子們,也都緊張兮兮的圍過來。


  “沒什麽,頭有點疼。”他避重就輕的解釋。


  “有點疼,會讓你起一身的雞皮疙瘩?”蘭溪不相信,聲音飽含哭腔。


  “對比過去四年生不如死的昏迷,現在這個真的沒什麽。”他對她虛弱的笑了笑。


  本想安慰她的,卻讓擔驚受怕的她又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接著,他昏倒了。


  昏迷的前一刻,他指了指自己的襯衫口袋。


  姚欣淒厲的哭喊一聲,“兒子!”


  就暈過去了。


  米摯願很冷靜,從襯衫口袋裏拿出一小瓶藥。


  上麵滿滿的外語,大家看不懂。


  他既然昏迷之前指著袋子裏的藥,說明需要吃藥。


  蘭溪顧不得那麽多了,先給他喂了一顆。


  一分鍾後,他在所有人的憂心如焚的注視中,越發虛弱的醒來。


  “阿琰.……”蘭溪仿佛死了一分鍾的殘缺心口,此刻也隨著他的蘇醒而痊愈。


  她以為,他能回來,一切就會風平浪靜。


  可是,他現在卻需要時刻帶著藥在身上。


  她很不安,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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