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番外 你們分手了?
霍羽馨收斂了震驚三秒的神態,不動聲色的問,“跟赫文先生交易合作那麽多次,第一次看到你戴項鏈哦。”
這個眉眼深邃的40歲英國男人,聞言淡然一笑,“今天是我另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生日,他去世那麽多年,難得我在這種時候來中國,就戴和他一模一樣的項鏈懷念一下。”
“你還有別的哥哥?你不是隻有一個同父同母的哥哥安文嗎?”安硯有些吃驚。
“不是的,還有一個華裔女人,為我父親生過一個兒子漢文。不過,在很多年前,他就去世了,據說是為了一個姓米的亞洲女人自殺而亡的。家醜不外揚,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在這個家族的存在。”尼爾斯·赫文神色自若的解釋,“人不在了,家族爭奪跟他無關,父親體恤他一生淒苦,也讓他的屍首入了尼爾斯家族的祖墳墓園。”
“可以給我看你哥哥的照片嗎?”安智禾英語熟練的請求他。
“當然可以。”尼爾斯·赫文從皮夾抽出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裏的男孩,眼睛是琥珀色,長相偏向中國人,年紀不過10歲。
他的衣著明顯是八零年代的,身後的建築也極具上世紀九零年代的懷舊感。
那雙琥珀色的深邃眸子,刀削般的英俊側臉,看得霍羽馨母子倆相視一笑。
“這個人,有點眼熟啊……總覺得似曾相識,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安硯困惑的說著中文。
尼爾斯·赫文聽不懂中文,“安先生,你在說什麽?”
“我爹地在尋思,晚餐該做什麽,才能讓尼爾斯先生吃得盡興而歸。”眉眼清雅的男人淺笑安然。
“安少爺客氣了,做什麽都可以的,隻要是美食,我都愛吃。”不挑食的歪果仁,笑彎了一雙深刻迷人的碧綠眸子。
側麵看來,竟然跟米摯願有三分相似。
無意中發現了米摯願的秘密,可以狠狠的折磨那個惡心貨了,安智禾覺得自己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他為什麽感覺不到一絲開心?
夜深人靜的豪華別墅裏,他看不到任何美好的東西,也聽不見一絲悅耳的聲音。
這個清涼夏夜,他為一個水性楊花的無恥女人哭了。
···
人在極度絕望的時候,又被人封住了嘴巴,強行抓上車,會做出什麽出格舉動?
姚安安中途跳下了車,她用這種遍體鱗傷的決然行為,來表示對哥哥的強烈抗議。
緊急停車的男人,跑向馬路邊,瞳仁噴火著,怒視滾落在地麵的她,“你瘋了,車子沒停也敢跳下去!”
“對啊,我瘋了!你把我毀得太徹底,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幹嘛?”她呆呆的笑,驟然爬起,轉身就朝路邊跑去。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天橋。
女人癡傻的笑著,步伐狠絕的向天橋的邊緣逼近。
“姚安安!”他身手很快,她卻已經往下跳。
他的雙手,隻來得及扣住她的腰肢,緊緊鎖住。
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驚慌。
再遲來一步,他就隻能跟她天人永隔了。
“哥哥,你那麽欺負我,讓我每天都生不如死。既然他不要我了,我什麽信仰都沒有了,那我不如今天就死給你看.……”她笑得猶如鬼魅,一點兒一點兒的伸出細白冰涼的小手,去扳開他的手指。
過往的車輛行人驚恐尖叫,全都停下來勸她,不要做傻事。
她充耳不聞,繼續扳開陰鬱男人的手。
“姚安安,你到底想怎麽樣?”他的嗓音僵硬著,沉著臉色。
“哥哥,把那些錄像毀了,放我安生。”她抬眸望他,嫣然一笑,“不然,我這次就真的死給你看。”
她輕描淡寫的話,重如炸彈。
他的心髒仿佛炸開了一般,他強撐著顫抖冰冷的身軀,急喘著,凝視這具帶著死亡意誌的嬌小身軀。
他閉上了雙眼,緩慢的點了一下頭。
那一刻,名叫米摯願的人已經灰飛煙滅。
留在人間的這具軀殼,隻是迷惑世人的假象。
掌心被她緊緊的抓住,他用力一扯,她被帶上地麵,重回人間。
“阿禾!阿禾!”她欣喜若狂的尖叫,如釋重負。
仿佛看到了久違的幸福就在她的麵前,她哭了笑,笑了哭,推開圍得密密麻麻的人群。
忍著身體鑽心的傷痛,她一瘸一拐的跑向住著她一生摯愛的遠方。
她已經看不見,也聽不到,身後的人群發出驚訝的喊聲。
“這位先生昏倒了,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他衝過來救她的時候,被一輛呼嘯而過的摩托車狠狠撞到。
他卻一直沒有說,即使背後滿是鮮血。
如果她肯回頭看一眼,會發現倒在血河裏的他,傷勢比遍體鱗傷的她嚴重十倍。
安家。
“阿禾!你開門,我有話要跟你說!”她拍著門大喊。
房子隔音,門窗緊鎖。
關著窗簾,躲在黑漆漆房間裏的男人,又豈會知道她的哀嚎?
打不進電話,他把她拉了黑。
她倔強起來,也是不撓不折,索性坐在大門口等。
然而——
次日早晨,安智禾去後院坐車,霍羽馨從後門開出去。
母子倆回來時,也是從後門進去。
霍羽馨知道姚安安在前邊等人,有心避開她。
一連七天,安家的大門都沒有打開過。
每天點了外賣,坐在他家門口吃的女人,始終見不到他一麵。
哪怕去了安氏大門,同樣見不到被霍羽馨帶著從後門走的安智禾。
身上沒有處理過的傷口發炎發癢,她被感染發燒的時候,不得不去醫院醫治。
也就是她住院那一天,安智禾坐上了前往新加坡的飛機,去出差一周。
姚安安在當天的新聞報道上,看到他和父親出席活動的身影。
他的樣子完全沒變,身邊多了許多鶯鶯燕燕。
他和那些女人談笑風生,跟她們摟摟抱抱。
他的性子,變成了米摯願那樣的放蕩不羈。
而米摯願呢,終日早出晚歸,一反常態,成了異性絕緣體。
……
姚安安這幾天已經去實習,她租了一間小房子獨住。
蘭溪以前早就知道她跟安智禾複合。
這次在新聞看到那個男人左擁右抱,終日沉迷溫柔鄉,蘭溪急得直接從廣安趕過來。
“寶寶啊,你跟智禾怎麽回事?他為什麽突然去那麽遠的地方?身邊的女伴一小時換一個?”
“媽咪,人家現在是鑽石王老五,就算女人如雲,不是很正常嗎?”哀莫大於心死的女人,對蘭溪淡薄的勾起嬌唇。
“什麽?你們分手了?”蘭溪大驚失色。
“啊哦,好稀奇哪!”姚央央從媽咪的身後鑽出來,笑嘻嘻的開口,“談了三年多的戀愛,說分手就分手呢。”
看來,姐姐跟那個安哥哥,果然不是天生一對呀!
“央央,你別幸災樂禍了,姐姐傷心著呢。”蘭溪哭笑不得,轉身對身高長到自己耳朵處的小女兒教導。
“童言無忌,寶寶才十歲,什麽都不懂嘛。”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很是無辜的攤手一笑。
“你怎麽也跟來了?不用上課?”姚安安顧左右而言他,企圖消滅心中失戀的深重陰影。
“姐姐啊,現在還是暑假,一個月後才開學。寶寶和媽咪在這裏陪你幾天,不好嗎?”姚央央笑得憨態可掬。
“好,今天周六,不用上班,我帶你們去四處逛逛。”姚安安牽起她的手。
“姐姐,姐夫呢?他知道我們來了吧?都沒看見他。”姚央央甜笑著問。
(姐夫)二字有如毒針,紮得姚安安渾身冰涼,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身子。
“怎麽了?安安。”蘭溪困惑於她的奇怪反應。
“沒什麽,突然被蚊子叮了一下,就發抖了。”她強顏歡笑的解釋。
粗糙厚重的房門陡然一暗,一個風塵仆仆的高大身影彎腰走進來,手裏拎著一個小行李箱。
“智禾?”蘭溪困惑之餘,更多的是憤怒,“你都跟我女兒分手了,還一下子找了那麽多女朋友,現在又來找她,是什麽意思?”
姚安安如遭雷擊,死死的仰望麵前的男人,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呼吸,根本不會動彈了。
“阿姨。”原本麵無表情的男人,突然清雅一笑,“我跟安安慪氣呢,她捉弄我,我很不高興,就故意提分手。找那麽多女生氣她,她都不肯打電話跟我道歉,我就沒骨氣的滾回來見她了。”
話音剛落,他就下跪,嬉皮笑臉的仰視她,“媳婦兒,還不肯理我嗎?”
她迷戀的臉龐,熟悉的腔調,還有他眼底的深情……
“阿禾.……”女人眼神恍惚,對於眼前的情景,不可置信。
“我是不是.……在做夢?”她癡癡的笑,傻乎乎的伸出手,觸摸到一片熟悉的溫暖。
“寶貝兒,看到了嗎?感受到我的愛了嗎?”他第一次這麽稱呼她,柔情似水的凝視她。
她就像是迷失荒漠多時的孤獨旅客,奄奄一息之際,出現了他這股甘甜溫泉。
她喜極而泣,抱著他嚎啕大哭,“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蘭溪和小女兒默默的瞧了半天的戲,總算弄懂這個所謂的分手,其實隻是誤會。
“原來,你們的感情這麽好著呢。”蘭溪欣慰的淺笑著,“智禾,安安還小,不懂的地方還有很多。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邊住,我們也不能手把手的教,她有時候任性,就要請你多多包涵了。”
“豈止是包含啊?安安這麽可愛,她做什麽都是對的。”男人輕揚薄唇。
伸出修長潔白的指尖,刮了一下姚安安挺翹的鼻頭,他的目光柔軟而不失寵溺。
她甜甜的笑,心滿意足的擁抱住他。
真好,她總算苦盡甘來。
“哎呀!媽咪,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咱們這兩個電燈泡,不知好歹的站在這兒,會不會太礙眼了啊?”姚央央少兒不宜的用雙手捂住眼睛。
“那我們識趣的滾吧。”女人讚同的微笑,牽著她開車離開。
送走媽咪和妹妹,姚安安笑容滿麵的回屋。
“阿禾,你剛下飛機吧?餓不餓?我給你做吃的。”姚安安溫柔的走近他。
熱得幾乎要將她灼傷的大手狠狠一推,她措不及防的摔倒了。
“阿禾.……?”她的笑容僵硬住,疑惑不解。
“髒死了,離老子遠一點。”頭也不抬,跟方才判若兩人的男人,冷言冷語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