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番外 你要學乖
“安安,你不要想著尋死,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阿禾對你還是很緊張的,否則不可能擔心你自殺。馬上把你送來醫院救治,他就算有事被安嬸嬸叫走,也不忘通知我來照顧你。”藍慶額頭流出冷汗,語重心長的勸慰。
“他是緊張以後沒有人,再心甘情願的讓他打吧?”姚安安自嘲的揚起血色模糊的唇瓣。
藍慶一時僵硬住臉色,想了想,隻得專挑好聽的說,“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是人為引起的變化,總會有冰釋前嫌的那一天。”
“他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恐怕沒等到那一天,我就先掛了。”姚安安似笑非笑的睨視,藍慶把他說得啞口無言。
“咕嚕嚕。”肚子開始叫喚,姚安安餓壞了。
見她看向飯菜,藍慶總算鬆了一口氣,拿起來給她喂食,“阿禾這兩天跟安嬸嬸去外地,我負責你的一日三餐,下午我再送晚飯過來給你。”
她點點頭,張嘴就吃,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
哪怕天塌下來,也得先吃飽。
若是因此餓死了,家人來給她收屍,發現她一身的傷。
她有何顏麵,在天上眼睜睜的看著家人傷心難過?
雙手動不了,腿腳也傷得不輕,她憋了老半天,不能上廁所。
藍慶想得倒是很周到,傍晚帶晚餐過來時,還請了一個女護工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這種難堪的服侍,持續了兩天之後,她終於能勉為其難的自食其力。
當天晚上,姚安安輾轉醒來,麵前赫然是一張白皙俊雅的臉孔。
魔鬼一般,氣勢如冰。
她渾身一激靈,驚恐得就要摔下床。
“怎麽這樣粗心大意呢?起個床也能掉下去。”安智禾穩穩當當的扶她躺好,笑顏逐開。
明亮的燈光,錦上添花的照得他愈加的豐神俊朗,滿滿的謫仙氣質。
他清得能流出水的丹鳳眼,實在是靈氣逼人。
左看右看,都跟惡魔沾不上邊。
可是,看穿他真實品性的姚安安,早就無法做到鎮定。
“手骨不是接好了嗎?怎麽還在發抖?”惡魔的地獄之爪伸出,輕撫她滲出冷汗的雙手,“天氣很熱啊,你的手居然這麽冰。”
她瞪著圓滾滾的兔子眼,恐懼的看著他,不願回答。
他陡然沉下去的臉色,襯托出這間病房更加的冷清了。
姚安安的臉色逐漸發白,懼怕得垂下了頭。
男人停頓三秒,薄唇溢出一聲輕笑,溫柔的揉搓她的小腦袋,低聲細語,“安安,你要學乖,對不對?骨頭錯位了,能接回去,也能再次骨折的.……”
姚安安冷住了整個身軀,大張的喉嚨險些吐出一口苦鬱的鮮血。
男人捏著她尖痩的下巴,狹長的眼尾多了點兒笑意,“這就對了,聽話才是好孩子。能走路了沒?我們回家?”
她緩緩的點頭,被他牽手帶出去。
一步一個腳印,她猶如踏在熊熊烈火之中,和他一起通往地獄,永世不能超生。
……
安家大廳。
霍羽馨放著黑膠碟,聽著上世紀三十年代的懷舊歌曲。
冷不防的,卻見到了慢吞吞跟兒子進門的姚安安。她惱得一腳踹飛碟片機,氣勢洶洶的衝向安智禾,“你前幾天不是趕這個臭丫頭走了嗎?怎麽又讓她回來?”
“媽咪,她沒走,隻是生病住了三天的醫院。”男人揚唇,白皙的臉龐都染上了笑意,邪裏邪氣透著奸詐。
“你這個無法無天的臭小子,又一次戲弄你老娘。是你答應了我,趕她走,老娘才帶你去總部跟董事那幫老東西道歉,收拾你對記者出言不遜,給安氏捅下的大簍子!你現在算什麽?過河拆橋,出爾反爾?”霍羽馨的一隻腳快要踹到他的胸前。
從廚房跑出來的安硯,眼疾手快的抱住她。
安硯無所謂的笑了笑,“人家小姑娘還生著病,你也好意思再讓她走啊?”
“就你不好意思!不害臊!”霍羽馨被抱得無法脫身,耳根子羞惱得都紅透了,對著他的俊臉就是一通緊擰。
男人柔情蜜意的淺笑,臉龐痛得起了紅意,也依然任由他她胡鬧。
“叔叔.……”姚安安自知連累他受虐,愧疚的低喚一句,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沒事,打是親罵是愛,你阿姨在跟我鬧著玩呢。”安硯大度的笑著安撫她。
他這麽一打趣,霍羽馨有了台階下,索性住手。
“我們都吃過晚飯了,你吃了沒有?”安硯摟著別扭怒視自己的妻子,關懷的詢問她。
“她想吃,自己會去做。”安智禾一字一頓,掏心挖骨般的冷狠,“以後你們想吃什麽,都可以叫她弄。需要她做事,也能盡情使喚。若是她做得不對的,你們隨便罵,不需要看在我的麵子上,就刻意對她太客氣。”
姚安安沉默的聽著,他如同聖旨的凜冽之話。
她的嘴邊毫不意外的露出淡淡的笑意,與深深的失望。
“誰稀罕吃出自她手的東西?”霍羽馨很不屑,冷笑使得她平添了幾分冷豔的美麗,向姚安安斜視一眼,“不過,使喚她,罵她?這個倒是可以有。”
“你們母子倆剛出差回來,還沒倒時差過來是吧?就知道胡言亂語。”安硯搖頭失笑,隻得獨自打圓場,“安安,別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家裏有傭人和園丁,任何家務活都不用你動手的。”
“謝謝叔叔。”女人笑得暗淡。
一雙勾魂奪魄的絕美桃花眼,垂落在一塵不染的茶幾上,她的內心五味雜陳,不再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幸福感。
霍羽馨有心虐待姚安安,留在廚房裏的晚餐,隻有頭一天剩下的,忘記放進冰箱裏儲存的餿飯菜。
發臭發酸的食物味道,一如姚安安現今隻感覺到酸痛的破碎心靈。
她本來就大病初愈,吃了變質的壞食物,導致半夜裏拉肚子。
疼得她渾身發冷,臉色青白。
除了不停的上廁所,她其餘時間都在地毯上翻滾度過。
安智禾還罵她不省事,故意弄出幺蛾子吵人,不讓他睡。
男人的心一狠起來,就把她鎖到冷風陣陣的天台上。
她孤立無援,坐在冷冰冰的地麵吹了一夜的寒風。
……
徹夜難眠,姚安安的兩隻眼眶黑成了國寶。
安硯見到她,嚇了一大跳,笑著打趣一句,“安安,你昨晚做賊去了嗎?”
“是啊,做賊。做哪種賊,爹地你心裏沒有數嗎?”安智禾插了一句嘴,刻意誤導父親。
男人年過四十的臉龐,再怎麽經曆風雨,也聽懂了兒子邪惡的意有所指。
看了一眼坐在客廳的老婆,安硯與兒子相視一笑,眼裏都是男人之間的隱晦邪惡。
“你們年輕人氣血方剛,再貪歡也應該有個節製。”安硯笑出聲,提醒之意點到即止。
姚安安麵無表情,眸底最深處卻是對安智禾泰然自若的撒謊的嘲弄。
他覺得她髒透了,還願意碰她嗎?
從今往後,他的所謂碰觸,都隻會是毆打她而已。
後腰火辣辣的疼,腫得不像話。
昨晚,他嫌棄她老是上廁所,吵到他。
他連續踹了她的後腰五腳,一次比一次重。
裙子寬大,遮蓋了她難以啟齒的傷痕,卻藏不住她滿心的失望。
早餐是黃媽做的燕窩鮑魚粥,霍羽馨想放點兒朝天椒進去,攪拌著吃。
她去廚房一陣翻騰,卻一丁點兒辣椒末都找不到。
“黃媽,你怎麽搞的?不知道我喝這種粥都要加朝天椒的嗎?”女人生氣的叉著柳腰,怒視一臉自責的黃媽。
“不好意思,太太。我早上沒有出去采購食物,昨天下午又忘記買回來了。”黃媽低頭,認真的解釋。
“現在就去買,沒有辣椒,我吃不下!”孩子氣的脾性一上來,霍羽馨不耐煩的跺腳低罵。
“好的好的,你先去看一會兒電視,我馬上就買回來。”黃媽拎起電瓶車的鑰匙。
安智禾在門檻處攔下黃媽,指著一旁沉默低頭的姚安安,“黃媽,你不用去,讓她去買。”
“呃?”黃媽愣了一秒,眼看男人神色出現不耐,她隻得指點姚安安,哪裏的菜市場離家裏最近。
姚安安認真的聽完指引,快步離開。
她一點兒也不想,在這個華麗的籠子多裏待片刻。
……
菜市場。
攤主是個大叔,看到姚安安雙眼青紫,關懷的問了一句,“姑娘,熬夜太晚了吧?都變成熊貓眼了,哈哈!”
“是啊。”姚安安強顏歡笑。
她不敢跟異性交談過多,免得引起沒必要的麻煩。
她接過半袋子的朝天椒,就付賬走人。
沒想到,她都隱忍到這個地步了,回家還是立刻被安智禾牽上二樓,將她打了一頓。
原因,就是因為他的保鏢發給他的偷拍照片裏,姚安安對那個攤主笑了。
“賤人!真當老子是廢物了,對著能當你爸爸的老東西,也厚得下臉皮勾搭!”男人怒不可遏的低罵,對她拳打腳踢。
安硯對於樓上的暴風雨渾然不知,對老婆笑了笑,“你看這兩個孩子多恩愛?上去一個小時了,還沒下來。你還忍心棒打鴛鴦嗎?”
“吃你的東西,少他媽的胡言亂語,老娘不愛聽你說廢話!”霍羽馨將一根牙簽砸向他淡笑如青竹的俊臉,氣呼呼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