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番外 她也愛他啊
那兩個人的手掌都斷了,黑熊又順著手腕咬。
直到他們的手腕也沒了,黑熊突然閉上眼。
大家夥劇烈顫抖了一分鍾,便再也不動了。
兩個疼得奄奄一息,屁滾尿流的恐懼男人,才發現自己的這隻凶猛寵物死了。
渾身是血的他們又哭又笑,在那裏罵這隻畜生。
具體罵的什麽,姚央央不想理會。
姚央央走回大口喘氣的黑子身旁,把他扶到路邊。
他後背的血一直流,掌心有五厘米的肉幾乎要斷了。
她眼中的淚水又情不自禁的溢出,連聲自責,“對不起……對不起.……”
男人緩緩的搖頭,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卻又無力的放下。
“你不會有事的,等等我!”她驚恐的大叫。
她爬下斜坡,撿回那把被黑熊咬壞的槍,藏進自己的雙肩包裏。
折回他的身邊,她不迭的揮手,衝經過的車輛呼喊求助,“幫幫我們,我的朋友受傷了!”
地上有三個重傷的人,還有一頭死熊。
哪位司機敢載他們?反而行駛得更快了!
看見她在求救,那兩個喪心病狂的男人也有樣學樣。
沒攔到車,他們就對著人家的車屁股吐口水,罵罵咧咧。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姚央央不能再等。
她怕再拖下去,虛弱得無法站立的黑子會有個三長兩短。
她一鼓作氣的跑到路中間,不顧黑子的搖頭警告,就這麽跪在了地上。
“媽地!這個女人瘋了!”大胡子男人幸災樂禍的大喊。
“老子是瘋了,若是今天得救,你們就等著坐牢!你們任憑自己養的畜生吃我的朋友,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姚央央一雙血紅的眼瞳噴出滔天恨意,陰冷的對他們笑。
“媽地!這邊公路的攝像頭今天壞了,誰能證明是我們養的熊要吃他?”八字胡男人則有恃無恐的反駁她。
“我有手機,我的手機拍下來了。”姚央央勾唇,恨之入骨的冷冷看著他。
兩人相視一眼,立刻站起來,想奪走她一直開著攝像頭的手機。
她這才驚覺自己氣得心直口快,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心中一慌,她的雙腿還未爬起來,一輛由後邊行駛過來的越野車,已經快速逼近。
說時遲那時快,根本沒有力氣的黑子以肉眼看不見的恐怖速度,向她衝過來。
他的手剛觸碰到姚央央,已經減速的越野車便靈活無比的旋轉車頭。
在車頭即將撞上公路邊緣的刹那間,車子神奇的停下來了。
這個車主的技術,竟然如此的好。
“先生!”危險解除的姚央央一喊叫,那兩個男人已經去先一步去擰車門。
“先生,請載我們去市中心醫院,多少錢我們都願意付!”
駕駛座上,傳來一道醇厚又清冷的男聲,“老子像是缺錢的人?”
這聲音,有點熟悉啊!
姚央央使勁的掙脫黑子,激動又皺眉的跑過去。
她湊近車窗一瞧,雙眼繼而瞪得圓圓的,“安智禾,是我!姚安安的妹妹!你還記不記得我?”
那兩個男人見狀,立刻推開急切呼喊的她,迫不及待的拍車門,“開門啊,讓我們上去!別理她,她不是好人!”
姚央央氣得直發抖,“你不要理這兩個人才對,他們放任自己養的熊吃人,我的朋友差點被咬得沒有命了!”
車內寂靜了兩秒,駕駛座的門打開,走出白襯衫、黑色西褲的娃娃臉美男。
大胡子眼疾手快,立刻推開同伴,鑽進駕駛座。
安智禾那隻白皙修長的右手,也沒有怎麽用力。
這個大胡子,就被他摔到地上,口吐鮮血,一動不動了。
男人優雅的摩挲完美無瑕的指尖,冷哼一聲,“老子想讓誰上車,你管得著?”
原本也想搶車子的八字胡男人,不敢動了。
“非常謝謝你。”姚央央重獲新生一般,感激不盡的給男人鞠躬,扶著黑子坐進後座內。
車子引擎發動之時,八字胡男人欲哭無淚的大喊,“你們走了,那我怎麽辦啊?”
姚央央探出頭,一字一頓的回答,“我報警之後,警察會來載你!”
八字胡男人頹喪的軟著身子,癱坐在炎熱的水泥地上。
車子凜冽的絕塵而去,等待他跟自己同伴的,將是牢獄之災。
姚央央這次一定會讓他們坐牢!
她發誓!
蘭溪在她出離家前,偷偷在她的褲兜裏藏了幾根毒針。
黑子將被咬斷手掌時,她無意間摸到了針,才得以救他的命。
她對那兩個敗類人渣,還是留了情。
否則,她會袖手旁觀,不會在那隻熊咬斷他們,手時,紮針毒死它!
……
手術室前麵。
姚央央一直蹲著,仰視門口頂部的燈光。
燈沒滅,她無法安心。
“吃點東西。”安智禾買來兩份便當。
給她的,是麻辣小龍蝦配白米飯。
他吃的,則是叉燒飯。
“謝謝啊。”姚央央在這裏守了三個小時,確實餓壞了。
她大口扒著飯,吃相很粗魯。
他從側麵看來,她簡直就是翻版的姚安安。
姐妹倆很像,卻又不全然相似。
姚安安有一雙可嫵媚,可清純的桃花眼。
而眼前這個女人,一雙杏核大眼無論怎麽瞧,都是清澈靈動。
當然,她的心裏其實藏著一個小惡魔。
這又跟那個心事情緒全寫在臉上的傻女人,完全不一樣。
姚央央吃到一半,吃不下去了,因為這個男人的眼神讓她很不自在。
那不是以好色之徒的目光看她,而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尋找那個人的點點滴滴。
他倒是很坦白,收回大方的視線,“sorry,你繼續吃自己的。你們姐妹倆除了眼睛,五官真的很像。”
“是啊,很多人都這麽說呢。”姚央央又覺得自在了,對他微微一笑。
“她……”停頓一秒,麵色沉醉的男人像是在夢中,恍惚的低聲問,“這些年來,過得好嗎?”
姚央央露出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憧憬表情,“很好,姐姐先是生了一個兒子,後來又生了女兒。姐夫很疼她,她每天都罵姐夫,但是姐夫從來不還嘴。”
“她確實是這樣的脾氣,所幸最後沒有選錯人。”安智禾好似自嘲的扯唇。
“初戀的人,哪怕曾經愛得再深,都沒法走到最後。”姚央央看到這個姐姐的昔日舊愛,不禁聯想到自己。
“你跟沈家小兒子的事,我也聽說了一點。畢竟兩座城市隔得近,我沒法不知道。”他站起來,挺直身子,“都過去了,彼此一切安好就行。”
“是啊,人都要往前看,不能一直停留在過去。”姚央央讚同的點頭。
“裏邊躺的那個男人,你很重視?”安智禾難得八卦的揚唇,“在車上的時候,你一直跟陷入昏迷的他說,不要睡,要忍著,為了你,不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
“重視又如何?他身上的傷太多,又很深,傷口嚴重感染,我很害怕.……”說到最後,她手中的飯盒轟然跌落。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打自己的臉,一邊罵自己,“姚央央……你他媽是笨蛋啊?在家裏好好的待著……不行嗎?非要任性的出遠門……”
“沒事的,人隻要有堅強不屈的意誌力,什麽都可以戰勝!”安智禾拉開她的雙手。
對於這種死裏逃生的事,他看得很開。
因為蕭月然做了外科醫生,她見過太多已經回天乏術的重症患者,奇跡般的從鬼門關撿回小命。
“嗚嗚.……你不懂,我真的很害怕.……”泣不成聲的女人,難過痛苦的咬著自己發白的嘴唇。
咬出血痕了,她才繼續哭訴,“沈融毀了我,他卻救了我。從身到心的把我救回來,他花費了好長時間。而我適應他的存在,習慣他無時無刻的陪伴,也用了很久的日子。我才活過來,可是他就要死了……”
“不會死的.……”任由她自虐發泄的安智禾,輕笑的搖頭,“還記得他暈倒的時候,用血肉模糊的雙手,給你比的那個(心)嗎?那是愛,是對你的承諾。一個人,隻要有了巨大的執念,他就不會死。隻是醒來,需要漫長或者短暫的等待而已。米摯願昏睡了幾年,姚安安都不曾放棄他。而他呢,也並沒有辜負她,不是嗎?”
姚央央灰沉沉的臉上,頓時綻放出萬丈光芒。
那是希望,期待,還有思念……
手術室門口的燈終於滅了。
一臉疲倦的蕭月然,和幾個主刀醫生腳步虛浮的走出來。
“手術還算可以,不用擔心。”一個醫生微笑,安慰臉色焦慮的姚央央。
女人心中緊繃許久的那根弦,終於崩斷,求仁得仁的昏倒。
醫生們頓時手忙腳亂,“她這是怎麽了?”
蕭月然蹲下來查看了一番,淡淡一笑,“沒事,她這是累極了,睡一覺就好的。”
讓蕭月然叫來護士,扶姚央央去病房休息了。
“老公,這個手術好累.……”蕭月然苦笑著,倒在安智禾的身上。
男人打橫抱起她,憐惜的親吻她滴水不沾的幹燥唇角,“辛苦了。”
“不辛苦,這是姚安安妹妹的朋友,我不可能不盡力。畢竟,她家幫咱們把苑苑養得那麽好。”蕭月然輕笑。
“回去看兒子吧,他想你了。”男人抱著她離去。
其他醫生收回羨慕他們夫婦如此恩愛的目光,推著做完手術的病人去普通病房內。
……
姚央央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感覺到了非同尋常的氣息,在門外的空氣中流轉,所以生生被嚇醒了。
她的感覺是對的。
她一推開門走出去,隨即碰到快步走來的孫若竹。
女人的身後,還跟著滿臉驚慌的容軒。
“嗨!央央!”容軒強顏歡笑的跟她打招呼。
孫若竹轉頭狠狠的瞪他,“你還有閑情逸致跟這個臭丫頭打招呼?臭小子都快掛了.……”
“阿姨,徐墨穎沒事,黑熊咬傷的不是他的心髒。”姚央央很嚴肅的反駁她。
“哼!你還有臉提這件事?老娘待會兒再找你算賬!”孫若竹氣勢洶洶的越過她,往最右邊的病房走。
“嗬!”驚嚇得停住腳步的容軒,一臉詫異的盯著姚央央,“你居然知道黑子就是阿穎,你趁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偷偷揭開他的口罩看了?”
“沒有,我尊重他。他不主動摘下那些東西,給我看他的臉,我是不會擅自偷看的。”姚央央苦澀又心疼的笑。
“我去看阿穎了,回頭聊啊。”容軒臉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歎息著跑開了。
姚央央走回病房,揉著發疼的眉心,回憶起發現黑子就是徐墨穎的蛛絲馬跡。
當他的後背讓狗熊咬傷,大半的衣服裂開。
她看到那套他天天穿的肥大運動裝裏,赫然還套著五件T恤。
他這麽穿,是為了塑造出上身肥胖的假象,也避免前胸後背的幾顆痣被她發現。
前胸的一顆梅花型朱砂痣,後背的五顆連成勺子的黑痣,是徐墨穎的特殊標誌嗬。
他不敢脫下墨鏡,是怕那雙俊美無雙的桃花眼被她識破。
他高挺如雕塑的鼻梁,薄得獨一無二的嘴唇,隻能被口罩藏起來。
他變了個方式,讓她煥然一新啊……
廣安屬於亞熱帶氣候,幾乎沒有冬天。
氣候那麽熱,他每天汗流浹背的穿那麽多衣服,累不累啊?
小傻子!
他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他重度昏迷前比的那個手勢(愛)。
她也愛他啊!
她的眉心舒展開來,心情愉悅之餘,不禁又哭又笑。
幸好,一切為時未晚。
他們總算苦盡甘來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