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章 沒有我，你可怎麽辦？
客廳裏，許墨齊坐在沙發上低頭不語。紀小跳無措的摸了摸手臂後揚起微笑道：“我、我去做飯！你今晚想吃什麽呢？”
許墨齊沒有回應，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而就在紀小跳垂著頭準備進廚房的時候，某少爺終於出聲了。
“紀小跳……我們……我們談一談……”
這句話讓紀小跳停下了腳步，有些結巴道：“談、談什麽？”
此刻她的情緒是緊繃的。往往愛做夢的人都會害怕夢醒的時候，她當然也不會例外。有時候自欺欺人的活著，遠比明明白白要來的幸福的多。可到了醒來的時候，一般人還真的承受不住。
許墨齊還是保持著低頭的姿勢，雙手交握著。像是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從我的無故發脾氣，到現在我們之間……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好端端的會變成這樣。紀小跳你知道嗎？你讓我第一次嚐到了挫敗感，讓我失去理智有些像瘋子！”
站在廚房門口的某丫頭聞言一怔，垂著頭默默道：“對不起……”
“嗬！”許墨齊自嘲一笑，“對不起？是啊！你總是會說對不起！其實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但這三個字幾乎是出自你的本能。可是紀小跳你不知道吧？有時候對不起這三個字，真的很殘忍！”
“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紀小跳握緊雙手，喃喃的重複著。因為此刻她除了這三個字，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許墨齊站起身，從沙發前的茶幾上拿起一張紙朝她走了過來。
“之前怪我太主觀，把一切都想好設定好。沒有給你考慮的機會，沒有顧忌你自己的想法。現在……我放你自由！這是楓華的退學申請，手續我已經替你辦好。以後你再也不需要扮演紀小鬧的角色。先前你在櫻華的休學申請我也替你去注銷了，你可以繼續回櫻華念書。不用……不用在留在我的身邊……”
許墨齊這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其實是想著之前自己一直強迫紀小跳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動，這下子既然說要給她自由，那當然不用天天跟著他做什麽小跟班了。可是紀小跳卻徹底誤會了這句話。就如同她在醫院那會，把許墨齊對沐亦凡說的那番話，也當成了是對她說的一樣。徹徹底底的誤會了！
“不用……留在你身邊？”
這一句話對紀小跳而言，是致命的。像是美夢終於幻滅，她再也不可以自欺欺人的活下去！
鼻子有些酸澀，眼眶裏瞬間蓄滿了淚水。不過她此刻是低著頭背對著許墨齊，後者完全沒有發現。
“小跳！學著勇敢一些！那樣才是你的本色！”
沐亦凡曾經對她說的話語忽然在腦海響起。是啊！要勇敢一些！動不動就哭可不是她紀小跳的性子！自己不是一直都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嗎！那就勇敢的去接受！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她從來就不是公主！沒有童話的玻璃鞋，她根本不可能留在王子身邊！
一想到此，紀小跳稍稍仰起頭眨了眨眼睛，硬是把眼淚逼了回去。但還是擔心紅紅的雙眼會讓許墨齊看見，於是沒有回頭直接道：“我知道了！我明天就會搬走。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不會在打擾你平靜的生活，不會讓你覺得難堪苦惱。就像當初我們剛見麵一樣，許墨齊是許墨齊，紀小跳是紀小跳！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的瓜葛和糾纏。”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紀小跳猛然轉過身朝許墨齊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你之前救了我，謝謝這些日子以來你對我的照顧。我知道自己很笨很蠢，經常給你帶來麻煩，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聲音有些哽咽，明明心裏一個勁的讓自己勇敢些，但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奪眶而出。許墨齊聽見她語氣不對勁，茫然解釋道：“等等！我沒有說讓你搬……”
“明天一早！拜托你讓我住最後一晚！明天一早我就會搬走！不會再打擾你！”
紀小跳截斷許墨齊的話，在情緒失控之前，轉身朝自己的臥室快速走去。許墨齊抓住她的手，卻不料被她一下甩開。
許墨齊愣住，盯著自己伸在半空的手一陣茫然。紀小跳竟然甩開了他？她當真一點都不留戀？
望著紀小跳離去的背影，聽見關門聲。許墨齊有些無力的跌靠在牆邊。
嗬！不是已經決定放她自由了嗎……那或許她離開……也是好的……
這個夜晚，是注定要失眠的夜。
紀小跳翻來覆去睡不著，睜開眼打開台燈，看見床邊那行李箱，心裏就是一陣酸澀。
終於夢醒了要離開了嗎？為什麽她會這麽舍不得……
想著想著，肚子發出咕嚕嚕的叫聲。她坐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肚子自語道：“真是沒用！怪不得人家說你是笨蛋！這個時候竟然還這麽不爭氣！餓一下會死嗎？”
紀小跳想，她是快瘋了吧？竟然對自己的肚子說教。不過說歸說，最終還是敵不過，起身打開門跟以前一樣去廚房尋覓食物。
當她剛想打開冰箱門看看有什麽可充饑的食物時，卻意外的發現了貼在冰箱門上的小紙條。
“微波爐裏有炒飯，熱一下就可以吃。”
字跡很熟悉，是許墨齊的。紀小跳當即一愣，隨後有些怔然的走到流理台前，打開了微波爐。
她腦袋一片空白，機械式的端出那碗炒飯，拿過一雙筷子就這麽坐在了地上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哭，淚水滑落飯裏，一起吞咽下肚。
廚房外，許墨齊靜靜站在那裏。看著坐在地上傻傻的人兒，竟然也一下子紅了眼眶。幾次想衝進去緊緊抱住她，卻終是握緊雙手生生忍住了。
紀小跳……你還是這麽不會照顧自己……你這麽急著離開，可曾想過以後？
誰喊你起床？誰為你做早餐？誰替你帶路，幫你認清方向？
不是他自作多情，隻是他真的很想問上一句：傻丫頭，沒有我……你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