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醋壇子、靈根和月音盤
牽馬重新趕路的星修子稍微鬆了口氣。此行還算順利。
最近一年，襄境內接連出現四十六名契魔屠。不，應該說是五十五名。就在剛剛眾人已經又看到了四具契魔屠屍體，根據線索，還有另外三種不同性質的魔契烙印能量曾肆虐過這個地方。那就是說，至少還有三個契魔屠存在，並且流浪到了別處。
莫師交待過，最近襄境不太平。無論襄鉞之爭還是末世預言都將某個即將到來的未來展示的很清楚。樂觀來說，乾暘大陸是要重新洗牌換個格局了。悲觀來說，天下大亂之期不遠矣。
莫名出現的契魔屠預示著什麽？吸引冥骸，降禍襄境。這是某種方式的末世開端嗎？
但對星修子來說，勉勉強強算是個好事兒。他修補偽靈根的事兒需要魔契烙印。契魔屠之類的存在一向稀罕的緊。如果契魔屠成災，他的機會反而多了。
摸摸手裏的小玉瓶。這才哪到哪啊，遠遠不夠。要麽再來上四五倍的碎渣子，回去給師父研究著拚湊。要麽來個整塊的，切個完整的局部使用，一了百了。
星修子很厭惡什麽契魔屠，幽冥氣之類的東西。更不願意往自己身體裏塞這些汙穢物事兒，但他沒有辦法。
蠻荒境肯定是去不起的，不是星修子去不起。莫震子本人也隻是隨妙玄真人謝南翁遊曆時在那邊晃悠了一次。那地方凶險詭異的厲害，莫師也去不起。從其他門派購買仙藥.……星修子自己肯定是買不起的。讓莫師莫震子替他尋購.……星修子虧欠師父太多了，哪肯再舍著麵皮讓師父去破費？
但星修子並不知道，就在他被師父丟出來陪眾師兄尋契魔屠線索的時候。莫震子已經聯係了其他門派的道友，正在為他尋找那兩株仙藥。一株是“封靈籽核”，另一株為“祝餘葉”。莫震子開出的價碼不是銀子，而是靈晶石。
一百八十塊上品靈晶石！
這是什麽概念？這就是凡間的一萬多兩雪花銀！
於修真門派來說，這不算什麽。但要知道，這錢不可能由玄星觀宗派來出，是要莫震子這位“貧道”自己掏腰包的。看這意思，應該是希望趕在劍禮前替星修子把諸多瑣事處理妥當。
……
牽著馬的星修子快走了幾步，緊隨著元輝子和韓梅子二位師兄師姐身後。不是說他沒有替二人創造獨處空間的覺悟，而是他就不想讓倆人挨那麽近。太酸，酸死自己算了。
擺著苦瓜臉，低眉順目且委委屈屈的牽著馬。整個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星修子本人絕不承認的“醋味兒”。一邊當了紀二少爺嘴裏的“燈泡”，一邊聽著師兄師姐交談。
“在劍禮前獲得飛劍極為不易，師妹可知我這飛劍‘磐鏤’從何而來嗎？”
“不知，請師兄明示。”
我這飛劍.……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省去上萬字的含蓄吹噓。
“師妹，可否告訴師兄你的飛劍秀水從何處得來？是師叔所賜嗎？”
“不，秀水劍是一位師姐的饋贈。”
“噢？我門中哪位仙子竟有如此手筆？是.……是同輩師姐嗎？”
“抱歉，這個說不得。”
“噢……曆次劍禮隻允許晚輩弟子參與，師傅師叔輩不得參加。師妹可知原委？”
“不知，事關門派傳統，寒梅子不敢妄自揣測，遵從師命規矩也就是了。”
“噢？門派大事，我等弟子門人也當參詳一二，並不為過。其實這也是有原因的。典籍中也有偏門記載，師叔輩也可以參與劍禮，而且宗門更希望他們能奪得飛劍。隻不過在年齡上限製的苛刻了太多。年紀在‘不惑’之前的晚輩弟子，金丹以上就能自願參禮。而師叔輩，無論修行次第和輩分如何。年齡卻同樣卡在不惑之年。唯一特例是大乘期以上修為的非劍修師叔，可以把年齡增加至五十歲的天命之年。師妹可知緣由？”
“請師兄指教。”
“噢，是這樣。劍修同其他修者不同。用心必專。一生溫養磨合一柄飛劍就夠了。朝三暮四，同時擁有多柄飛劍並非好事。所以最好從修為低微時便擇一修行，一生僅依一劍而問道。無論品階，劍修長輩都肯定已經有了自己的飛劍，再參與劍禮並非有益。而且溫養磨合一柄飛劍所需年月太長，年紀太大，考慮到壽元問題成就有限。而大乘期修者壽元會增長很多，如果不是劍修卻想轉修仙劍的話，便允許參與劍禮。但五十歲的年紀……”元輝子搖了搖頭，“五十歲的大乘期修者，哪有這等天縱英才？”
“謝師兄解惑。”
二人就這樣，一個熱情似火，滔滔不絕。一個拒人千裏，隨口應付。一路前行之間，連星修子都替他這位師兄感到尷尬。就在這時，又聽元輝子師兄道。
“師妹可曾聽說皇城下紀家商鋪一事？”
“有所耳聞，月音盤的確有趣，我也托人購置了一台。修行困乏之時用來解悶兒。”
“那……師妹可知‘月能’是什麽嗎？”
“當然知道，典籍中記載的幽冥氣而已。同契魔屠一般多有陰穢。隻能偶爾解悶兒用用，不便隨身常用。”
“那師妹可購置了我道門的靈音盤？”
“有師妹送了我一台，聲音時斷時續，還要耗費靈晶石。差了些，不得用。”
話說到此，元輝子略有得意，笑道。
“我道門許多門派正在設法打壓紀家商鋪，希望月音盤可以徹底消失。師妹可知緣由？”
兩道淡淡的平直眉毛少有的蹙了蹙。看得出來，就連韓梅子這種淡泊處世的道門修者也還是挺喜歡月音盤這物事兒的。
“這.……難道是因為月音盤搶了靈音盤的生意？我修者門派不差這些世俗銀錢吧？”
元輝子的表情更得意了。
“當然不是！”
“月音盤可不僅僅是解悶兒這麽簡單！”
元輝子故意停頓，打算賣個關子。但韓師妹完全沒有接著問下去的意思，於是隻能又滔滔不絕的解釋起來。
“擁有月音台的那個人，將擁有向乾暘大陸所有凡塵百姓發聲的能力！入世於天鑒司的師兄曾告訴過我一個詞，‘輿論造勢’！”
“凡人雖然如蟲豸一般低賤，但數量卻眾過修者億萬倍！萬滴露珠兒可匯聚海洋！而什麽辦法可以將這些零散露水匯聚海洋呢？”
“隻有‘輿論’二字！所以，這對每個門派或者權利機構來說，都是勢在必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