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寧為玉碎
甄實在拿出的東西，赫然是一壇酒。
揭開封開，淡淡的酒香飄了出來。
「百年老白乾……」
老酒鬼忽然坐起，眼睛都還沒睜開，鼻子卻已經湊近。
「前輩，這是我們孝敬你的。」甄實在立刻雙手奉上。
老酒鬼睜開眼，看也不看甄實在，抱起酒罈子就咕嚕嚕喝了一陣。
美滋滋地擦了一下嘴，意猶未盡：「老白乾雖好，卻不是我的最愛，要是有千年花雕酒就更美了。」
話音未落，甄實在這裡一拍儲物袋，掏出一壇千年花雕來：「前輩，請品嘗。」
老酒鬼登時呆住，認真地看了看甄實在，豎起大拇指：「小子，你很上道，我喜歡。」
這一幕，狐香香看得兩眼冒閃光，心說甄哥哥太厲害了，老酒鬼想要什麼他都有。
凌心扉呼吸一窒，眼眸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老酒鬼美滋滋地灌了幾口酒，問道：「你們是來討債的吧？」
甄實在點頭：「前輩欠了香雲客棧十萬文香雲錢。」
老酒鬼坦然道：「不就是十萬文么，等欠夠了一百萬文再還不遲。」
甄實在不急不緩，問：「前輩，怎樣你才肯還錢？」
「你贏得了我，我就還。」
甄實在思考了這句話很久，問：「怎樣才能算贏你？」
聞言，老酒鬼哈哈大笑起來：「別人聽到這句話，一般都是擼袖子跟我拚命了，你這個問題問的好，不錯，贏有許多種，吃飯贏，睡覺贏，放屁比臭也是贏，都是贏，不一定非是打贏。」
「請前輩出題。」
「你我修行的都是靈元造化訣，你只修行了其中一篇，但我不同，我有個宏願，那就是將靈元造化訣所有的篇章全部學會。」
老酒鬼放下酒罈子，身上的氣勢驟然變得凌厲起來，立刻周身浮現出一件件寶器出來，有寶鼎、神箭、銀斧、靈劍、飛鏢、大刀……多如滿天星辰，不可勝數。
這些寶器全是來自靈元造化訣的不同篇章，老酒鬼一個人竟然全部凝練了出來。
甄實在，狐香香，凌心扉，三人看得目瞪口張。
「靈元造化訣，共有十萬篇，號稱十萬寶器，我已經得到其中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只要你凝練出的寶器比我多，就算你贏。」
老酒鬼哈哈笑了笑，抱起千年花雕，美美地喝起來。
「這怎麼可能……」
甄實在呆了呆，他是個實在的人，總覺得什麼事都有空子可鑽，做人就應該不勞而獲，一夜暴富，可此刻，他只覺得老酒鬼純粹是個瘋子。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凌心扉想了想，神色一變，忽然道。
「凌師姐，你說什麼？」甄實在轉向凌心扉，問道。
凌心扉道：「修行有不同的境界，圓滿之上，還有完美。只要將靈元造化訣的任何一篇修行到十重圓滿，便有機會踏入通玄境，但只有修行到十重完美，才能凝練無限多的寶器。」
「十重，完美？」
「不錯。然而，就算做到了十重完美，一樣不可能把靈元造化訣的十萬寶器全部凝練出來，最多只能凝練出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件。」
凌心扉的呼吸急促了三分，「因為在完美之上，還有一個更加玄而又玄的境界，名叫玉碎。這位前輩顯然是在追求傳說中的玉碎之境，他不是酒鬼，他是個武痴。」
老酒鬼目光一亮，看了看凌心扉，哈哈大笑：「女娃子，知道得不少，就沖你這句武痴，我敬你一杯。」
……
離開老酒鬼的小院，甄實在馬不停蹄，去了岔路一四五七，拜見了那位書法家，求一幅墨寶。
凌心扉一路跟隨，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甄實在看不透她，自然是小心提防，沒有推心置腹。
找到書法家，說明來意后，書法家坦然同意了。
然後，書法家走到了池塘邊上，執筆在池面寫了一個「送君一字」四個遒勁的大字。
墨跡在池水裡起起伏伏，竟然凝而不散。
書法家看著目瞪口呆的三人，笑道：「字寫好了，你們要是取得走，儘管拿走。」
甄實在下水撈字，啥也沒撈著。
……
甄實在來到畫聖家中。
畫聖指了指池塘，說：「想要我的畫，先把池塘里的鯉魚全抓了。」
甄實在看向池塘，發現裡面只有一尾鯉魚，不禁大喜，立刻跳入池塘抓魚，他是抓魚好手，沒幾下就把鯉魚抓住。
上岸后，樂不可支。
然而，畫聖點了點池塘，他回頭一看，裡面居然還有一尾鯉魚。
甄實在再次抓住了那尾鯉魚，可他剛抓住，下一刻，池塘里就會多出另一尾鯉魚，簡直抓之不盡，完全徒勞。
……
岔路九九九，住著一位白髮老太太，擅長煉藥，陳香雲布置的任務是為她求一枚駐顏葯來。
到了之後，他發現老太太整日以淚洗面，神情憔悴，根本沒有心思煉藥，一問，得知老太太的孫子得了絕症，唯有極品「祛病丹」才能救她孫子的命。
這祛病丹是三階靈藥，雖然不是什麼稀世奇葯，但極品祛病丹就難得一見了。
狐香香說，三階極品丹藥，就是放在狐族，能煉製出來的，她的手指腳趾和尾巴就能數的過來。
……
甄實在還去了棋聖，樂神，器宗……無論是誰，他們都提出了令人望而卻步的要求，而且全無空子可鑽。
天色漸晚，甄實在心神疲憊的回到香雲客棧。
「多謝香雲姐的酒，果然很管用，只可惜我沒能要回債錢。」甄實在帶著歉意，對陳香雲道。
「不打緊，來日方長。」
陳香雲渾然不在意，笑了笑，抬頭看看天色，給了甄實在一個任務：「天黑之後，幫我把門關上。」
甄實在欣然同意了。
不久，二百名試煉者在天黑之前全回來了，甄實在正納悶，心說怎麼這麼統一，全回來了。
忽然發現天黑之後的通幽谷，變得異常寒冷，霧氣更濃，伸手不見五指。
更可怕的是，濃霧裡，有遊魂出沒。
這遊魂非常可怖，能吸人陽氣，發出刺破耳膜的尖叫，而且煉體境修行者根本奈何不了它們，只能倉皇逃回。
陳香雲端坐在櫃檯前，冷淡地看著眾位試煉者，說道：「有錢住店，沒錢流放。」
一句話，讓超過一半的試煉者露出愁容，有人差點哭出來。
難度最低的任務，就是打土匪，可那些土匪，竟然全是煉體境十重級別的傀儡，戰鬥力爆表，一交戰，就讓他們一敗塗地。
血脈院排名前十的試煉者，有實力可以單挑土匪，但半日下來，一人也就只打倒一兩個土匪而已。
一個土匪，才只能換到一文香雲錢。
其他人採用團體戰，群毆土匪，結果不甚理想，於是，至少有一半的人，無錢住宿。
血脈院是這樣，其他三院，尤其是天賦院就更不用說了，全部苦不堪言。
「此次試煉，難度級別太高了。」這是眾位試煉者共同的心聲。
而住店的錢尚且不夠，殺害甄實在的計劃就只能暫緩，血脈院的諸位恨得咬牙，卻無可奈何。
陳香雲輕甩舞袖，把血脈院無錢住店的二十一人流放到了十裡外。
接著是靈根院，二十四人慘遭流放。
天賦院更慘，四十七人隨著颶風卷向天空。
元神院的諸位，全看著凌心扉，後者微微一笑，轉向甄實在和狐香香，笑道：「甄師弟，狐師妹，我想向你們各借五文香雲錢，可好？」
狐香香只看向甄實在。
甄實在是個實在的人，漠然道：「借錢給你們，似乎只對我有害無益，你們當中，有不少人想殺了我去拿懸賞。」
凌心扉輕輕地一擺手：「從此刻開始到試煉結束，元神院的所有人不得為難甄實在，如有違反，定斬不饒。」
元神院的四十九人聽到凌心扉的話，全部身軀挺直，指天發誓，整齊劃一的樣子，頗為震撼。
「卧槽，凌心扉簡直就是女帝呀。」甄實在看得咋舌，他不能不信，想了想，同意了。
於是元神院到最後，只有九個人遭到流放。
這一晚，天賦院有十三人，在遊魂折磨中，凄慘宣布退出通幽谷試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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