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羅德的決定
一個瘦弱的孩子,在偏僻的小巷子里哭叫著,拚命奔跑著。
可是,孩子的步伐又怎麼比得上成年人。
孩子跑過一條條巷道,身後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然後,腳步聲消失了,孩子不斷在半空中揮動著手腳,哭喊得更加厲害。
「不錯的小崽子,還敢跑?」
「嗚——哇——」
「吉爾,來給這小崽子喂點小藥丸。」
「不要!」孩子雖然年幼,但是卻懂得「小藥丸」絕不是什麼好的東西,更加驚恐地用力掙紮起來。
「對,捏住這小崽子的鼻子——這小傢伙身手很靈活,以後能為我們弄來不少雷爾。」
「媽媽——救命!」
結束一天的值守,像往常一樣,羅德在回家的途中路過了這裡,當他聽到附近傳來孩子尖厲的哭救聲時,他飛快地跑進了這條巷道。
他看到了讓他出離憤怒的一幕,臉色頓時變得通紅。
「小子,這兒沒你什麼事,趕緊滾開!」
一個惡棍朝著他兇狠地喊道。
怎麼會沒有事?他可是阿弗隆的治安隊隊長,雖然,剛剛上任了不到一個星期而已。
羅德捏緊結實的拳頭沖了上去,「啪啪——啪啪——」,他的那雙鐵拳之下,傳來密集的骨頭碎裂聲音。
「小子,你是什麼人,居然敢惹上我們血腥獠牙!」
惡棍們很快發現完全不是對手,紛紛抱頭鼠竄之下,不由色厲內茬地嚎道。
回應惡棍的是更加兇猛的鐵拳。
第二天,羅德來到了治安處,他召集了手下,決定將這些隱藏在角落裡的污穢清理,將這些該死的惡棍通通送進地牢,或者地獄。
第三天,一大清早,羅德來到治安處的時候,他的辦公桌前卻出現了一個身影,一位風度翩翩的貴族紳士,阿弗隆的治安官門齊·喬伊斯,看到他的到來,這位先生直起了身,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
「羅德,我知道,你一直是位英勇正直的騎士,在第六次埃塔戰爭中,你的榮光讓人難忘。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正是王國的希望所在……但是,這裡是阿弗隆,陽光之下,陰影相隨,有些規矩,請不要試圖打亂……我不希望你這樣的年青人受到傷害。」
喬伊斯先生拍了拍羅德的肩膀,一聲輕嘆后,離開了治安處。
羅德沉默了。
喬伊斯先生的話語里有著多重的意味,包括,對他當前行為的警告。
治安隊的同伴遞來同情與安慰的目光,羅德依舊沉默著,他在思索,自己所恪守的騎士準則是不是真的那麼迂直而可笑?
他很快找到了答案。
從那天起,他開始瘋狂地進行武技和肉體的鍛煉,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內心從現實的折磨中稍微擺脫一些。
……
不得已,羅德緊急剎車停下了「疾速衝鋒」,他並沒有拆房子的打算。當他看到柱子后那雙骨碌碌對視的眼睛時,他再次的笑了。
年輕人的眼睛里閃動著狡黠的光芒,是如此的明顯,似乎還隱藏著幾分得意。
他承認,如果那個年輕人一直繞著柱子躲的話,他沒法三招贏下。
於是,羅德放下了大劍,作為一名真正的騎士,他沒有出言反悔的習慣,。
「你們走吧!」
羅德已經決定,這次的行動到此為止——他是阿弗隆治安隊的三位隊長之一,對於有些事情,多少擁有一點自主的權力。
至於門齊·喬伊斯先生的緝捕手令?
《埃蘭特法典》是一回事,而他內心的對與錯卻是另外一回事。那些「血腥獠牙」的小痞子們,在恪守騎士準則的羅德眼中,完全就是些渣滓。事實上,如果不是來自治安官門齊·喬伊斯的手令,他根本不會在乎這些渣滓的死活,哪怕是只看一眼。
那些渣滓,死有餘辜。
或許他們之中有些人的行為罪不至死,但是那些被他們傷害的人呢?阿弗隆不知有多少家庭因為這些渣滓無度的敲詐勒索而破碎,有多少可憐的孩子淪為了他們滿足金錢慾望的工具,有多少和善的平民因為他們惡行而整日惶恐不安……這些東西就像糞坑中孽生的蛆蚊,羅德雖然看在眼裡,但卻因為各種明面和暗地的束縛,從未真正地貫徹心中的正義。
不過,看到其他人出手收拾了那些渣滓們,他的內心卻是多少有點喜聞樂見。
羅德轉過了身,叫住了那兩名正與盜匪團成員糾纏的治安隊隊員,然後,又將目光挪到了酒桌下瑟瑟發抖的光頭壯漢。
「兇犯已擊殺,收隊!」
羅德面不改色地、平靜地說道,說話的時候,目光卻停留在光頭壯漢身上。
光頭壯漢不自禁地又一次點了點頭。對於羅德隊長這種公然偽報情節縱容兇犯的行為,他想說些什麼,但是蠕動幾下嘴唇后最終表示了默認,他實在沒有辯駁的勇氣,畢竟,他在羅德隊長面前只是一隻可以隨手捏死的螻蟻。
「還請你們立即離開阿弗隆!」
羅德隊長一行穿過「海豚之鄉」的大廳離開時,兀地拋下了這麼一句話語。
格洛懂得「灰色制服」話里的意思,雖然他不明白對手為何會對自己網開一面,但這並不妨礙他慶幸這一次的絕處逢生。
「灰色制服」所謂的三招,只不過是為了罷手找個下台階的借口而已。雖然這個借口很爛!
格洛走進了酒館大廳的隔廂,奧利弗已經從地板上爬了起來,身體倚著牆壁微微喘息著,嘴角流下了一縷血痕,格洛看著自己的摯友,卻突然發現奧利弗的生命值居然下降了一半還多。
這就是LV25+騎士的實力,只是一次格擋后的餘波衝擊。
奧利弗抬頭看了一眼格洛,很快咳嗽著咧嘴笑了起來。
格洛回應以同樣的微笑。
更多的話語已經不用多說。
格洛走近身前,一把扯過奧利弗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隔廂。
盜匪團的同伴,彼此看到一個個都沒什麼大事,又一次的相互對視著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