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服務業

  「是，我一定保護好凌醫生。是的，一根頭髮都沒有掉……是的……好的……」隊長連連保證過後，趕忙掛掉衛星電話，輕舒一口氣，對旁邊的席爾瓦吐槽道：「今次的任務難度是不高，僱主的要求可是高。」


  席爾瓦用英式的不屑笑容，道：「你不喜歡的話，還答應的那麼謙卑？」


  「誰說我不喜歡的，我就喜歡僱主提高要求，然後多給錢的。」隊長說著就咧嘴笑了出來。


  席爾瓦無奈的嘆口氣，道：「您是雇傭兵隊長啊，不是應該更有氣勢一點嗎？」


  「席爾瓦。」隊長的表情認真了一些，看向自己的隊員，道：「你出來做雇傭兵，是因為傭兵酷，還是因為傭兵能賺錢？」


  「當然是能賺錢。」席爾瓦停頓了一下，又道：「酷一點也沒壞處。」


  「你如果賺到錢了，你自然就會變酷的。」隊長揚起衛星電話，揮舞了兩下，又拍拍自己的槍，道：「你記住了，我們雖然身上帶著槍，但我們做的是服務業。」


  做了五年傭兵的席爾瓦愣了愣：「我們做的是服務業嗎？」


  「當然。標準的服務業。」隊長認真的道：「所以，注意你的態度，態度不好的服務員，總是賺的最少的那種。」


  席爾瓦聳聳肩，再攤開手：「好吧，我們現在服務什麼？」


  「將衛星電話交給凌醫生，等凌醫生結束聊天。」隊長同樣聳聳肩，再穿過走廊，來到了大廳。


  凌然依舊是一席白大褂，帥氣無比的在幫病人們做診療。


  除了幾名因為重傷而只做了簡單處理的患者以外，國正慈善醫院裡，目前還有近20名的患者，屬於中等程度的傷情，時不時的就得換藥或做後續處理。


  要是在雲醫的話，凌然早都把這些活計交給手下人做了。


  但在國正慈善醫院，凌然自然不捨得將病人都交給馬硯麟……


  上級醫生的快樂，就在於他想做哪部分的工作，就做哪部分的工作，當然，作為醫生，想要不工作是不可能的，甚至想要不熬夜都很困難，最多選擇熬前半夜還是後半夜。


  馬硯麟仍然坐在凌然身邊，面前放一台筆記本電腦，拚命的補著病歷。


  巴西人檢不檢查他們的病歷，馬硯麟和凌然並不知道，但是，管理一百多名輕重不一的病人，如果沒有病歷，那一樣是災難級的。


  「凌醫生，田柒小姐的電話。」隊長確定凌然的工作並不繁忙，才將衛星電話溝通，再雙手敬上電話。


  席爾瓦在旁學習，暗暗點頭：果然是服務級的。


  「凌然！」田柒聽到電話傳遞的聲音，立即開心的喊了一聲。


  「田柒。」凌然也直起了腰，工作幾個小時，畢竟勞累。他看看外面的大雨，問：「庫巴鎮的情況怎麼樣？」


  「在好轉了。」田柒的聲音有些振奮，道：「我已經在組織鎮上的居民開闢道路了，我們現在總計有1256個人可以工作，還有40多台的挖掘機吊車和卡車，另外，還有好幾千頭的牛……你沒有看到那些牛第一次被罩上籠頭的樣子，它們從來都沒工作過，剛開始要求它們幹活的時候，一個個都傻乎乎的……」


  凌然則是驚訝的道：「怎麼會有40多台工程車輛？」


  「庫巴鎮有一個車商賣這些東西，我把它們給徵用了。」田柒的聲音里都帶著驕傲。


  「徵用是買下來的意思嗎？」


  「當然不是，這是為了公共利益，不用付錢。」田柒的聲音更加驕傲和興奮了，對她來說，這也是一次難得的體驗。獨立掌管一個城鎮併發起自救，與管理一家公司，可是兩個概念。


  凌然對此不甚了了，默默點了點頭，又意識到那邊看不到，才道：「注意安全，你們有醫生嗎？」


  「有一名全科醫生，還有兩名藥劑師，鎮上很少有病人，當時重傷的患者都送到醫院裡去了。醫院現在的狀況還好嗎？」


  「沒有大問題……」凌然簡單的介紹了兩句，又道：「你派來的傭兵很不錯。」


  「是嗎？其實我不想他們發揮作用的……咦，傭兵出動了嗎？你遇到危險了嗎？」


  「沒有，有一名傭兵釣了龍魚，用大火熱油烹炸，非常好吃……」


  田柒不由笑了出聲，只覺得四周的緊張氣息都消失殆盡了。


  ……


  現場指揮部。


  記者們恨不得將話筒塞進現場負責人的嘴裡去。


  「盧西奧先生，你確定災害現場沒有死人嗎？」


  「盧西奧先生，災害現場是否有隱瞞事實的行為？現場現在是否有安保力量？」


  「您如何評價自己的控制能力？您認為自己的命令能否正確的傳達到現場？」


  記者們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彷彿如暴雨一般。


  盧西奧面帶微笑，心中罵娘，然後一個接一個的回答。他本來就是政客出身的，要說做事是不怎麼會做事的，但回答問題，編造個答案什麼的，還是非常嫻熟的。


  記者納爾多盯著盧西奧，接連問出幾個問題，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卻並不氣餒。


  相反，他的臉上還帶著些微的笑容，退回到位置上的時候，更是特意詢問隨行的攝像師，道：「我剛才問是否有死人的情況，這傢伙的回答，你都有拍下來吧？」


  「拍下來了。」


  「好樣的。」納爾多拍拍自己的肥肚子，道：「這樣，等我們再拍到災害現場的屍體的時候，可憐的盧西奧就該下台了。」


  「現場的屍體？」攝像師的厚嘴唇抖動了兩下，為什麼會有現場的屍體？


  「因為現場一定會死人。你是第一天上班嗎？這樣的暴雨天，車禍會增加，房屋會倒塌，還有發狂的牛馬，或者發狂的人。一個上千人的小鎮，每天都會有人生病，而在不能得到醫治的環境里，這些人都有可能死，明白嗎？所以，當盧西奧說現場沒有人死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在說假話了！」納爾多無比肯定的回答著。


  攝像師的手都開始抖了：「你不會是想去現場吧？」


  「我們去現場！」納爾多指指自己，又指指攝像師，露出真切的笑容：「我會去給主編說的，只要我們拍到屍體，我們就是國民英雄了！」


  「我們倆怎麼去？」


  「有幾名警察和消防隊的志願者，他們送我們去。」納爾多說著一笑，繼續鼓勵道：「別擔心，他們都有在洪水中救災的經驗，我們只要跟著他們抵達現場，最好是那家醫院的所在地，我們就會變成媒體英雄，戰地記者中的戰地記者，英雄記者！」


  納爾多揮舞著胳膊，興奮的唾沫橫飛。


  攝像師咽了口唾沫，遲疑道：「警察和消防員去，但我們是英雄？公眾會更喜歡他們吧。」


  「公眾？」納爾多嗤之以鼻：「公眾只是媒體人的牧草罷了，我們決定誰來吃它們，如果同去的幾個傢伙識趣的話，我會讓他們露露臉的，但最終，這一次，應該得到稱讚的是你我！」


  「是嗎？」


  「是的，只要找到屍體。我們一定會找到屍體的。」納爾多的語氣堅定不移：「沒有屍體的洪水，如何能稱之為災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