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殺意

  燕飛被男子摁在桌案上。


  本是完全可以將他推開,甚至輕而易舉地將他製服。


  但她卻無法發力。


  目光從他英氣的眉骨,緩緩移到他挺直的鼻梁,再到他沾染了酒液的薄唇。


  這張容顏,曾以為再也見不到,如今觸手可及。


  就算她知道,眼前的這張容顏,並不是心裏的那個。


  燕飛在看他。


  蕭執也在看她。


  女子的雙眸,始終不曾離開過他。


  明明是白日,清透的眼眸裏,似有火光跳躍。


  一個人怎麽會有這種眼神呢?

  好似她的眼中真的燃燒著兩團火。


  引燃她的,是她的靈魂。


  她抬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不等觸及,被男子捉住。


  雙手環抱著,一舉,將她抱坐在雙腿上,徹底將她困住。


  隔著兩人的衣裳,燕飛能感受到他燥熱的身體。


  “你該知道,若你跟了我,可沒什麽正經男人會娶你了。”


  男子撥開她垂於耳際的長發,低聲道。


  她的年歲不小,已在選擇夫婿上有了限製。


  加上又失了身,哪怕,她打著太妃侄孫女的名頭,到時,也不過是嫁個平凡的小吏。


  燕飛眸光落在他的唇上,說,


  “你會讓人治你的雙腿嗎?”


  “你在談條件?就為了我的雙腿?”


  蕭執的手指在移到她修長的脖頸上,摩挲著。


  忽然猛地,如狼似地咬在她的頸側,牙齒在上頭輕輕地啃咬。


  “如此愛慕本王,若是本王讓你改頭換麵去侍候別的人,套取消息呢……”


  燕飛身子微微一僵,心念如電轉。


  今日,這人一而再的提到改頭換麵。


  是知道什麽了嗎?

  隻要不是知道那件事,其他的倒也沒關係。


  一個罪臣之女,本應處死或流放。


  如今安然無恙地呆在昭陽王府。


  固然是因為王府的庇佑。


  也是因為,她已不是從前的她。


  她並不認為蕭執會把她送出去。


  就算真的到了把她送出去的地步。


  大不了,放下如今昭陽王府安穩的日子,三十六計走為上。


  她順從地說道,“我不去侍候別的人……”


  脖頸邊的溫熱越發得重,“為何?”


  “因為……王爺……”


  他沉默片刻,輕笑一聲,抬頭,注視著她,目不轉睛地,

  “這麽離不開本王?”


  低沉的聲音充滿譏誚,

  “你知道和一個雙腿無力的人上床是多麽無趣,令人生厭的事情嗎?”


  “那時,你會後悔今日所說的一切。”


  燕飛垂下眼。


  他的手掌貼上她的肌膚,有些燥熱,有些酥麻。


  “隻要王爺肯點頭,雙腿自然可以治愈。到時,王爺自會有許多的淑女傾慕……”


  她低語,聲量不大,但足夠讓他聽到。


  “對王爺來說,腿傷不是什麽大事,可對我來說,可是一輩子的事。”


  他行走在陽光下,就如同景澤依然在世間行走一般。


  那多麽令人愉悅呀。


  她的清白,微不足道。


  畢竟,她祈願的美好,在三年前就已停止。


  “我們可以賭賭看。”


  她的語氣平穩。


  她的順從,不鹹不淡的態度將蕭執心底的邪火撩撥起來。


  名節,一個女子最重要的東西。


  她卻能輕易舍棄。


  他們初次見麵,她就用那種癡迷的眼神望著他。


  嗬!

  她的氣味像魔網罩住了他的嗅覺。


  他狠狠地將她一推,推倒在地上。


  “你的仰慕可真廉價,該死的令人作嘔。”


  他暴怒。


  他的聲音裏帶著狠戾的殺意。


  燕飛狼狽地被他推開,跌落時,裙裾帶落桌上的碗碟。


  陶瓷碎裂,燕飛跌落。


  手撐在地上,刺痛蔓延全身。


  來不及去看,燕飛心頭跳了跳。


  她感覺到了他的殺意。


  “滾出去,去將你的鋪蓋搬到本王的房中,以後鋪床的事你來做……”


  前太師之女狼狽地跌落在他的麵前。


  蕭執皺了皺眉,喉結動了動,生出股怪異的感覺。


  他告訴自己,放在眼皮底下,若是她有什麽異動,他一眼就能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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