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比試

  芳鳴在初時的慌亂後,這會反而鎮定了下來。


  雖然今日的結局必然是不怎麽好的。


  可是這樣發展也甚好。


  與其窩窩囊囊的被趕出軍營。


  倒不如臨走前將這狐媚子打趴在地上,讓她永遠也抬不起頭,耍她王妃的威風。


  她要讓昭陽王後悔!


  到時就算是被趕出軍營又如何?

  昭陽王敢將她做的事公布與眾嗎?


  到時,不僅她的名聲沒了,昭陽王府也別想好。


  昭陽王府就算是一地藩王府,可到底生處大周地上,歸大周皇帝的管轄。


  一旦這事鬧個滿城風雨,皇帝下旨申斥是小,昭陽王的軍權都有可能被收回。


  隻要她投靠了皇帝,她還會沒有去處嗎?

  芳鳴腦中如此這般地思慮過後,現在她可以說是有恃無恐,倒是覺得自己不過要比試一場,已經是清減了昭陽王的煩惱。


  見燕飛問她敗了如何,她為何會敗?

  就算她排兵布陣可能是不如人,作假了。


  她的武藝卻是實打實的。


  當年也是曾上過那比試台,與頭名隻有一步之遙。


  想到這裏,她暗自咬牙,


  “本將手中有一支女軍,這些人乃是我一個個親手訓練出來的。”


  “若是輸了……”


  燕飛笑了笑,搖頭,


  “你手中的女軍,就算是你訓練出來的,那也不是你的,是昭陽軍的,是百姓的,是朝廷的。”


  她背著手,慢慢踱步到芳鳴跟前,居高臨下地,


  “不過,想來到了如今這地步,將/軍手中也無甚彩頭可以拿出來了。”


  她轉身,緩緩地,毫不猶豫地,

  “妾身蒲柳之姿,承蒙王爺厚愛,得以入王府做主母,孤身一人,無甚拿得出手的。”


  “不知,王爺是否能給我添個彩頭。”


  “若妾身贏了芳鳴將/軍,她手下那支女軍歸我。”


  話音落下,眾將議論紛紛。


  今日突如其來的消息實在是太多了。


  讓眾將看得是目不暇接,來不及消化。


  芳鳴手下的那支女軍,多是戰亂中失去父兄、丈夫的孤貧之人。


  當時芳鳴組建這支軍隊,無疑是驚世駭俗之舉,就是當時昭陽軍中也多有反對。


  不過後來,因為女軍們大多不遜於男兵,那些反對的聲音就漸漸銷聲匿跡了。


  芳鳴也許人品不怎麽樣,可這支女軍著實花費了她許多的力氣。


  向來視這支女軍為她的驕傲,也因為這支女軍,她在軍中的威望比一些男主將還要高一些。


  蕭執瞥了眼眼前高昂著頭的女子,想起那日在馬場上,她那飛揚的風姿。


  好像如果不答應她,就有些‘明珠蒙塵’的意味。


  他撩起眼皮,略帶挑釁地看了眼燕飛,


  “你若是能贏了芳鳴,能馴服那些女兵,那支女軍就是你的。”


  “你敢嗎?”


  燕飛什麽話都沒說,隻是衝他嫣然一笑,作為回答。


  若是芳鳴手中沒有這支女軍,她不會理會她的請戰。


  和她戰了也不過白費力氣。


  如果能拿到那支女軍,就不一樣了。


  她抬抬手,示意壓著芳鳴的侍衛放手。


  “那,請將/軍賜教了。”她緩緩地。


  誰都沒想到,一場軍中比武,演武台上拳腳相爭的厲害。


  這看台上,竟還有一場比試。


  芳鳴站起來,看著燕飛,緩緩拔出了劍,麵容沉肅。


  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威勢,她半點都不會留情的。


  今日,她要讓這個狐媚子知道,隻有一張臉,是沒用的。


  她就要把這張臉給打花了。


  燕飛從前用的武器,是一把劍。


  今日,她卻挑了一把紅纓槍。


  她不害怕厲害的對手,她甚至不害怕輸,她渴望這樣的戰鬥。


  對麵的芳鳴無疑是強大的,但她不怕。


  芳鳴練了這麽多年的武藝,曾被許多師傅說過天賦異稟,幾乎難遇對手。


  但比試剛一出手,居然被那狐媚子打了個不相上下。


  她一時之間有些心驚。


  而對麵的女子卻仿佛絲毫未受影響一般,麵容沉靜,一招一式都不漏破綻。


  這,竟是塊難啃的骨頭。


  看台上的戰鬥幾乎已經超過眾人的預料。


  原本演武台邊圍著許多的看比賽的兵士,見看台上乒鈴乓啷地也比試起來。


  慢慢地,竟是圍到看台下來了,兩個身影翻飛,不禁令眾人情不自禁地低聲喝彩。


  站在蕭執身後的親衛也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芳鳴和燕飛的比試,慢慢地發覺了不對勁。


  表姑娘沒落下風,但臉色卻著實算不上好,出招依舊淩厲,神情中卻有大病初愈一般的蒼白。


  到底是未來王妃,再加之這些日子,大家相處的也很不錯。


  於是,他忍不住向蕭執道,

  “王爺,表姑娘大病一場,還沒完全養好,再這麽下去,表姑娘恐怕……”


  他不敢將‘不測’兩個字說出口。


  “不若,屬下去見表姑娘替下?”


  蕭執抬手製止,“不必。”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前頭兩人的打鬥。


  你來我往,幾十個來回後,燕飛有些勉勵支撐的樣子。


  不僅如此,肩胛上被芳鳴的劍劃了一條。


  若不是燕飛側了下身子,約莫整個肩胛骨都要被削了下來。


  這一下,親衛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連蕭執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見燕飛躲過了這一劍,眾人俱都長處一口氣,有些甚至是汗如漿出。


  沒等眾人緩過氣來,隻見燕飛出招越發淩厲起來,手中的紅纓槍晃成虛影,臉色卻越來越白。


  蕭執看著台上的女子,忽然覺得這個女子有些陌生,比在馬場裏看到的還要陌生。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乏味的背景,仿佛是這蒼茫天地間唯一的濃墨重彩。


  到底,是怎樣的丹青妙手才能繪出這樣的色彩來?


  他心中莫名地有些妒忌那個她曾經的未婚夫,他的四弟。


  就在這時,燕飛竟然露出了個大大的破綻,那芳鳴趁機欺身而上,閃著光芒的長劍吞吐之中,劍尖直指燕飛的咽喉。


  這一劍,芳鳴用出了全部的力氣。


  眾人不禁發出低低的驚呼聲,王妃命休矣。


  甚至有那心思玲瓏地,已經準備隨時救場。


  比武不過點到為止,若是出了人命,尤其這還是未來王妃,那可就事情太大了。


  蕭執的手緊緊地握著椅子的手把,指節發白。


  整個校場一陣沉寂,就連演武台上的比試選手也停下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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