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療傷
燕飛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見那兩個兵士不知說了什麽,轉身結伴朝另外一邊走了。
她也沒甚在意,隻以為那個圍攻她的兵士知道了她的身份,有些心虛吧。
不一會兒,她找到了蕭執的侍衛長,委婉地提出想要換個營帳。
侍衛長聽聞她的請求,有些詫異,道,
“表姑娘不是在王爺的主帳住得好好的嗎?為何要換住處?”
燕飛平靜地答道,
“王爺接下來想來很忙,要時常在主帳處理公務,我住在那裏頗為不便。”
侍衛長心下也覺著有些不便,隨即覺得蹊蹺。
既然不便,那也該是王爺自己提出來的呀,哪裏會是表姑娘來提?
何況,若是王爺覺得不便,剛來軍營時,就不會將表姑娘排在主帳了。
侍衛長盯著燕飛的臉看,若是從前也就罷了,如今王爺已經昭告表姑娘的身份。
不應該會將表姑娘趕出營帳呀。
他一時拿不準這位表姑娘到底在想什麽。
於是旁敲側擊地,“姑娘可是與王爺鬧別扭了?”
燕飛搖搖頭,“沒有啊。”
她可是出了那樣大的力氣,做了一回趁手的刀子,幫他把該清理的都清理了。
侍衛長‘嗯’了一聲,又不敢擅自做主真地幫燕飛換住處。
隻含糊地說空得營帳如今還沒支起來,又推說要去幫蕭執做事,等忙好了找人搭帳,然後再請燕飛過去。
燕飛原本也沒想一次就成,就沒勉強,和侍衛長又說了幾句,還是回了蕭執的營帳。
侍衛長這一忙,忙到夜色降臨也沒有忙好,更別說搭帳了。
想來晚間是換不成住處了。
無奈之下,燕飛隻能是洗漱後上了臥榻。
肩頭的傷,她也沒去找軍醫包紮,隻拿了些金瘡藥,沐浴後,撒在傷口上,獨自包紮好,小心地避開傷口,躺下入睡。
蕭執入夜後才從議事大帳裏出來。
白日裏發生的一切,他好好的同各位將、軍解釋過,言明這一切不是要故意隱瞞。
同時對芳鳴的處置也是商討出了。
確實如那芳鳴想得一樣,因為眾將的求情,考慮到芳鳴父親從前的功勞。
蕭執沒有要她的性命,隻把她趕出軍營,此後不允許進軍營,更別說執掌軍隊了。
這樣的處置,蕭執的心情自是不大好,到了後來,議事時,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
等一切都商議妥當後,讓侍衛推著他回營帳。
待到離營帳不遠處時,看到那整個帳子黑漆漆的,心內的悶火又騰然火起了。
這女子,似乎對他也沒他想得那樣上心!
揮退了身後的侍衛,慢慢地推著四輪車進帳,帳子裏沒有點燈,靠著營帳外頭的篝火照進來的光亮。
蕭執很快來到臥榻前,微弱的光影下,那前太師之女睡得甚是香甜,呼吸綿長。
她的臉龐在微光中,像朦朧的月光。
明珠蒙塵。他想到自己在看台上冒出的那個詞。
他伸出手,以指尖輕輕撫著她的臉頰,沿著側臉滑動到嘴唇,像是要抹去那看不見的塵埃。
指腹上傳來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喉結動了動,此刻她看起來軟綿綿的,仿佛沒有半分力氣,任人宰割。
蕭執再湊過去些,聞了聞。
連她的呼吸,都變成了甜絲絲的味道。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確實是想用她來打亂芳鳴的陣腳。
那些陰暗的愛慕,他如何會不知道?
隻是沒想到原本布置好的一切,卻被這個女子給打亂了。
好在,一切都在可控的範圍。
而且,她也著實讓他刮目相看。
更加驗證他心中的所想。
蕭執盯著她的唇,盯了許久,仿佛受了什麽蠱惑,緩緩地,屏住呼吸,一寸寸地靠近。
燕飛睡得並不深沉,忽然感受到麵頰上輕輕地觸摸。
那年春天,她闖了禍,被父親關在府中,景澤知道後,悄悄出了宮,帶她出門,消解下心情。
那天,頭頂陽光明媚,山清水秀,景澤帶著她站在船頭,第一次牽了她的手,帶著墨香的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讓人有種如沐春風之感。
蕭執一寸寸地靠近,貼上了她的唇。
燕飛的嘴叫他堵了,從喉間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
景澤從來都是溫柔和善的,他的吻會如此地粗蠻嗎?
她睜開雙眼,用迷離的眼神望著他,含糊地輕道,
“殿下,我好想你……”
聽到燕飛這一聲夢囈,蕭執停下了動作,垂眸望向臥榻上的女子。
一時暮夜昏暗,燕飛從幻夢中驚醒,看不清眼前男子的表情。
隻是覺得男子的眼眸隱在暗影之中,抿緊的唇角也看不出喜怒……
這一刻,再深沉的睡意也消失了,“王爺,你回來了?”
她掙紮著要起身,被蕭執按回榻上。
“平日裏一副守禮的模樣,夢裏卻是敢說。”
燕飛被他嘲諷得一窘,不等她說什麽,男人的薄唇凶猛地襲來,封住她的檀口。
良久,他稍稍離開,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呼吸纏繞間,低聲道,
“既然想本王,為何一日都不見你去尋我?也不管未來夫婿餓不餓肚子。”
“下次若是這樣,休怪我不再見你……”
真是個狠心的女人。
他說讓她遵守王妃的身份不是很正常嗎?
難道,她還想離開他不曾?
去做別人家的主母?
想都別想。
他的心中湧起戾氣。
利齒在她身上磨了磨,肌膚脆弱,燕飛痛嘶了一聲。
也不知這人的屬相是不是狗?
饒是燕飛玲瓏心腸,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這反複無常的王爺。
隻能愣愣地微張著唇,任憑威武的昭陽王一而再的輕薄。
“你身上帶著傷,不知道說嘛?”忽然,生肖未定的王爺鼻尖聞到了熟悉的藥味。
鬆開嘴,將人推倒在床榻上,掀開衣裳查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