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半決賽之最後時刻
「立直!」
大將後半戰,東二局0本場,作為閑家的小倉月歌先制立直。
這個立直……數繪瞄了微笑著的小倉月歌一眼,若有所思。
(看這孩子的表情和上半庄完全不一樣了呢。鬥志重新燃燒起來了不說,這個眼神給我的感覺,就是好像已經放下了一些包袱似的。而且這個立直看起來,也不像是因為分數落後而著急著要追分,才急匆匆立直的……她的表情很平淡。但同時也不像是為了壓制對手而立直的,因為似乎沒有心虛的感覺呢。)
因為手牌不怎麼好,所以數繪很乾脆的就棄和了。
(這個孩子,在表情上是沒有經過什麼修鍊的,這一點無論是錄像還是前半戰,都能看出來。對於這樣的孩子來說,就算被人提醒了,表情能收回來,眼神也會出賣自己。)
(所以,綜合再三,基本可以確定了……這個立直,只是一個普通的立直;而這個半庄,至少有一部分時間,這孩子恐怕都會以「普通」的狀態來打……嗎?)
想到這裡,數繪已經明白了小倉月歌的想法:「反正已經不太清楚怎麼樣才能贏了,乾脆就按照自己最熟悉的打法嗎……有一點破罐子摔碎的成分。不過至少不會死於迷途。」
「那麼……這樣的話,壓力就給到了另外兩家的頭上了哦。」數繪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向著另外兩人的臉上看去。
然後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兩張緊張嚴肅、頭上冒汗的俏臉。看到兩人緊張的表情,數繪又將視線轉移到自己的手牌上。
雖然從聽牌的角度來看簡直爛的不行。但畢竟已經兜了2張寶牌在手,而且,因為寶牌是1M的緣故,所以利用率是不太高的……想到這裡,數繪又瞄了一眼牌河。
平笠的河中有一張寶牌,成開的河裡卻沒有。
這樣來看的話,大概那兩個孩子是不敢對攻的吧?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證明了這一點。長妻六花和遠山唯都在糾結了一到兩回合后,相繼棄牌,最後,這一局則由小倉月歌的滿貫自摸結束。
然後,比賽進入了東三局0本場。
這一局,因為分數優勢和手中的牌都不夠大的緣故,數繪再次作壁上觀,笑看三家立直互懟。而這一次,贏了的人,是親家,平笠中學的長妻六花。
而不幸的點炮,則是剛剛和了牌的小倉月歌。
長妻六花的第二個能力,也是她能在之前的比賽中,多次力挽狂瀾扭轉敗局,帶領實力平平的平笠中學一路打進半決賽的原因。
——從數繪和牌譜的視角來看,大概就是長妻六花每一局都不會拿到很差的起手、同時也不會有很糟糕的進張的感覺;並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她的能力。但長妻六花自己是知道的,她有著一個保持自己節奏的能力。
這個能力並不顯眼,不過很實用。麻將是一種運氣遊戲,有些時候不管怎麼努力,牌手都達不到和牌。而恆溫,則是確保了長妻六花至少每局都有和牌可能性。
……按照自己平時的節奏去打,然後死於雀力不夠(這裡特指對攻守形勢的判斷)嗎?真是個非常合理的結局啊。數繪默默地想道。
而接下來的東三局1本場和東四局,則是由遠山的兩個和牌,分別一個自摸炸庄和直擊小倉月歌收拾了。
然後,比賽來到了,場中最強者的「指點江山」的時刻。
南一局。
「榮,6400。」在小倉月歌最後的親家中,按照自己平日打法來行動的她,放銃給了進入自己主場的數繪。而此時,場上四所學院的分數,也來到了有些微妙的位置上——但這僅僅是從最直觀的比分上來看。
平笠中學:107200
成開中學:110400
上松中學:104400
平野中學:78000
小倉月歌確實是找回了自己,但可惜的是,她的運氣和實力,在這幾局中,都令人為她感到惋惜。
因為……
(怎麼總是就差這麼一點!)自己最後的親家被過掉,小倉月歌的臉色有些泛白。
她感到了不甘,但她沒有放棄,因為在她看來,自己還有機會。小倉月歌重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鬥志。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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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現在,到了我的回合了。最後的熱身也完畢了!」和牌之後,數繪露出了笑意。
老辣而沉穩的少女、大賽最強的王牌,眼中浮現出了狩獵的意味:「你們啊,雖然說現在是在全國大賽的半決賽上,但是比起地區決賽的甄玖,你們差的……」
「可就不止一點半點了啊。」
南二局0本場,第九巡。
數繪的手牌是七對子——手中握有一個赤寶牌,而最後聽牌的方式是默聽,聽的是對手比較難以防住的客風字牌,東風。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讓全場都感到驚訝了——因為數繪竟然選擇在這個時候放過了遠山唯的和牌!
不過在這個時候,職業雀士反應過來了,她解釋道:「南浦選手的這個棄和,或許是因為她想要和一個更大的分數吧。畢竟這牌現在是沒有立直的,如果這樣的話,那這副牌和了也不過是3200或者6400的和牌,是不大的。但七對子這個役種我們知道,在佔據著先機的情況下,是可以根據場上的局勢的變化去作調整的。」
「從進攻的角度上來說,7P是寶牌指示牌,而且牌河中出現過了2張了。這樣的話,如果8P來到了南浦選手的手中,那麼她如果聽牌了的話,和牌分數是不小的,並且和了率還不低。而且就算是眼下的這副牌,自摸6400分的話當然也是不錯的選擇。」
「而退一步說,如果有人追上來了,那麼已經聽牌了的南浦選手也隨時都有終結這一局的能力,而且還是必然不會放銃給對方的。本來這3200分就是能超越第二位的,更別說如果誰丟棒子立直的話,還能多搭上1000。」
「所以,對於南浦選手來說,這是一個賭局。她賭上的是和牌的可能;而其目標則自然是更高的得分。而這個賭局從數據上來說,她的勝算還是不低的。畢竟這張字牌誰都用不著。」
「就是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讀牌讀出來的,還是憑直覺打出來的了……雖然說如果是我的話,我從這孩子的視角上,是可以讀出這個局勢的。畢竟現在的情況,稍微有點特殊。」說了一大通話后,這位職業雀士卻是將最後的這句話給憋在了心中。只是深深地看著轉播畫面上,數繪隱秘的輕笑。
如果場上的數繪能夠聽到這位雀士的心聲的話,那麼她當然會告訴對方,她真的是,依靠自己的讀牌技巧讀出來的。
從三家各自的情況結合其牌河,不算太難讀出來——她和職業雀士的是判斷一樣的,就是從場上的特殊場況出發作出的讀牌。
遠山唯打出這張東風字牌的時候,長妻很明顯是需要一張中張牌。而小倉這邊呢……要判斷她的手牌,就得結合場況出發了。
眼下小倉月歌的分數是最低的,低到她已經沒有不做大牌的選擇了。所以,這一局,她選擇以全帶的方式進攻。因為寶牌是8P、而場上出現了2張7P並且指示牌同樣也是7P,所以她不可能做出778899P的順子。
也就是說小倉月歌不存在能手握2寶牌和牌的可能。而此時,小倉月歌是2副露(123S、111M)的情況。
——就是說,如果小倉在這時候還敢選擇混全帶聽客風牌的話,那麼她的牌最大就只有2600分。而且對於小倉月歌來說,她已經是沒有哪怕一個親家了。所以,她必須在剩下的幾局中,完成至少2萬分的逆轉。
所以,只要小倉月歌的腦袋沒出問題,她一定會選擇純全帶。也就是說她也不可能需要用到東風牌——講道理的話,對於小倉月歌來說,現在這分數只和4000都不太夠了。只不過牌型決定了,她這局最穩妥的得分方式就是副露純全帶。
而在這一巡后,小倉月歌切出了9P——這張9P既然出來了,那麼就說明她有一定的可能是聽牌了,就算沒有,也一定是超好型的一向聽。
畢竟如果手中有78999P或者7999P的話,當然是不會打9P的,畢竟9P如果能做成暗刻,那就是8符,算是111M的副露,就是跳40符了。40符3番5200分以小倉現在的分數和剩下的局數,是必須去追求的——她別無選擇,除非自斷前路。
而巧合的是,這一巡長妻也進入了一向聽,所以並沒有選擇棄和——微差二位棄和是什麼鬼啦。真當三位的選手沒有和牌能力,一定逆轉不了你嗎?
沒錯,眼下的局勢,只有身為首位的遠山唯有資格也必須是以不放銃為第一任務。另外的幾人,都不存在隨手棄和保分數的可能。
看了小倉月歌和長妻六花一眼,數繪掏出了立直棒,將其置於牌河前的溝槽里。
「立直。」數繪摸切立直。
什麼時候的立直最讓人糾結?當然是當有人進入一向聽或者聽牌了的時候啊。
然後,非常巧合的,在一發巡里,長妻六花摸到了字牌東。
(恩……三位是摸切立直的,而且上一巡她對於那個東是沒有什麼興趣的,而四位的話,沒有混老頭可能,大比分落後的她沒有和這麼小的牌的可能餘裕。所以,這個東風可以走!)
然後……
「榮!立直一發七對子寶牌1,8000!」
「直……直擊了!大將戰南二局,上松中學的南浦選手,給了平笠中學的長妻六花一個8000分的痛擊!憑藉著這個和牌,她再次回到了首位了!」
看著長妻六花變得難看的表情,數繪微微一笑,說道:「很難過嗎?但是這還沒完呢……下局是你的最後一個親吧?」
幾分鐘后。
「自摸!立直門清平和一杯口寶牌1,3000?6000!」
「哦呀!進入最後的南風局后,上松中學的南浦同學連續和了3把!憑藉著這三次和牌,現在的她,基本鎖定了出線權!而且在這個炸庄之後,即使是三位的長妻同學,想要和牌也必須滿貫直擊或者自摸跳滿!」
「而剛剛立直卻不幸被人和牌,連點棒也被人奪走了的平野,則基本出線無望了。除非三倍滿直擊或者自摸役滿!」
此時,計分板上也出現了變化之後的,四校各自的分數。
上松中學:125400
成開中學:107400
平笠中學:93200
平野中學:74000
(嘻嘻,這樣的分數……長妻同學你必須得做個大牌了哦。然而我知道的,雖然你的聽牌率很高,但在保持門清的情況下,你卻並不是能夠早巡就做出大牌的選手呢。而我的速度嘛,是一定會比你快的喲……而且就算是我給你點個跳滿你也不敢和吧?)
數繪看著面色嚴峻的長妻六花,心中已然決定,最後這局也要通過速攻來將其迅速終結。然而,競技麻將的魅力,卻在此時展現在了所有關注這場比賽的人們的眼前。
競技麻將的魅力,非常重要的一點是在於,其競賽結果的不確定性。即使是非常糟糕的局面,卻都有著能夠將其逆轉的方法和可能。
「——自摸!四暗刻,8000?16000!」
後半戰只在東二局和過一次牌,現在基本已經被認定快要出局了的小倉月歌的口中,卻突然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少女清脆的聲音中,狂喜夾帶著亢奮,卻是如同驚雷一般。
在所有人的耳中炸響。
PS:ALLlast役滿這東西竟然不是主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