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大叔，我有了
還是……空心了……
葉惜顏用手抱住自己的大腿，呆呆的看著。
心裏那種刺痛感也加深了，與刺痛感一起來的是一個大洞，無盡的空虛！
公寓的門被打開了，可是在洗衣間的葉惜顏卻如根本沒有感覺到般，呆呆的，依舊呆呆的坐著，腳步聲接近，她還是沒有回魂，直到對方站定，她這才像個癡呆兒般，抬頭，看了來人一眼。
是聞天成！是大叔！
猛地一震，葉惜顏掙紮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
原本，站著看聞天成，葉惜顏嬌小的身子，就覺得聞天成高大，而此時坐著看聞天成，就更感覺他高大了，如一座大山般，鋪天蓋地的壓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扶著牆壁，葉惜顏站了起來，她的心，有些亂，跳動的速度，也很快，她用長久沒有說話的聲音，沙啞的喚了聲：“大……叔……”原來，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聞天成隻是靜靜的看著，手裏什麽也沒有，西裝明顯已經換過了，不是昨天那套皺巴巴的，頭發也沒有亂，整個人的神色，平靜無波，一雙深邃的眸子注視著葉惜顏，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葉惜顏隻覺得聞天成的眼睛，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心髒被深深的刺痛，她奢求著，在心裏奢求著聞天成不要這樣看她，可最終，理智令她開不了口，她才是那個害大叔、帶著大叔，將大叔的生活弄得一團亂的人，哪裏有什麽資格再奢求什麽？更別說生氣、埋怨了。
隻是，昨天與莫問的扯幹淨關係，讓她真的很不想，今天又跟大叔扯斷關係！可是眼前的情況，事實……
聞天成轉身，向廚房裏走去，葉惜顏下意識的跟上，兩人一前一後走向客廳。
客廳的地麵，此時已經幹了，葉惜顏在洗衣間坐了多久，她不知道，此時，客廳的沙發上，放著一個個沒有枕套的裸枕，祼枕的外麵都是白色的，觸目驚心，卻遠遠不及茶幾上放著的文件，白得那麽觸目驚心。
葉惜顏的身體，忍不住一個劇烈的顫抖，她明白了……明白大步昨天說的“我知道了”是什麽意思了！
心裏發苦刺痛，葉惜顏發不出聲意，隻是安靜的跟在聞天成的身後，來到了茶幾邊上。
“這是離婚協議書，在上麵簽了字，就可以拿去民政所辦公離婚證書，”聞天成沉穩的聲音在客廳裏響起，充斥每一個角落。
葉惜顏的心，再次狠狠的，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上麵，我已經簽上名字，你簽好後，就可以拿去辦理離婚手續，最慢，也就半天時間，就能完成離婚了，”聞天成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那麽井井有序！
葉惜顏隻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支撐不住身體，就這樣直直的倒了下去。
離婚……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離婚……
葉惜顏摔坐在沙發上，聞天成並沒有來接，她也沒指望聞天成會來扶自己一把，畢竟……都走到了離婚這一步！
嘴裏發苦，葉惜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拿起筆，快速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至於法律上標明，夫妻共有的財產這些，她通通都不要，而且，是她欠大叔的！又怎麽能拿這些東西？
聞天成將協議書下麵的一些財產政書推拿起來撕掉，然後一揚手，紙片如雪花，揚揚散散。
一早上的忙碌打掃，在這一刻都白費了。
葉惜顏呆愣愣的看著，見聞天成拿著離婚協議書一言不發的就要走掉，這次，她不會再像昨晚一樣，讓他如此輕易的走掉！
葉惜顏一個箭步衝起身，抓住聞天成的衣角，不管如何，就算離婚了，總要讓聞天成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離婚吧？
雪白的貝齒咬住下唇，葉惜顏倔強的扯著聞天成的衣角，就是不敢鬆手。
聞天成皺眉，沒有動，依舊背對著葉惜顏。
“大叔，我有了，”葉惜顏誠實的說。
聞天成轉過身，深深的看著葉惜顏，久久的沉默。
“有可能是那次在你房間裏與莫問發生關係產生的，也有可能是我與大叔的，隻是……”葉惜顏苦笑，自己怎麽會因為相信莫問，就這麽……
心痛如絞，仿佛有刀子切割成，一片片的，血淋淋。
“是大叔的孩子的機率隻有三成，非常微小，所以……”說完這些，葉惜顏終於敢抬起頭，含著淚對聞天成笑，笑得比哭還難看，可她後麵的話，聞天成已經明白了。
“我知道，是我怎麽，還依戀大叔的溫柔，一切都是我自己處作自受！”葉惜顏一邊說一邊用貝齒咬住自己的下唇，努力壓抑著，不讓自己哽咽出聲，接著道：“所以，不管如何，不管我生不生這個孩子，我以後都不會來找大叔，就算是自己一個人，我也會好好活下去，帶著孩子，就那樣堅強的活下去。”
睛水，已經占據了眼眶，剛才還能看清的視線，此時，已經完全模糊不清，她看不清大叔的臉。
難過……壓抑……痛苦……所有的負麵情緒在心髒處翻湧，她快要窒息了，她真的不知道，離開聞天成之後，她該怎麽生活！可是也知道，她不能再賴著，也沒有資格再賴著！
“大叔……”葉惜顏痛苦的喚著。
“嘶——”
紙張撕碎的聲音響起。
葉惜顏一驚，兩顆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裏滾落，她終於能看清了！看著聞天成幹脆利落的將離婚協議撕掉，然後，那張紙，變成了碎飛，一揚手，就變成了雪花。
“大叔……”葉惜顏愣愣的看著，一時間，忘了哭，傻傻的呆呆的看著。
聞天成一個箭步，衝了上來，然後，一又有力的臂膀，就這樣將她圈住，將她攬入懷中！
重重的……用力的……
這一下擁抱，仿佛直接抱住了葉惜顏的心，那顆空洞的心，一下子就被填滿了！
“大叔……”葉惜顏反應不過來，這是不離婚了嗎？
“你害怕，這個孩子不是我的，所以要與我離婚？”聞天成明知道是這個答案，卻還是再問出口。
葉惜顏點點頭，眼裏的淚水，湧出的更多了，這一天一夜她都很害怕，很害怕，她很茫然，不知道未來該如何是好，她整個人變得悲觀，感覺全世界都是灰暗的，沒有一點色彩，她徘徊……
“去過莫問那裏了？”聞天成雖然是問句，卻帶著肯定的語氣。
葉惜顏還是點頭。
然後不用聞天成問，她就哭著說：“大叔，孟依然懷孕了！”
聞天成皺眉，難道這又是難道悲傷來找他要安慰的？他突然有些後悔撕掉離婚協議書了。
“我把過去的照片通通都撕了，”葉惜顏感覺到聞天成的手鬆動，她害怕的用力摟住他，將吃奶的力氣全部都用上！深怕他的手，就這樣鬆開了，那樣，她會更加悲傷，甚至比之前更難過，可能……會像被莫問傷害一般，活不下去。
聞天成知道，撕掉照片，對於葉惜顏來說，就等於是銷毀了與莫問的記憶！他猛地一震，有些錯愕，沒想到，這次葉惜顏竟然能如此幹脆，與莫問斷得幹幹淨淨！
“大叔，他竟然叫孟依然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讓孟依然流產，我沒想到，他會是這樣不負責任的人，大叔……”葉惜顏難過的痛哭，畢竟十年的感覺在哪裏，說不傷心不難過，那是騙別人的，騙不了自己的心，她不想在他麵前說謊，不想騙他。
“那是打算……”
“他向我求婚，我不會與他在一起，都不會！哪怕一個人不知道如何生存下去，也不要！”葉惜顏雖然是哭泣著說的，可話語裏的堅定，是不容置疑的，這就是葉惜顏的另外一麵，格外堅強的一麵，也是也最殘忍的一麵。
聞天成卻笑了，嘴角微勾，然後又覺得這樣不對，壓下愉悅的心情，摟著葉惜顏，又坐回沙發上。
這次，並不是分開坐，一個人坐一個沙發，而是一起坐在主位上，相擁著，彼此互相抱著。
聞天成鬆開手，雙手捧起葉惜顏的臉頰，認真嚴肅的說：“你是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對吧？”
心，“咯噔”漏掉一拍，隻要一想到聞天成也是打算叫她流掉孩子的，眼裏便閃過絕望，畢竟，莫問有七成的可能，他都可以放棄她肚子裏的孩子，而聞天成卻隻有三成，她又怎麽好強迫他接受肚子裏的孩子呢？
絕望過後就是堅定，若是聞天成也是如此，那麽她就真的沒有什麽好留戀的，再痛苦，再難過得想死，她也要把孩子生下來！把這個與自己血親骨肉生下來！
點點頭，葉惜顏道：“嗯！”鏗鏘有力。
“那好，”聞天成也跟著點頭，葉惜顏的眼眶卻瞬間紅了，不禁反手抓握住捧住自己臉的大手，反問：“難道你不怕這孩子不是你的嗎？”
問這話，葉惜顏的心，其實也是慌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