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青鳥
其實黎白風就是嚇他一下,根本沒有真正發送的打算,畢竟主動聯繫趙川羽這種事,對他來說實在有一定的難度。此刻,看李卓的回復里連表情都顧不上打,應該是真的怕了,他也就稍微出了口惡氣。
想到自己畢竟是來找別人辦事的,並且時間頗為緊迫,黎白風便沒有在這件事上做過多的糾纏,迅速的進入了正題。
「寂寞聽風語:行了,說正事,沒騙你,真的是關乎我姓名的事。」
似乎是在字裡行間中讀出了嚴肅的意味,李卓也正色了起來,簡短的回復道:
「燕歸山小賣部貨郎:怎麼?你終於要按你們玄山宗的傳統改名為衝風子了?這事我真的幫不了你啊。」
這都哪跟哪?
黎白風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被人捏著鼻子灌進去一瓶嶗山宗出產的蛇草水的艱難神色,不知道對方這句回復是從何說起。他手指向上滑動,掃了一眼聊天記錄,這才發現自己把「性命」給打成「姓名」了。
出於節省時間的考慮,他已經完全不想去探究對方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拖拽牛的幼崽了,只是徑直回復道:
「寂寞聽風語:我需要一些資料來幫助我在七天的期限內找出殺死崇祟的真兇以證明只不過是碰巧與崇祟發生了衝突並碰巧摸了兇器並碰巧出現在案發現場卻被死了兒子的崇侯虎認定是兇手的我的清白。」
用一句條理分明,簡短清晰的話將自己眼下的處境概括了一遍之後,黎白風看著手機中的聊天界面,默默的等待著對方的回復。
經過了大約十三秒二五九的工夫,李卓終於從這句信息量龐大的話語中大概分析出了黎白風當前所處的境況。並在對自己語言水平感到自豪的同時捎帶的對黎白風表達了一下自己由衷的同情:
「燕歸山小賣部貨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望著滿屏幕的「哈」,黎白風沉默了一下,大致感受到了這隱晦的同情之心,心中感動之下,他將一張充滿友善的截圖禮尚往來的回了過去。
「寂寞聽風語:【圖片】」
看著屏幕中那張剛剛才見過的截圖,李卓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再度回想起了人為刀俎,己為魚肉的處境,在恐懼的驅使下,他飛快的回復道:
「燕歸山小賣部貨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寂寞聽風語:第一,青鸞門的張旻允,他和崇祟的關係怎麼樣?第二,她會什麼分身、幻術、隔空御物之類的術法嗎?」
黎白風所以問出這兩個問題,自然是因為在他的推斷中,張旻允的嫌疑最大。從社團奪場的一開始,到崇祟身死之後,處處都有她的身影:兇器上的指紋、自己那天經過案發現場的原因,乃至奪場時她主動向自己提供對手資料這件事,都透著可疑。
不光如此,當黃飛虎提起她與崇祟有婚約這件事時,她說的是「看這個人還過得去,所以就答應了」,可是之前在飛傳上,她分明又說過「看他不順眼」這樣的話。如此前後不一的表現,也令他有些懷疑。
不過,既然張旻允篤定的在警察面前說出案發時自己還在湖邊小築,說明她必然有把握證明自己不在場——或者說證明在別人看來並不在場。倘若她會分身、幻術之類的術法,做到這一點可謂是輕而易舉。
「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持續十幾秒后,李卓的消息便回復了過來。
「燕歸山小賣部貨郎:張旻允啊,我記得不是崇祟的未婚妻嗎?好像是青鸞門為了攀上北伯侯的關係定的這門婚事,但兩人之間好像沒什麼往來,至少在我這邊,沒聽說過他們交往或是吵架這樣的消息,關係的話,不好說。」
沒什麼往來?
黎白風摩挲了一下下巴,分析著這段話中蘊含的信息,雖然兩人的關係如何依然不甚明朗,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張旻允並沒有極力反對這門婚事,不然「北伯侯之子被女方要求退婚」這種八卦肯定會傳到李卓的耳朵里。這樣推測的話……張旻允似乎並不討厭崇祟?
在他飛速思考的時候,又是一條消息回了過來。
「燕歸山小賣部貨郎:至於第二點……老大,我雖然小道消息比較靈通,但也不是什麼大商修士數據處理器啊,怎麼可能隨口就說出一個人會什麼術法?我所知的就只有青鸞門有一種名為「青鳥傳書」的術法,可以將書信摺疊為鳥形來送信,算是他們的一個標誌。至於分身、幻術,卻是沒聽說。」
「青鳥傳書?」黎白風咀嚼了一下這個詞——當然,不是真的咀嚼。從中讀出了一絲隔空御物的味道,他想了想,回復道:
「寂寞聽風語:青鳥傳書,能傳多重的東西?速度怎麼樣?」
「燕歸山小賣部貨郎:好像通常情況是帶不了東西的,畢竟是紙做的。不過我賣貨的時候曾遇到過一個青鸞門的弟子,他說想退貨,又嫌郵費貴,想要用冰蠶絲煉製一隻青鳥,然後用「青鳥傳書」之術給我送回來,後來又說青鳥帶著東西的時候飛不高,動靜還大,怕惹人注目,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若是真如李卓所說,張旻允可能真的不是殺崇祟的人,因為青鳥傳書之術帶起物品的時候動靜很大,崇祟雖然受傷,但是一沒聾,二沒瞎,不應該死的這麼乾脆。這樣一來,她一沒動機,二沒手段,莫非是自己判斷有誤?
黎白風眉頭皺起,決定換一個突破口。
「寂寞聽風語:那崇祟有什麼仇家嗎?生死大仇的那種?」
「燕歸山小賣部貨郎:仇家?太行崇城滿大街都是。這個人一向睚眥必報,下手陰狠,這些年來不知道明裡暗裡弄殘了多少人,不過倒是沒聽說過殺人,可能是謹慎,也可能是他老子掩蓋的好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