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五六
「砰。」
黎白風的雙腳輕盈的落在地面上,彷彿一隻靈敏的貓。大地那熟悉而親切的觸感再次充盈於全身,這是修鍊《玄山經》帶來的強盛的地脈親和力。
他還來不及感慨第一次用「山岩牢籠」「囚禁」自己的新奇體驗,頭頂上便傳來「咯嘣」的一聲脆響,旋即大塊大塊的山岩便「撲落撲落」的抖落了下來,在半空崩解為一道道土黃色的氣流,回歸了地面。
李懷山見一擊落空,並不氣餒,他面色一厲,右拳緊握,重重的向下一落!同時左手豎掌為刀,在下方飛快的橫掃而過!
霎時,持盾神兵一把捏碎了已經破碎不堪的牢籠,隨著李懷山的手勢向著下方的黎白風重重的捶了下去!
黎白風仰起頭,面色凝重的望著頭頂上正飛快接近的巨大拳頭,正想豎起銅棍將其一舉刺破,突然,一道猛烈的勁風驟然從身側襲來!
「呼——」
「轟!!!」
間不容髮之刻,他猛然一蹬地面,身形驟然暴退!但還是被迅疾掃來的長棍刮在了身側,登時,一股沛然大力傳來,帶動他的身軀向著一側倒去。與此同時,持盾神兵的拳甲也重重的砸落在地,發出一聲轟鳴。
「踏踏。」
黎白風踉蹌兩步,這才堪堪站穩身形,神色有些狼狽,他輕輕的活動了一下肩膀,剛剛被長棍掃到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疼,該說真不愧是法寶嗎?這還只是被掃到了一點,若是結結實實的落在身上,只怕現在自己已經口吐鮮血了吧?
見此一幕,李懷山登時大喜,感覺自己一番辛苦終於要到了收穫的時候。太行青協一方俱是士氣大振,眉宇間有種揚眉吐氣之感,一掃之前的陰沉無聲。
既然能打中一次,那就能打中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最後將其打到吐血倒地!
不得不說這個推論聽起來似乎挺有道理的。
但是很不巧,有個人今天不想講道理。
黎白風神色轉冷,他一把抓住因為沾滿深青色的不知名的水而沉重很多的衛衣,「刺啦」一聲扯破丟在了地上。
在街頭打架的時候,總能看見這樣的一幕,雙方一番對罵之後,有的抓起酒瓶子一把敲碎,有的端起板凳一臉生人勿近,還有的人把上衣一脫,有外套的剩背心,沒外套的光膀子。
當然,一般是不脫褲子的,那不雅觀。
通常來講,脫下上衣是因為覺得累贅,另外也容易在戰鬥中留下破綻,比方說有人打不過了,轉身想跑,這時候後面伸過來一隻手,好死不死的抓住了他那隨風飄揚的連衣帽,登時,他的去勢就是一滯,隨後被人像是牽一條狗一樣牽回來,還可能勒的雙目外凸,舌頭伸出,也不是很雅觀。
就算是動作靈敏,像一隻脫韁的野狗一樣跑開,但是有了被抓住的這番耽擱,也容易被人迎頭趕上,然後打成家犬。
當然,脫上衣也有別的理由,比方說剛買的上衣還挺貴不想弄破弄髒,比方說打架是有氧運動會出汗不脫下來會很熱,再比方說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脫只是盲目跟風而已。
不論哪種情況,作為肢體語言的一種,在發生衝突時脫衣服這個動作往往是要傳達一種信息。
「我要動真格的了。」
不知道流河神兵有沒有解讀到這層信息,反正李懷山看懂了,他的嘴角微微一牽,笑容中帶著點胸有成竹與居高臨下,旋即右拳一揮,左手劍指高高引起,用力的斜刺而下!
「呼——」
「嗖!」
兩聲不分先後的破空聲驟然響起,持盾神兵砸在地面上的拳頭沒有收起,而是貼著地面向著黎白風飛快的橫掃而去,沿途風聲嘶鳴,泥水四濺,聲勢驚人。
同時,持棍神兵雙臂高高舉過頭頂,緊握著手中水波流轉的長棍飛快的刺下!棍首斷面處亮起深青色的光,在空中刺出一道筆直的線,一閃即逝。
在這樣猛烈的夾攻下,黎白風的腳步卻沒有絲毫的移動,反而雙腿分立,穩穩地站在地上。他雙手緊握著手中的銅棍,低垂著頭,看不見神情,彷彿在發獃一般。
李懷山雙目一眯,發出一聲輕嗤。
「哼,故弄玄……」
他的目光凝住了。
一柱璀璨的金光陡然間在黎白風手中的銅棍上亮起!不是金屬的顏色,不是小麥的顏色,而是一種類似與陽光的金色,煌煌烈烈,張揚霸道。
光柱有碗口般粗細,長度特別長,至少五六米。在這柱金光之前,兩人來高的流河神兵也顯得有些低矮。
看著這柱金光,一股強烈的不妙感在李懷山的心中升起。太行青協的修士們也盡皆面色沉重,不見了之前的揚眉吐氣。
躺在地上的方創也看到了這柱光,他搖了搖頭,旋即發出了一聲輕嘆。
流河神兵沒有靈智,自然不會因為這異象而又絲毫的停頓,重拳與長棍上依舊光芒流轉,向著這邊飛快襲來。
黎白風豁然睜開了雙眼。
一柱金光陡然間一閃即逝,以他為原點掃過了一個扇形,速度極快,幾乎眨眼的工夫便回到了原位,彷彿從始至終沒有動過一般。
兩具流河神兵的動作依然在繼續。
一隻滿是花紋的拳甲帶動著持盾神兵的上半身依舊保持著橫掃的趨勢,與下半身分離了開來,斷面處光滑如鏡,深青色的光芒下隱有水波流轉。
一截水流長棍一邊向前移動,一邊向著地面上墜落,棍身上光芒閃爍不定。持棍神兵的腰肢處也出現了整齊的錯位,上半身依舊高舉長棍,卻不再向下刺去,下半身穩穩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拳甲挪動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緩緩的停在了黎白風的鼻尖前。
他向後退了一步。
「嘩!!!」
一片連綿不絕的水流聲突然響起,兩具已經被攔腰斬斷的流河神兵連著那根斷裂的長棍一併崩解為了深青色的水流,嘩啦啦的流了一地。
沉重的水流將地面擊打出一個個坑洞,躍起的水花砸落在黎白風的腳邊。
沒有沾濕他的衣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