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7

  逃出監獄並沒有浪費二人多少工夫,前往下層城區的過程更是平淡無奇。如同弗雷所說,他的確知道冰息堡不少「秘密小路」,雖然礙於偽裝的限制,他不能帶著米洛卡重溫兒時飛檐走壁的暢快,不過穿梭於酒館的後門與地道、圖書館最後一排的書架型秘門,以及民居間狹窄的夾縫,足以讓米洛卡對弗雷的記憶力和洞察力讚嘆不已。


  大概是因為戰事緊張,叛軍在上層城區的深處並沒有布置多少兵力,不時經過米洛卡和弗雷的士兵大多匆匆趕往前線,無暇顧及這兩名本該堅守在地牢的守衛。但越靠近下層城區,叛軍的防守越嚴密,戰士們往往會長時間定睛觀察二人,迫使弗雷領著米洛卡躲進荒廢的店鋪來躲避嚴謹地審查。


  「很麻煩。」弗雷站在窗口,儘力避開外界的視線,小心地觀察著,「從沿途的觀察判斷,這身鎧甲原本的主人應該是專門負責守衛地牢的。」


  米洛卡背靠著木門,攥住劍柄的左手不住地流汗,浸濕了防滑用的綁帶。「恐怕我們得想辦法換身衣服了,大人。」他說道。


  「不見得,卸了鎧甲,我們可以從屋頂上跑過去,但是動作要快。」弗雷盯著從窗外跑過的步兵隊,皺了皺眉眉頭。他轉身走向屋內盯著屋頂,開始規劃攀上屋頂的路線。


  「搜查各個房間!抓到格殺勿論!」街上傳來清爽的男聲,接著響起紛亂的腳步。士兵破門而入的悶響接踵而至,數名穿著長鏈甲的鉤斧手蜂擁而入。


  「他們在這兒!」士兵高喊著。


  「見鬼!殺了他們!」弗雷毫不猶豫地沖向為首的士兵,橫掃的長劍撥開劍士的斬擊刺入他的胸膛。米洛卡也揮劍發起攻擊,累贅的鎧甲嚴重拖慢了他的速度,但絲毫沒有妨礙他破除目標的防禦。二人依仗在室內寬敞的空間優勢,迅速壓制了門口的士兵,可更多的士兵趁著打鬥之際把廢屋為了個水泄不通,甚至有弓箭手正張弓待命,隨時可以發起攢射。


  「出來投降吧!懦夫!」年輕的領主翻身下馬,把厚實的斗篷撇給侍從,利落地拔出長劍在面前舞動著說道:「我早就等不及用你的腦袋祭奠家父了。」


  「烏羽堡的班森。」剛剛砍倒屋內最後一名士兵的弗雷不屑道。他踢開擋住他的屍體,大步走出屋子。米洛卡眉頭緊鎖,不解地站在原地,雖然跟著邁動了右腳,卻沒有踏出第二步,想要拉住弗雷的手也收了回來。他用困惑的目光注視弗雷的背影,嘗試著揣摩他的內心,但一無所獲。


  「我實在想不通,慈眉善目的老公爵是怎麼生出你這種禽獸的。勇敢地出來受死真是埃斯庫德血脈在你身上唯一的表現了。」班森眉峰上挑,嘴角微揚,眼中儘是輕蔑之色。


  弗雷學著班森的樣子舞了兩下長劍,然後以同樣的蔑視回擊道:「你就是靠這樣的花架子在比武中贏過我哥哥的?那你還是滾遠點吧,正經的劍士才不願意跟菜鳥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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