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分手快樂
舒蘭一怔,「沒聽說過?那你剛才怎麼還……」
「我只是說這巫術狠,沒說我會啊」,我微微一笑,一看她臉色,趕緊不笑了,「哎,隊長,笑會不會也會骨折呀?」
「啊?」舒蘭回過神來,「什麼?」
「我是說我能不能笑?」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不是說一動骨頭會斷么?那能笑么?」
「那你骨頭斷了沒?」
「應該是沒」,我鬆了口氣,「哎,你還沒說呢,這黑骨術是什麼巫術?」
她看看我,「黑骨術是咱們三神教巫術的一種,屬黑蠱術類,非常的陰毒……」
「黑骨術是一類巫術的總稱?」我納悶。
「你中的這個叫黑骨術,骨頭的骨,我說的那個是蠱術的蠱」,她解釋,「黑蠱術是三神教的法門之一,屬蠱靈類巫術。蠱靈類巫術在古代三神教弟子中修鍊者很多,從清朝中期開始,學的人就少了。因為這種巫術對自己的傷害很大,咱們三神教里比它高級的法門有的是,所以到了現代,只有少數幾個家族還在傳承,馬家就是其中之一。」
「那這黑骨術到底有多厲害?」我問。
「黑骨術十分的狠毒,其中的陰邪之氣能投入骨髓,把人的骨頭變成青黑色」,舒蘭看看我,「馬五爺那一抓你,用上了差不多十成功力,幸虧是給你療傷及時,要是晚一個時辰,你渾身的骨頭都會變黑,骨髓會爛掉,那樣一來,就算把你救過來了,以後你也成廢人了,渾身的骨頭一碰就斷,走路都是問題。」
「我去,我不過是睡了他女兒,他至於么?」我咽了口唾沫,「早知道他這麼心狠手辣,那會我就不該硬扛著!」
舒蘭看我一眼,「我也在納悶,那黑骨術雖然厲害,但必須抓上你一會才有用。憑你的出神術和功夫底子,你怎麼就老老實實的讓他抓了呢?」
「他不是炎炎她爸么?」我尷尬的說,「怎麼說也算我半個岳父啊,我怎麼能跟他動手呢?再說了,我以為他就是出出氣而已,哪想到他真的會下這麼重的手……」
「那你可要長個教訓了」,舒蘭一點我鼻子,「三神教里都什麼人?沒有省油的燈!他們都是巫師,性子多是直來直去。我師父平時跟馬長老面子上還算過得去,這不剛才你也看到了么?幾句話不合,差點就掄胳膊打起來。別說馬五爺還不是你岳父,就算真是,你也不能有這種僥倖心理,懂不懂?」
我靜靜的看著她,沒說話。
「問你呢?懂不懂?」她強調。
我笑了,「什麼他們都是巫師……說的好像你不是巫師似的!那你說,以後我要不要跟你也防備著點?」
舒蘭眼睛一瞪,「哎,我可是你隊長,你是我的人,你說該不該防備我?」
她瞪起眼睛來,特別可愛。
我不笑了,認真的看著她,「隊長,謝謝你!」
她愣了一下,隨即也恢復了平時那溫柔的笑容,「謝什麼,我們是一個團隊嘛。」
「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淡淡的說,「程小馬願意一輩子做你的好哥們兒,好手下!」
「一輩子的好朋友」,她笑了笑,「你休息會吧,我師父她們正在跟馬四爺和馬五爺談,今天務必會協商個結果出來的。有我們在,你不用擔心。」
我沉默片刻,「隊長,我可以見見炎炎么?」
「這個時候,你還是別有這種想法了吧」,她嘆了口氣,「炎炎也挺不容易的,她……」
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舒蘭一怔,「你……你幹什麼?」
我嘴角一笑,「炎炎就在這附近,對吧?我拉著你的手,很多事我就知道了,別騙我。」
她輕輕舒了口氣,「你幹嘛非要見她?你們能在一起么?」
「就算不能,我也想見她」,我看著她,「隊長,幫幫我,行么?」
她輕輕掰開我的手,「不行,師父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炎炎也想見我的,對不對?」我不放棄,「她可是你師妹,你忍心么?」
舒蘭猶豫了一下,給我蓋好被子,「你睡覺吧,我一會回來。」
我鬆了口氣,「隊長你真好。」
她看我一眼,沒說什麼,起身出去了。
我很快又睡著了,倒不是說我沒心沒肺,實在是精神頭太不好了。
迷迷糊糊的,我感覺身上熱了一下,接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在我身邊顯現出來。我吃力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一個看不清模樣的女孩,穿著一身古代的衣服,正托著下巴打量我。
「你……誰?」我想集中精神,但是眼皮很沉。
女孩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撫摸著我受傷的右肩,頓時我覺得肩膀上一陣清涼,刺痛感減輕了很多。
「你是……溫盈?」我突然意識到。
女孩還是不說話,用手指在我眉心小心翼翼的一抹,頓時一股黑氣涌了出來,我身子一激靈,整個蜷縮了起來。
「你!你要幹什麼?」我驚呼。
女孩站起來,微微一笑,化作一陣白光飛入了我的身體。
「啊!」我猛地坐了起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這時門開了,舒蘭一驚,「小馬!你怎麼起來了!」
我茫然的看著她,「啊?」
舒蘭趕緊拉住我的手,「你不要命了你!骨頭會斷的!」
我愣了一下,「我……怎麼坐起來了……隊長你……」
我看到了她身後的馬炎炎。
幾個月沒見,馬炎炎瘦了些,她神情很平靜,像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我。
「炎炎……」我一時不知道該什麼說好了。
舒蘭看看我,又看看她,「別愣著了,過來扶他躺下。」
馬炎炎猶豫了一下,走過來跟舒蘭一起扶我躺好。
「你們聊會吧,最多十分鐘」,舒蘭站起來看看我們,轉身走了。
屋裡就剩下我倆了,足足一分鐘,誰也沒說話。
忍耐了一會之後,我清了清嗓子,「呃……換電話了?」
她低下頭,沒說話。
「不想見我了?」我自嘲的笑了笑。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轉頭看著窗外。
「就……沒什麼想說的么?」我看著她。
她回頭看我一眼,輕輕一笑,繼續看外面。
我心裡一下子涼了,「知道了,那你回去吧。」
她遲疑了一下,緩緩站起來,想走,卻又有些捨不得似的。
「走吧!」我閉上眼睛。
「你的傷要不要緊?」她小聲的問。
「沒事了」,我轉過身,背對著她,「你走吧。」
「小馬……」她沉默了一會,「對不起……」
我苦澀的一笑,「你做的沒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見你一面,我心愿就了了。保重。」
眼淚劃過我的鼻子和臉頰,無聲無息。
馬炎炎哭了,捂著臉走了。
她是奪門而出,我知道,她不敢多停留一刻,她怕自己失控。
在她出門的瞬間,我也淚流滿面,心裡呵護保留的一份美好如同鏡子落到地上,徹底的碎了。
粉碎!
我哭了一會,默默的擦乾了眼淚,因為舒蘭回來了。
「其實你很喜歡她,對么?」她問我,「剛才為什麼不留住她?」
「因為我是男人」,我哽咽著說。
隊長笑了,「真是個孩子。」
我平靜了一下情緒,「我抓她爸手的時候,感應到了很多事情。馬四方和馬五爺並不是真想廢了我,他們想用炎炎來要挾我,讓我站到馬家一邊。他們看中的是我的出神術,想利用我,讓我成為他們爭權奪利的工具。炎炎躲著我是為我好,她知道我的性格,不希望我被牽扯進她大伯的計劃里,她不想讓我蹚渾水,所以只能用疏遠我來讓我死心,其實她都是為了我……」
我眼睛又濕潤了。
「馬長老的計劃?」舒蘭頓了頓,「你知道他想做什麼么?」
我擦擦眼淚,「不知道,我當時只是感應到了炎炎她爸的矛盾。他想逼我娶炎炎,但是炎炎不願意。而她不願意的原因,就是不想連累我……」
「炎炎也是身不由己,難為她了」,舒蘭拍拍我肩膀,「行了男人,別難受了,會好起來的。」
我勉強笑了笑,「你應該祝我分手快樂才對。」
「分手?」舒蘭一皺眉,「你覺得……你們這是分手了么?」
我扶著床,緩緩坐起來,「不是分手,又是什麼?」
「你知道她心裡是喜歡你的」,舒蘭看著我。
「那又怎麼樣?」我閉上眼睛,輕輕的嘆了口氣,「我們有緣無份,她是不會和我在一起的……」
舒蘭無奈的笑了笑,點了點頭,「懂了。」
良久之後,她按了按我的肩膀,「你這怎麼回事?骨頭不疼了么?」
她這一說我才想起來,坐正身體摸了摸身上,真的不疼了!
「難道我的傷好了?」我納悶的看著她。
「我出去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她看著我。
「是她?」我下意識的拿起脖頸間的項鏈墜看了看,「是她幫我的?」
「誰?」舒蘭不解,「這項鏈是誰給你的?」
「是我師父」,我喃喃的說,「我的美女師父,她是個風水大師,這項鏈是她送我護身的。裡面藏著一個千年畫魂,她是我將來的護法。」
「將來的護法?」舒蘭更不解了,「什麼意思?現在還不是?」
我突然想起個事,「隊長,北京的風水圈你熟么?知不知道一個叫林卓的人?」
「認識啊」,舒蘭說,「他是我師父的好朋友,也是炎炎的術數老師啊。」
「這麼巧?」我一怔,「原來她說的老師就是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