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煥然一新的格羅斯
魯高因皇宮。
這裡是魯高因的權力中心。歷經幾千年的發展，這裡已經成為魯高因權貴的聚居之地。整個魯高因的權貴家族都圍繞著皇宮，如同眾星拱月。
皇宮右側的一座豪宅，這是魯高因第二家族的所在地。豪宅佔地極廣，足有皇宮三分之一大小。裡面高塔林立。每一座高塔，都有一位等級極高的職業者坐鎮。這些職業者就是顯赫的第二家族坐鎮的高手團。
眾多高塔正中，眾星拱月般矗立著一座比其他高塔高出一截的高塔。格羅斯站在最高層的窗口俯瞰諾大的內城，目光有些渙散。
他被格雷茲救出下水道已經過去了三天。惡魔力量侵蝕的痕迹已經悄然淡去，隱約在他那英俊略顯白皙的臉龐上留下一點點痕迹，卻並沒有影響他的英俊，反倒看上去更顯神秘。
「我的兄弟，你在想什麼？」忽然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從門口飄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傑海因陛下。」格羅斯眼中慌亂一閃即逝，連忙轉身行禮。
「你和我之間沒有必要那麼客氣。」傑海因走到舒適的羊皮沙發上坐下，放鬆全身，疲憊的活動著手腳。
格羅斯目光複雜，望著這位魯高因最高統治者。這位最高統治者也只有二十七八歲，相貌英俊，被譽為魯高因歷代最英俊的君王。只是曾經修得整整齊齊的鬍子已經多出了幾茬小小瑕疵。昔日宛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也明顯多出了幾分疲憊。顯然這段時間龐大的壓力讓這位魯高因有史以來最有鬥志的統治者有些撐不住了。
「告訴我你在下水道里到底遇到了什麼？」傑海因閉上眼睛，像是面對家人般完全放鬆下來。諾大一個魯高因，也只有在這裡才讓他真正放鬆下來。因為格羅斯是他眼中真正的兄弟。
格羅斯沉默不語。
屋內陷入了沉寂。氣氛漸漸變得有些沉重。格羅斯聽出了傑海因話中的不滿。他被惡魔羅達門特誘惑，甘願墮落的消息的確如同一枚重磅炸彈，在魯高因高層之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他的魯高因第二家族內定的繼承人。傑海因則是魯高因最高統治者。自從他五歲那年成為傑海因，也就是當年的王子扈從。兩人的友誼便一天天加深。
傑海因為王，他為宰相。
這早已不是秘密。無論皇室還是各大家族，都非常滿意這對組合。無論是誰，都是依託強盛的魯高因才有今日的財富和地位。一個強盛到極致的魯高因，才符合他們的利益。
一個銳意進取的君主，一個胸懷大志的宰相。兩人都非常年輕，都具備無與倫比的才華，而且還有共同的理想。如此犀利的組合，何愁魯高因不強盛。
但是羅達門特突兀出現，徹底讓格羅斯在魯高因高層之間失去了信任。各大家族無法接受一個被惡魔誘惑過的墮落者參與權力。
原因無他，大家都是人類，雖然明爭暗鬥無數年，但是畢竟都是人類，明面上還有一個抗擊惡魔入侵的堂皇理由維繫著整個利益集團。而墮落者卻堂而皇之撕破了這層表皮。沒人能夠容忍這種事情發生。這些天來傑海因正是承受著這種巨大壓力，堅持力撐格羅斯。
沉默良久，格羅斯神情一定，走到傑海因對面坐下，鄭重的不答反問道：「魯高因想要強盛，最需要的是什麼？」
傑海因沒料到格羅斯會反客為主，提出這種問題。他愣了愣，坐直了身子，直視後者的眼睛。沉默一會，他微皺眉頭，神情嚴肅的回道：「人才。」
「不錯，人才。」格羅斯欣然一笑，神情放緩了下來：「歷代傑海因都堅持著這個觀點，所以才會強勢遏制羅格營地。依靠掠奪羅格營地的人才壯大魯高因。事實上這的確很有效。打壓潛在對手，壯大自身。這很符合魯高因的利益。但是經歷了下水道一事，我發現我們都錯了。」
傑海因訝然，像是看陌生人一樣注視著格羅斯。從小到大，格羅斯可都是一個狂熱的魯高因人，堅定擁護這個政策。誰曾想一次意外卻讓格羅斯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們確實錯了。」格羅斯神情黯然，低下頭失神的喃喃道：「強勢遏制羅格營地固然能帶給魯高因不低的人才，但是也進一步增加了羅格營地壓抑下來的怒火。歷經千年，羅格營地現在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只需要一丁點外力，就將強勢反撲。現在，羅格營地的機會來了。」
「崔斯特瑞姆，這是一個巨大的寶庫。所有人都盯著這塊蛋糕。但是羅格營地只要緊緊抓住崔斯特瑞姆的入口，就相當於把這塊蛋糕放進了自己的盤子。誰想分享，就必須放低姿態。他們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
說到這裡，格羅斯沒有繼續說下去，長長的舒了口氣。他像是卸下了多年的重擔，變得輕鬆了許多，又繼續說道：「如果不是羅格營地面臨覆滅的危機，他們根本不會主動來找我們。畢竟魯高因遏制了羅格營地太久了。我想如果沒有惡魔的威脅。魯高因和羅格營地之間必然是不死不休。」
「我們還有機會。」傑海因舒展眉頭，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格羅斯笑笑。他理解傑海因的意思。羅格營地覆滅在即。雖然有崔斯特瑞姆這個穩固的後方，但是畢竟也是幾千年的傳承。他堅信阿卡拉不會輕易放棄羅格營地。這就是一個機會。只要能從崔斯特瑞姆分到一塊蛋糕，羅格營地將來如何，並不會影響魯高因的發展。
「我曾經也是這麼認為。」格羅斯淡然笑笑，抬頭直視傑海因的雙眼：「羅格營地的潛力被我們壓榨得快要到達極限。將來如何，根本不會影響魯高因的發展。崔斯特瑞姆畢竟是在羅格營地的領地。我們沒法佔據最大利益。能從中分到一塊蛋糕，就是我們的最終目的。但是我發現我錯了。」
略一停頓，格羅斯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輕輕吐出了一句話：「羅格營地並不介意其他人瓜分崔斯特瑞姆的利益。」
傑海因神情微微一變，一臉不可思議。崔斯特瑞姆被譽為人類最大寶庫之一，受到所有勢力的覬覦。羅格營地被壓制了那麼多年，怎會容忍別人插進來瓜分崔斯特瑞姆。
「理由？」傑海因緊緊皺起了眉頭。
「神恩者。」格羅斯搖頭苦笑道：「本來我以為我們扼住了羅格營地的咽喉，足夠保證魯高因獲得最大的利益。但是這個神恩者一出現，我發現我們的手段對羅格營地根本沒用。」
傑海因又是一怔。神恩者的消息早已傳到了他的耳中。但是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打算召見。畢竟神權與皇權是不可調和的矛盾。雙方能不見面就不見面。他倒是沒想過這個神恩者竟然還影響著魯高因的利益。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短短几天，他拐走了法拉大人。經過下水道這件事，格雷茲大人也動心了。我害怕他再多呆一段時間。魯高因的頭銜繼承者都會被他拐去羅格營地。」
傑海因驚得呆了。魯高因發展至今，失去一個兩個頭銜繼承者說實話並不算什麼大事。他吃驚的是一向高傲的格羅斯竟然會說出害怕這兩個字。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這是事實。」格羅斯將傑海因臉上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無奈苦笑。他默默從空間袋裡拿出一樣東西，推到了傑海因面前。
這東西是一個長方形盒子。這個盒子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製成，表面只鐫刻著一個古怪的符號，黑黝黝，沉甸甸，看上去很是不凡。
「尼芙爾的印記。」傑海因眉頭一挑，心裡咯噔了一下。作為魯高因最高統治者，他知道不少遠古隱秘。這個古怪的符號正是赫拉迪姆一族最優秀的鍊金術師尼芙爾的標誌。
「這……這和神恩者有什麼關係？」傑海因皺緊了眉頭，神情凝重。
「他的目標應該就是這個盒子。」格羅斯語氣凝重：「之前他堅持要去清理下水道，我沒想明白。當我恢復意識之後，又悄悄去了一趟。結果我很意外。下水道二層和三層已經被清理乾淨。我敢用家族的名譽發誓。這絕不是那些傭兵做的，而且也絕沒有人進入過下水道。也只有他才有機會做到這一點。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找到這個盒子，但是我想他一定是通過某種手段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傑海因沉吟了起來。過了一會，他不確定的反問道：「那他的目的……」
「這不重要。」格羅斯的語調陡然提高一截，重重一拍那個盒子：「重要的是我們獲得了一個機會，一個真正讓魯高因強盛的機會。」
「說。」傑海因神情一正。
「我們需要通過他來消弭魯高因與羅格營地之間的矛盾。我沒有足夠的證據。但是我堅信羅格營地之所以願意和別人分享崔斯特瑞姆，他一定是關鍵。我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籠絡他。」
格羅斯一邊說著，一邊從空間袋裡拿出一個捲軸：「這是尼芙爾遺迹的地圖。如果我猜得沒錯。他的目的也是這個遺迹。」
「用一個遺迹換取他的信任？」傑海因大訝。格羅斯給他的驚訝遠遠超過了以往。
格羅斯自信一笑：「不錯，我要用一個遺迹換取他的好感。」
PS：先更一章，等下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