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飯桌奇遇
何金水一行進入了無冬城堡,分不清東南西北,只好沿著最寬的道路胡亂走了一番,然後找到周邊的居民詢問打聽最近的客棧。就這樣,他們來到一個叫做銅冠酒店的地方,掏出錢準備開一間房休息。這時蘭斯苦著臉使勁拉著何金水的胳膊:「大哥給我單獨開一間房吧,我不太習慣和別人一起睡。」
何金水樂了,想不到你這個小屁孩規矩還有點多,好在他大手大腳慣了,既然蘭斯想單獨住,那就滿足他好了,就這樣何金水同阿里漢一間,小蘭斯單獨住一間。
眾人稍作休息后,一起來到客棧一樓,準備享受晚餐。餐廳很大,各路英雄豪傑觥籌交錯,酒滿杯乾,如蒼蠅般雜亂的聲音嗡嗡作響,聽得何金水頭昏腦漲,便找到老闆希望找個包間單獨吃飯。
老闆娘是個風姿綽約的少婦,她聽到何金水的要求後為難道:「客官!今晚生意太好,我們這裡的包間全部被佔了。倒是有個雅間,裡面可以同時容納兩桌人,訂餐的客人還沒來,如果你們能在1個時辰內結束的話,我可以考慮讓你們進去。」
何金水看看蘭斯和阿里漢,他倆顯然都已經餓壞了,眼裡都放著光,估計都是那種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的狠角子,一個小時絕對可以結束戰鬥了,他點點頭笑著說道:「多謝老闆,我們沒問題!」
他們來到雅間,點了三葷兩素,配點小酒,吃的不亦樂乎。這裡的菜沒有地球上那麼精緻、細膩,但是用料紮實,肉質鮮美,別有一番風味。
何金水等人正在大快朵頤時,雅間的房門突然打開。一個面帶笑容,神態慵懶的錦服少年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三五個保鏢模樣的人,老闆娘正在他身後大聲說著什麼。
錦服少年見包間有人,卻毫不在意,朝著何金水點點頭,在另外一張桌前坐了下來,一眾保鏢們緊緊立在了後面。老闆娘見客人並不介意,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便笑眯眯地退了下去安排上菜。
何金水禮貌地朝著少年人抱拳回禮后,繼續大吃起來。這時雅間外喧囂吵雜的聲音突然弱了不少,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背著一張豎琴走上了表演台。「啊,快嘴萊利出來了!」年輕人原本心不在焉,見到老人後一下子精神大振,如同認真聽講的小學生端坐起來,眼中充滿了期待。
何金水見狀,看了看阿里漢,表示不解。後者笑著輕聲回答道:「快嘴萊利是大陸最為出色的游吟詩人,善於敘事,能將故事同音樂完美結合,在凱瑟曼帝國十分受歡迎!」
快嘴萊利走到舞台正中央,緩緩地坐在板凳上掏出了豎琴,他手指輕彈,清脆悠揚的旋律躍入耳中,彷彿帶著魔力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場上徹底安靜下來,只有萊利那蒼老的聲音在繞樑迴環。
「遙遠的卡西亞小村莊」
「一對男女青年在倉皇而逃」
「獵犬、惡奴,還有那呼嘯的箭雨」
「緊緊跟在他們的身後」
「金色頭髮的少年啊,被那惡人們打倒在地上」
「任由那猛犬撕咬」
「頹然看著青梅竹馬的聖潔女孩兒哪」
「被地主老爺搶走」
「流著鼻血,渾身是傷……」
旁邊的錦衣少年一下子來了精神,快嘴萊利今天說的正是他最喜歡的一段故事,說的是七武士之一法神薩穆埃爾年輕時拜師學藝,快意恩仇的一段經歷。他半眯著眼睛,手指隨著悠揚的旋律敲打著桌子,腦袋一晃一晃地,聽得入了迷。
「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他手中法杖,幻作了吊睛猛虎」
「猛虎衝進了人群,抓住了逃跑了老爺」
……
何金水見周圍的人都聽得入迷,覺得不可思議,經過了知識大爆炸時代的宅男,對這類古代敘事詩歌完全提不起興趣。
錦衣少年正在搖頭晃腦地不亦樂乎,這時旁邊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什麼快嘴萊利,不過如此」。他一下子惱怒不已,大吼一聲跳了起來,狠狠地怒視著聲音的主人。
何金水正抓著一隻羊腿在努力奮戰,見對面少年怒氣沖沖地瞪著自己,訕笑了一下,故作大方地將羊腿遞了過來,戲謔著說道:「想吃就說嘛,雖然你睜大了眼睛看著我,但是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你想要呢?對吧,來一口!」說著,另一隻油乎乎的手朝著錦衣少年的肩頭拍了拍。
錦衣少年看著肩頭的幾個烏黑爪印,欲哭無淚,他憤怒地揮了揮手,仰著頭看著何金水怒吼:「將你的臟手拿開,我才不要呢!我就是想問問你,憑什麼污衊我的偶像?」
何金水愣了一下,驚奇地回問道:「你說快嘴萊利?我只不過說他很一般,沒有污衊他呀?」
「什麼叫一般?」少年炸毛了,狠狠地跳了起來,「他是我心目中,前三百年、后三百年最好的游吟詩人,沒有之一!你說他很一般,那就是你比他強了?你行你來?唔……」
錦衣少年話還沒說完,就被何金水將羊腿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塞進了嘴巴,他雙眼圓睜,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保鏢們見主人受辱,呼啦啦全部站了起來,不經意間露出了腰間的令牌。
「他們是軍人!」何金水的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來回掃視著對方。
錦衣少年攔住了他們,掙扎著將口中的羊腿扯了出來,吐了幾口才有氣無力地說道:「以理服人,我們要以理服人!」少年人從小就聽著傳奇故事長大,雖然不擅武技,但是對英雄的事迹十分痴迷,並立志成為像他祖先那樣的人。何金水無傷大雅的玩笑,他並不放在心上。
何金水見紈絝少年的胸襟居然如此開闊,嘖嘖稱奇,自己反而顯得小氣了。他眼珠子轉了一下,抱拳對著少年說道:「這位壯士!」少年人見他行禮,也有樣學樣地抱了抱拳。
「我沒說快嘴萊利講得不好,只不過我這裡有一個更精彩的故事,你想不想聽啊?」何金水如同誘騙小白兔的大灰狼,裂開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