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血色回應,我就是劫!(4K7)
相傳,在那遙遠的過去,西部金色沙礫遍地,人煙罕見,草木稀疏。
直到阿彌陀佛大帝橫空出世,徒步丈量了西漠每一寸土地,所過之處,菩提生長,蓮花綻放,化戈壁為淨土。
而今,西漠有大片區域適合人居住了,不再像數十萬年前那麽荒涼與貧瘠。
也有傳說,當西漠每一寸土地都有神性、綻放佛光時,阿彌陀佛將轉世而歸,成為長生不死的人仙,再現世間。
李昱自石山間走出,眺望這片浩瀚的大地,許多有古寺的地方都籠罩純淨的念力,散發佛光。
在西漠,須彌山的大雷音寺無疑最著名,是整片西土的中心,是佛教的根基所在,無可替代。
然而,除此之外,懸空寺、蘭陀寺、神霞寺這幾座古老的聖廟同樣非同小可,亦為佛門聖地,舉足輕重。
甚至,在曆史上的某些特殊時期,有古佛坐鎮時,他們可與大雷音寺相提並論,為宗教中心。
佛教有六字真言,本源八音,有宇宙初開的秘密,分散在這些古老的聖廟中,始終不能合一。
第七佛子與第八佛子駐足的蘭陀寺,為當世名寺,傳承久遠,起初隻是一個佛門的古道場,後來慢慢成為聖廟。
相傳,阿彌陀佛大帝曾在此講經四十九日,地生甘露,虛空長神蓮,各種異象叢生,震動世間。
而今,寺廟內,主持並不出麵,隻以客僧禮儀代之,三兩僧眾引著兩位佛子參拜佛像。
這樣的態度,讓不少人都有些意外,看來蘭陀寺對須彌山上的行徑也很不待見,佛子到來連主持都不出麵了。
“阿彌陀佛,好一個大魔,竟也以一己之力挑起我佛門內部的紛爭來,在他出現前蘭陀寺可不曾如此。”
第八佛子行裝獨特,像是紅塵修行僧一般,亂發披肩以金箍束之,低宣佛號,眼底卻有冷色泛起,很是不悅。
他們身為須彌山十八佛子前八位的存在,無一不是當世天驕,地位與東荒聖子相同,甚至要高過一頭,因為整個西漠隻有佛教獨尊,便是他們的天下。
往昔裏,若是佛子現身一座寺廟,那都是該寺的榮譽,會有主持親自出麵迎接,縱使是蘭陀寺這等聖寺,也該派出個重要人物意思意思,而非是三兩僧眾敷衍了事。
簡直是就差把不歡迎這三個字刻在麵門上了。
“稍安勿躁,莫要忘了我們來此的要事,是鎮壓竊經大魔,帶回涅槃經,而不是在意什麽內部的紛爭,那還不是我們這個層次所能觸及的。”
第七佛子麵龐光潔,掌中托著一個紫金缽,行走時隱隱有金蓮之影在足下綻放,發散清香與祥和之意。
“兩位佛子,主持有言,看夠了便回去吧,佛門淨地前不宜染血,更不宜動刀兵。”
此時,三位僧眾卻是開口,止住了兩位佛子的步伐,讓他們麵色不由一滯,露出了意外之色。
這是在下逐客令?竟然如此不待見須彌山。
“阿彌陀佛,主持誤會了,我等隻為參悟佛法而來,體悟世尊昔年道,絕無刀兵染血之意。”
第七佛子意外,這是何意,他們可不是帶著惡意而來,須彌山也沒有這個意思。
“哼!蘭陀寺,你們究竟是什麽意思,是要背棄我佛誓約,偏移我佛門大勢的道路嗎!”
第八佛子冷斥,金箍下的亂發狂舞,染上金芒,顯化金剛怒目之相,忿火熊熊,獵獵燃燒。
“第八佛子言重了,主持有言起刀兵者非兩位佛子,但染血者卻···”
三位僧眾搖搖頭,正開口解釋間,忽聞一陣喧囂傳來,鍾聲三響,震得寺內殿宇都是隆隆作響。
“有人闖寺!”
霎時間,一聲聲疾呼傳來,打斷了他們的交談,讓所有僧人都是一呆。
“阿彌陀佛,終究是避不開,這是一場劫啊,佛前起刀兵,血濺寶殿中,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蘭陀寺深處,主持老僧緩緩睜開了眸子,眼底一幕幕畫麵閃過,已然預見了,將血流成河。
起刀兵者,染佛子血,這是劫,一場佛劫。
“有人闖寺?你們蘭陀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連闖寺的鬧劇都能出來。”
第八佛子冷笑,抓住機會便開始宣泄起自己的不滿,先前蘭陀寺的待遇可是讓他無比不悅。
鐺!鐺!鐺!
此時,鍾聲大作,整片蘭陀寺都一陣騷動,警鍾長鳴,這是數千年未有之事,佛門聖地誰人敢闖?
但奇異的一幕出現了,蘭陀寺的高僧們竟無一現身,不聞不問,隻有普通僧眾在此,以及兩位佛子所帶來的百位僧侶,修為談不上多高,可代表著須彌山的門麵。
“佛子所言差矣,主持有言,此次闖寺非是針對我寺,而是向兩位而來,阿彌陀佛,小僧先行告退,兩位佛子好自為之。”
三位僧眾行了一禮便匆匆離去,如避瘟神般自兩位佛子身邊跑開了。
這樣的舉動讓兩人麵色一陣變化,自踏足蘭陀寺以來便一直壓抑的怒火也噴薄而出。
“哼!早就知道這些聖寺不願屈居我須彌山下,誰知竟到了如此地步,輕慢敷衍我等就罷了,還胡言亂語刀兵染血之事,如今又將闖寺之難栽到我們頭上!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我佛也有金剛怒目!”
第八佛子勃然大怒,脾氣上來,直接就要去將那闖寺之人斃掉,宣泄忿火,卻被第七佛子一把拉住,他隱隱猜到了什麽,眉頭緊鎖。
“大膽!何方狂徒,兩位佛子在前,竟不禮敬,還敢強闖!”
同時間,兩位佛子帶來的百位僧侶瞪大雙眼,攔下了那道身影,結成了大陣,佛光震蕩不休。
“我來為兩位佛子送終!”
李昱單掌托銅鍾,目光如電,直接就一拳打出,震動長空如炸雷,一道道勁力宣泄奔流如大江,迎麵就將那密布而來的佛光震碎了,什麽也不剩下。
“伏魔獅子吼!”
百位僧侶腳步交錯,竟一起發出獅子吼,這是伏魔神通,若是一般的大妖與大魔早已癱軟在地,但對李昱而卻不過強風撲麵。
胸懷堂皇氣,豈懼伏魔吼?
他單手持鍾,大步向前,沒有一絲停頓,通體血肉如神金,在隆隆佛音下穩如磐石,碾碎了一切阻礙。
“爾等不分清濁,助紂為虐,便是同流合汙!”
李昱眸子綻放冷電,單手掌指劃動,捏抱山印,霎時一座銀白山嶽自臂彎中出現。
他發絲飛揚,單手輪著大嶽直接就轟砸了出去,砰的一聲粉碎青天,將前方開辟出一條路來,震的所有人都隻能橫飛與倒退。
噗!
一位位僧侶咳血,身子直接癱倒在了地上,像是被一條山嶺碾過似的,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無一處不酸麻。
“狂妄,闖寺之人還出妄語,當以金剛怒目懲戒!”
此時,橫七豎八散落的僧侶之後,一位狀若雄獅般的年輕僧人出現,以金箍束著亂發,一聲大吼橫斷前路。
他手中一個戒刀飛起,上麵的各種金環閃爍,發出轟鳴聲,如一片疾雷炸響,一股腦的打落下來。
“哼!”
李昱捏拳印打上前,磅礴血氣激蕩,橫衝而出,砰的一聲就打在了戒刀上,恐怖的蠻力震得九道金環顫動個不停,刀身都鏘鏘作響,搖晃著退後。
他不饒,足下發力身子一旋,淩空一腳就蹬了出去,道道罡風肆虐,如一口口刀劍切割而過,第八佛子大吼,舉拳便打,直接迎了上來。
砰!
拳腳對擊,一聲巨響轟鳴,第八佛子雙目怒瞪,整個人連退了十幾步,手臂發麻,虎口淌血,渾身近乎痙攣,他無比震驚,這得是多麽強大的肉身才能震退他?
要知道,他可是自小修行金剛怒目之法,日夜以秘藥熬煉身軀,怎會一見麵就落入下風?
“師弟小心,他多半便是那竊經大魔,打上門來了。”
此時,第七佛子上前一步,直接盯住了來人,一襲白衣孤高如月,一手托鍾在前,一手負於身後,昂揚挺拔之感撲麵而來。
這是一尊無比強勢的少年王,絕不會弱於他們。
“第八佛子,第七佛子;很好,我來為你們送終!”
李昱看出了兩人的來曆,一聲大笑,掌中托著的大鍾霎時飛出,嗡嗡震響,在長天上帶起一片驚濤駭浪席卷而至。
“阿彌陀佛,施主還是束手就擒吧,奉上古經,隨我等入山門禮佛,化為護法洗刷罪孽。”
第七佛子低宣佛號,掌中紫金缽飛出,幾有吞天噬地感,透明漣漪化作漩渦,不斷扭曲放大著。
“你二人留下字跡,自詡高潔,今日便打落塵埃,讓世人看清真麵目。”
李昱大手結印,虎口如龍口,騰天而起,赤金神曦熾烈剛陽,化作天龍橫空,蒼勁之軀猛然轉動,直撲兩大佛子。
正是他自日月嶺體悟而創出的法印,伴隨著修為精進愈發完善,神威如海。
“你這大魔好生囂狂,真以為能敵我二人嗎!”
第八佛子傷體複原,精氣神十足,一雙眼睛跟一對金燈般爍爍,他再一次出手。
戒刀劈至,力戰天龍,兩人間的長空如畫卷般抖動起來,波瀾起伏一片,震的僧眾們耳朵發麻。
“伏魔!伏魔!伏魔!”
第七佛子大喝,動用伏魔法,連喝三聲,口念真經,密密麻麻的符文出現,向著李昱鎮壓而來。
這雖然是口誦出的經文,但是卻如明金鑄成般剔透通亮,每一字都有一人高,飛旋而至。
李昱大殺向前,拳鋒剛猛無匹,如青天沉墜,如大嶽橫移,每一擊都打在一個古字上,發出陣陣鏗鏘之音,將之一個個震碎。
兩人對決,伏魔經文硬撼人王拳勢,像是兩片浩瀚的大海決堤,而後向對方衝去,撞在了一起。
砰!一擊之下,自然是驚濤萬重,駭浪拍雲,將周遭殿宇都給淹沒了,本就癱倒在地上的須彌山隨行僧眾更是麵色一百,直接打著旋的飛出,撞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
蹬蹬蹬!
拳腳相接,李昱勇力冠世,一雙白金拳鋒壓得第七佛子透不過氣來,被打的節節敗退,雙臂都一陣酸麻,碰撞處一片血色,筋骨都被碾斷了,實在可怕。
他深知肉身對拚不是此人的對手,當下借力退開,足下金蓮盛放,雙手結舍身印,一口精血噴了出來,化成一枚血色佛紋騰起,演繹大法。
“我佛慈悲,舍身伏魔!”
第七佛子展現絕學,所修為須彌山的伏魔真經,亦有舍身訣這樣的搏命之術,兩兩相合,直接化出了伏魔法身。
那是一尊莊嚴大佛,麵露堅決無畏之色,手托金缽,肩扛大鐧,胯下騎著一頭無畏獅子,金光萬重,神華無盡,正是伏魔大佛身,
“我非魔,如何伏得?我為王,佛當拜我!”
李昱長嘯,道宮內的火行道種一顫,頓時衝出一片紅光,當場將方圓數裏都淹沒了,直接出現一片赤海,無盡的大火燃燒,將那伏魔佛像包裹其中。
他振臂揮拳,撼地搖山的巨力打的紫金缽盂飛向天際,差點消失在雲朵間。
“大膽,竊經大魔還敢謗佛,當鎮壓做牛做馬!”
第八佛子殺來,手持戒刀,亂發飛舞,金箍下的麵龐如雄獅咆哮,顯化金剛怒目相,一尊巨大的佛影在他背後出現。
三頭六臂,持刀槍劍戟斧鉞,一麵怒,一麵驚,一麵嗔,通體金光閃閃,盤坐於火蓮上,嗬斥佛敵。
“修金剛怒目,反被忿火所控,你也配稱佛子?”
李昱回眸,金行道種一動,道宮內又衝出一道白光,瞬息間山崩海嘯,方圓數裏內飛沙走石,大地被削下去上百丈。
庚金之氣鋒銳無匹,切割萬物,凋零塵世,刀兵加於佛身,為劫臨。
這兩位佛子可以說不弱,皆是修出了佛陀法相的天驕,在西漠中有願力加持,法相降魔,戰力都將增幅一個層次。
但饒是如此,兩人合力在李昱麵前也是落於下風,苦苦支撐著,肌體都在滲血。
“此魔怎麽如此凶狂?他擊潰第十佛子時動用了幾成實力?為何隱藏了如此之多的手段?”
兩位佛子心中暗暗叫苦,這可真是害慘了人,到如今才展露出可怕手段,難以抵抗。
“所謂佛子,不過如此,太讓我失望。”
李昱淩空而立,目光自兩尊佛陀法相間掃過,一股股願力升騰環繞加持在其上,對抗著道種之力的侵蝕,這是西漠最本源的手段,但在外域便作用不大了。
唰!
他心念一動,水行道種與木行道種相生相合,演化神通而出,要就此斃掉兩位佛子。
霎時間,一條漆黑如墨的河流衝出,奔湧喧沸,陰氣懾人,溶化萬物。
四野虛空中生機勃勃,無盡古木浮現,還有各種藤蔓,化成一條條大龍纏繞而來。
四麵八方,所有精氣一下子都被抽幹了,天地間一陣暗淡,草木之氣濃鬱,水行精氣沸騰,交織形成一幅幅道圖,煉化兩位佛子。
“第七佛子與第八佛子聯手也不敵嗎,他們連佛陀法相都動用了!”
僧眾們驚駭,這尊大魔太可怕了,究竟還有多少手段?如今連兩位佛子聯手都被鎮壓煉化,淪落如此下場。
“阿彌陀佛,勸不走,躲不過,注定有此一劫。”
廟宇深處,主持老僧輕歎,預見了卻無力改變,這也許也是阿彌陀佛大帝昔年所見到的光景,後世佛子佛孫,未必一如當初。
教義早已偏離,不過為己謀利。
砰!
最終,長空中炸開兩捧血花,第八佛子與第七佛子雙雙隕落,跌落長空。
李昱邁步上前,那口大鍾被他攝來,連響三聲,直接鎮壓在了兩位佛子的屍體上。
他指節一動,引佛血刻字,在旁留下了自己的回應:
我就是劫!
眼見這四字,所有僧眾都是一顫,立馬聯想到了兩位佛子身前所留的字跡,與大魔爭鋒相對。
怎麽也沒想到才過一日便迎來了回應,雙雙隕落。
兩位佛子何其強勢,何其意氣風發,一人一筆,紋刻下不尊我佛,血濺淨土,自當有此一劫的審判之語。
但今日,大魔血色回應,隻身打上門來斃掉所有,隻留四字,我就是劫!
何等霸氣,何等囂狂,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