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悲哀
次日下班，何念跟著餘琛回了餘家，本來想回何家拿幾件衣服，但轉念一想，餘琛給她準備了一櫃衣服，完全夠她穿，也就沒再回去。
快到家時，接到了陳茜的電話，電話裏，她興奮地說道，“我今天回家啦，你在不在家，我們吃燒烤啊。”
何念看了眼餘琛，回她，“我現在在餘琛家，這幾天可能不回去了。”
“同居了？”陳茜頓時來了興趣。
“見麵了再跟你說。”
陳茜不甘心追問，但也沒問出什麽，倆人又聊了幾句就掛了。
陳茜家的二樓露台，陳銘已經架好了燒烤架，食材準備了一大桌，見陳茜過來，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陳茜晃了晃手機，“她說這幾天不回來了，住餘琛家，這些美食隻能我們自己享用咯。”
整理食材的手猛然頓住，自言自語道，“住他家……”
“嗯？你說什麽？”
陳銘淡淡地道，“沒什麽。”
餘家。
一輛黑色轎車在門口停下，何念還沒下車，就見院子裏停著曲奈的車。
“先生好，何小姐好。”倆人回家，雲姨過來打招呼。
餘琛看了眼曲奈的房間，門微微開著。
雲姨見狀，又道，“曲小姐下午回來了，說是回來拿東西，我跟她說讓她晚上吃完飯再走。”
何念戳了戳餘琛，“你去跟她談談吧，畢竟是你妹妹，有什麽誤會說開就好。”
餘琛蹙眉，抿唇不語。
何念又催他，“去吧，我去幫雲姨做飯。”
曲奈在房間聽見了門口有聲響，沒過多久，又聽見一陣沉穩緩慢的腳步聲漸漸臨近，低沉的嗓音自門口響起，“有空麽？”
曲奈聞聲轉身，目光看向門口，隻見餘琛筆挺地站在門口，他穿著裁剪得體的西裝，矜貴俊朗，隻是表情嚴肅，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這樣的他讓她覺得極有距離感。
剛才想見到他的興奮雀躍的心在看見那雙清冷的眼睛時，陡然涼了一半，她收起眼底失落，淡淡地道，“有空，有事麽？”
“如果……”餘琛頓了頓，才接著道，“如果感覺在外麵住的不舒服還是回家住吧，雲姨也擔心你在外麵吃不好。”
曲奈驚愕地看了他一眼，又急忙低下頭，用力地眨眨眼睛不讓眼淚滑出眼眶！
原來他也會說這種貼心的話啊？
可是這麽多年，他為什麽不願意讓她感受到他的好？
甚至……她說她要走的時候，他如果這樣說，她也許就不會走，可他狠心到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她自嘲地笑笑，“不用了，我在外麵住的挺好，想吃什麽吃什麽。“
話雖如此，心裏卻在呐喊，說啊，你再說一句軟話，我就答應回來住！
可是他沒有，他隻是表情淡淡地說，
“既然這樣，你開心就好，我不勉強你。“餘琛微微皺眉，又解釋道，“她讓我勸你回來住，不過我覺得你是成年人，自己的事自己有權做主。”
又是因為她麽？
他這麽多年第一次舍得跟她說句軟話居然是因為她？
她剛才好像聽見了何念的聲音，她也來了吧？或者已經跟餘琛光明正大的同居了？她搬走了，正好不礙他們的眼，不是麽？
人家是親密的男女朋友，她呢，無足輕重的存在罷了。
曲奈突然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隻覺得心裏酸澀的厲害。
“我覺得我們兄妹之間沒什麽問題，大概是因為性格合不來吧，所以不住一起未必是壞事，我會跟姑媽解釋。”
“放心吧，我沒告訴我媽，她最近身體不太好，本來就沒多大的事兒，你也用不著跟她說。”
“好。”
餘琛看著她，目光越發深沉，恍然發覺曾經那個驕傲任性的小女孩，如今竟已變得如此陌生，他們以前就算不得親近，現在似乎更生分了，希望以後別成仇人才好。
“出來吃飯吧，念念跟雲姨準備好了。”
曲奈扯了扯嘴角，眼裏卻分明寫著疏離，“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落，曲奈抓起包就走，與他擦身而過之際，聲音悲涼地道，“不用勉強說那些違心的話。”
“哎，曲小姐你怎麽要走？不是說好一起吃飯麽？曲小姐……”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的雲姨剛好撞見曲奈拿著包往外走。
曲奈沒說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此時何念剛從廚房出來，便見曲奈已經走到大門口，急忙對餘琛道，“你倆又吵架了？愣著幹什麽？你趕緊去追啊？”
餘琛看了眼曲奈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用了，隨她去吧。”
因為曲奈回家的小插曲，飯桌上的氣氛莫名有些詭異，他們兄妹之間的事，何念也不方便多問，全程低著頭專心吃飯。
雲姨的話也明顯少了很多，吃完飯，何念幫雲姨收拾廚房，正忙到一半，雲姨忽然神神秘秘地湊到她身邊，說道，“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何念笑，“可以說呀，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又不會因言獲罪。”
雲姨看了看門口，確定餘琛不在，才湊到她耳邊說，“我總覺得曲小姐跟先生之間不像是兄妹，特別是曲小姐對先生，她看先生的眼神兒……反正就是說不出來的怪。”
何念的笑僵在嘴角。
原來不隻是她有這種感覺，腦海中不禁回想起曲奈跟餘琛在一起的諸多細節，比如若有似無的刻意在她麵前表現地跟餘琛親近，刻意強調她跟餘琛關係親近，刻意坐在她跟餘琛中間。
她以為是她小心眼，把人往壞處想，但聽雲姨這麽一說，她忽然覺得那些細節也許不是她的錯覺。
雲姨還在自顧自地說著，“但是他們明明是表兄妹啊，難道是我想多了？”
何念悠悠回神，“他們是兄妹，又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也正常，雲姨你想多了哈，曲奈太孩子氣，這次搬走隻是賭氣，不用過分解讀。”
“是麽？”雲姨忍不住自我懷疑，但見何念說的如此篤定，笑了笑道，“我就那麽隨口一說，您別放在心上，我天天電視劇看多了，感覺自己腦子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