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怪老人
這老太太看起來眼瞎了一隻,但她依然瞪著那青白色的眼眸,走路不但緩慢,而且晃晃蕩盪,直到來到幾人近前,那蒼老的臉龐才緩緩抬起看向陸晨……
陸夢涵這丫頭眼神驚懼,緊緊躲在陸晨的身後。
「啊——!」而更誇張的是,這房屋中介的趙業金卻率先驚叫了一聲!跟著只見其連退兩步,渾身顫抖。
這搞的陸晨皺眉不已,滿臉的不解。
「老人家好——」出於客氣,站在最前面的他微笑張口問好,可沒想到這老太太卻連理都不理他,轉身又回到屋裡。
這讓陸晨看的莫名其妙,臉上露出無奈笑容。
「那個……如果你想要這間屋子,我們現在就簽合同吧!價格我給你最低二十塊華夏幣一個月,這是最低價了。」趙業金結結巴巴的說道,看起來有些慌張。
陸夢涵聽到這話立刻用力的拉著陸晨,顫聲勸阻道:「哥,我怕,你別在這裡租房子了,明天你不是就要參加野外求生模擬考了么……?」
「而且,而且剛才那老太婆好奇怪……」
這丫頭天生膽小,來到這種地方自然更害怕。
「沒事的,別怕。」陸晨拍了拍妹妹的頭,隨即指向身後那大門緊鎖的宅院,輕聲問道:「嗯,就要這間吧,對了,請問後面這院子里的主人是幹什麼的?」
沒想到這個動作,卻是嚇的趙業金渾身一哆嗦!他雙目圓睜的結巴道:「別、別指那裡,人家出去辦、辦事了最近兩年不會回來,他們將這房子委託給我,你合同簽完了先交三個月的錢吧……」
陸晨皺起眉,儘管心中疑竇叢生,不過還是從懷裡掏出六十塊錢,沒辦法這裡的價格太吸引人了,他沒別的地方可去。
這叫趙業金的商人收完錢交接好鑰匙后,居然轉身就走,速度飛快的毫不停留!甚至有些慌不擇路的樣子。
「唉——」陸晨伸了伸手,暗道這傢伙怎麼回事,慌裡慌張的。
轉眼間,這趙業金便已經消失不見。
「走,我先送你回家。」陸晨看著臉色難看的陸夢涵,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道。
「嗯。」這丫頭早就不想留在這裡,趕緊點頭。
傍晚,將陸夢涵送回去,陸晨悄悄將自己的物品收拾了一下,獨自一個人返回了這間普通的平房。
他沒有讓妹妹透露自己住哪裡,就說自己可能去同學家了,其他一概不知,否則自己在這裡只會讓爺爺他老人家擔心。
「咔嚓」陸晨伸手掏出鑰匙,將房門打開。
就在剛要進門時,他的身後驀然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小夥子……」
陸晨猛然轉頭,只見剛剛那黑衣老太太又慢悠悠的走了出來!她那慘白的眼珠盯著別人總給人一種森然的感覺。
「婆婆好!」陸晨客氣的打招呼道,和煦的笑容充滿陽光,由於生活背景,對於老人,他總能感覺一股特別的親切感,就算長得可怖也是如此。
「你不應該住在這裡……」老太太居然上來便突兀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她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掛滿了陰寒。
這幅樣子,就連四周空氣的溫度彷彿都隨之降低了一些。
陸晨愕然的愣了愣,柔聲問道:「為什麼?」
老太太凝視著他,突然嗤笑了一聲,壓低了聲音悄悄說道:「你怕鬼么……?」
陸晨猛縮了縮脖子!快速退了幾步,瞪大眼睛連連點頭,跟著環視四周道:「這裡有鬼——?」
「呵呵呵……」老太太笑道,蓬亂的頭髮不停顫抖,嘴裡的牙已經缺了數顆,髒兮兮的樣子讓人有種噁心的感覺,尤其是那雙如雞爪般的手,黑漆漆的指甲里塞滿了泥巴。
尖笑時,身體都有些搖晃。
這種人即便再可憐也不會有人搭理,可沒想到陸晨卻上前一把扶住老太太的手微笑道:「婆婆,您就別跟我開玩笑了,小心路滑摔著……」
這個暖心的動作讓對方愕然了一下,眉頭微蹙,不過眼光也隨即略微柔和了少許。
「來,婆婆裡面坐吧。」陸晨邊說邊將她引到了自己屋內,這回老婆婆沒有說話,跟著走進他的屋裡,被扶到了椅子上。
「吱拗——!」這木製椅子有些不結實,看起來也堅持不了一月兩月的時間。
「婆婆,您吃晚飯了么?」老婆婆剛想張嘴,陸晨已經提前說話,看對方沒有反應,便以為默許,立刻將外面放著的包裹提了進來。
裡面除了被褥,還有一些生活用品,包括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以及簡易的小煤氣爐。
陸晨熟練的收拾好東西,直接就地開始做菜,邊做邊說道:「婆婆,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別的沒什麼做飯還會兩下子。」
說著,他端起鍋,向上振了振,動作熟練專業。
「您年紀大了,以後做飯這種事,我就能代勞。」
陸晨臉上始終掛著幸福的笑容,儘管住的破,可他卻擁有了自由,不用再看別人臉色。
從小家裡長輩只有爺爺疼自己,他對於老人有種先天的親切感,無論對方身上臟不臟,在陸晨眼裡他們都像是親人。
而親人,在他心裡永遠不會臟。
片刻,先是誘人的米香傳來,緊接著清甜香嫩的西紅柿炒蛋的味道徐徐傳來,讓人精神都隨之一震!破屋的寒氣也為之緩了緩。
「婆婆,我剛來這裡沒置辦什麼東西,您就和我湊合吃點吧。」說著陸晨當先給老婆婆盛了一大碗飯,將鍋里的菜大半盛到老太太碗里,自己只留小半。
老太太端過飯菜,神情早已沒有之前的陰冷,雖然一隻眼全白但哪裡還有剛剛的恐怖?
「婆婆,您叫什麼?以後我住這裡,總不能總叫您婆婆吧?」陸晨大口的吃著自己做的飯菜,嘻嘻笑著說道,他臉上綻放著幸福的笑,那是一種自由自在的輕鬆。
比起當初的寄人籬下,陸晨的這種笑容有種特別的感染力,源自快樂的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