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六章 陽平之戰(7)
誰都曉得這一次只是一個試探,真正的大戰還在後頭,袁紹是不可能對於這一次失敗視若無睹的,對於他而言,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挑戰他的尊嚴,他的驕傲,對於袁紹而言,尊嚴比任何都要來的重要。
袁紹乃是袁逢的所生的庶長子,庶長子這個身份自從袁紹一出生開始就緊緊跟隨著他,自小袁紹就非常的頑劣,啥壞事都做,導致自小就被人看不起,但越是如此,袁紹就越自暴自棄,越想要被別人所看重,直到後來袁紹長大了,他明白自己少時所做的事情,自以為會受到他人的矚目,但是誰料最終只是在他人眼中的笑話。
那個時候開始袁紹明白,該如何做才能讓他人看重自己。
當初頑劣的袁紹消失了,出現在世人面前的是哪個奮勇上進的袁紹,才有了後來的西園八校尉,才有了後來那個敢在朝堂上對於權傾一方的董卓拔劍相向。
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讓人看的起他,讓人忘掉他乃是袁家庶長子的身份,這一戰,他可以敗,可以把大將給丟棄,但是面子不能不賺回來!
「陳敬之!!」
回到軍帳中,袁紹的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陰沉的臉色,就連逢紀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勸慰袁紹,這個時候讓袁紹一個人靜靜發泄一下怒火,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眼下,袁紹滔天的怒火,根本不可能在一時半刻間泄的一乾二淨。
這一戰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本來袁紹這一次夜襲,他們都挺看好,這一次,雨夜雨下的非常大,按照以往的常理來說,這一次必勝,敗,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想法往往很美好,現實卻是無比的殘酷,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這場戰爭不僅僅沒有勝利,反而損失慘重,對於袁紹他們都算是了解,但是正是因為了解,他們才明白,想要勸服袁紹放棄陽平就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沒過多久后,袁紹命人把逢紀叫到了自己的軍帳中。
「元圖,還有五千餘兵馬就由你親自率領!」
「五千餘兵馬?這……主公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逢紀乃是一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袁紹的想法,隨之開口勸說了起來了,想要讓袁紹放棄這個做法,在這一刻,逢紀瞬間就明白袁紹在高覽的耳邊到底說了了一些什麼悄悄話了。
本來高覽未被抓走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就應該有高覽他一人來負責,但是現在高覽成為了別人的俘虜,袁紹一下子失去了一個最佳人選,況且,高覽若是把事情全部都招了的話,嘛呢對於袁紹而言,唯一的機會就會這樣白白的流逝,所以他只有趁早進攻,以免發生意外。
「怎麼,難道就連元圖你也要背叛孤不成!」
一下子袁紹變得殺氣騰騰的,讓逢紀嘴邊的話一下子就給收斂了回去。在勸說下去,只能引起袁紹的反感,心中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逢紀道了一聲諾,只不過這一聲諾中帶著七分的無奈,兩分的痛惜,以及最後一分的失望!
在館陶城內,高覽縱然被抓了,做了俘虜,但是高覽並沒有享受到階下囚的待遇,反而在館陶城內好吃好喝的招待著,陳修對他那麼好,一下子倒是讓高覽有些看不懂了。
高覽早就已經做了準備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出賣袁紹的,就算袁紹這樣對待他。但是畢竟他一日是袁紹的臣子,就一日不能出賣袁紹,況且除了這一次袁紹有點不講義氣,自己先溜走了,把自己一個人給拋棄在這裡,以往的時候,何時虧待過他,這個時候就是他該報答袁紹這個恩情的時候了。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陳修他們問什麼,凡事關於袁紹的計劃的事情,他都不會說上一句,至於回到袁紹身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要是說高覽不心寒那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孟子曾經說過:「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報之!君以草芥待我,我當以仇寇報之!
然而在陳修的府邸內,陳修與郭嘉二人面對而坐,開著窗戶,望著窗外連綿不絕的雨的時候,兩個人相視一笑,絲毫沒有因為這大雨而壞了自己的心情。
今晚這一戰,讓這兩個人有點出乎意料了,畢竟戰果喜人,勝利一定會勝。但是讓袁紹損失如此慘重,並抓獲對方的一名大將的時候,這就已經不是可以用收穫兩個字可以形容。
「敬之,你說這高覽的腦子是不是糊塗一片,甚至是開始胡思亂想了,他現在心中定然在想,我們這樣待他定是想要從他的口中得到袁紹機密的事情,要是換做了其他的人,也許我還是會去嘗試一下,但是是袁紹的話那就完全沒有這樣的顧慮。
接下來,袁本初要找回場子,就必須增進兵馬,然而現在袁紹沒有多餘出來的大軍,如此一來,現在的袁紹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前往狙擊黑山褚燕的大軍身上。」
「誠然如你所言的那樣,現在的袁紹只能把大軍給抽調回來,不然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甚至袁紹根本沒有把這五千人派遣出去,而是悄悄的把兵馬運送到這裡來,如此一來,就可以達成奇效,不得不說袁本初這一手玩的漂亮,要不是最初的時我就已經打著相同的想法,不然的話還真的會難以看出!」
「袁本初這一手玩的的確漂亮,只可以啊,現在前往館陶的大軍可不僅僅只是他袁本初的大軍而已,早在十幾日之前,估計敬之你就已經派遣人前往黑山見褚燕把此事說給了褚燕聽,要不是如此,你現在就應該出兵早早的把袁紹在陽平的根據還剷除了一乾二淨,先下手為強的道理還是你說了,但是你沒有這樣做,如此就說明你留有後手!思來想去,後手也只有黑山的褚燕可用,不然就是發錢罰款?」
「正是如此,只不過還是要到高覽面前好好的對他,關鍵的時候要是能對高覽詐上一詐的話,不要到了最後的緊要關頭卻是出了簍子,那就體會真的開啥玩笑了」
「如此的話,你我還不快快前往!」
聞言郭嘉哈哈一笑,連忙起身,拽著陳修向著關押高覽的地方而去。
在大雨中二人打著傘,任憑雨水瘋狂的敲打著不耐用的傘。
一進門,便見到高覽在舒服的享受著,見到這二人進來,高覽也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羞愧,依舊享受著這一切本不應該屬於階下囚的待遇。
「高大將軍,怎麼還是不準備說嘛?只有高將軍今日說出來,榮華富貴任憑將軍選擇,兗州眼下發展到什麼地步,想來高將軍心中有一塊明鏡心裡應該是不糊塗,只要高將軍說了,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一應俱全!不知高將軍意下如何?」
陳修說的這番話非常有誘惑力,要是換作了一個人保不準就已經向陳修繳械投降,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趕緊的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
但是高覽不同,他似乎就這樣咬著牙堅持下去,咬緊牙關一句不說。
高覽的表現落在陳修與郭嘉二人眼中,隨之二人心中都感到的非常的滿意。高覽能在面對著袁紹的背叛后還能咬著牙堅持下來,死也不露透露出關於袁紹任何的一點信息,有這樣一個忠心的人,對於陳修甚至是對於曹操而言,就算不能得到陽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可以說是就是曹操或者是陳修二人內心最為直接的想法。
見到高覽倔強的樣子,雖然心中是非常的高興,但是表面上該有的一些情緒還是要有的。
只見陳修冷著臉走到高覽的身邊俯首帖耳小聲的在高覽耳邊說話,突然,隨著陳修的娓娓道訴,高覽臉色一陣煞白,雙眼無神的看著陳修。
陳修只不過是把與郭嘉討論的那一番話,稍微整理一下,如實的對高?覽道出,然而正是因為如此卻讓高覽嚇傻了!
\'一模一樣!
陳修口中說出來的事情竟然與袁紹要做的事情一樣。
一時間,高覽不曉得自己這樣堅持下去的意義到底在哪裡!
見過高覽的角色,郭嘉與陳修二人眼中快速的閃過了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
既然已經確定自己的猜測完整無誤,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要把自己的計劃付出實現出來!
等他們二人徹底離去后,高覽嘆了一口氣,隨著這一口氣的嘆出,高覽總覺得壓在心頭的那一塊巨石終於要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回到房間后,郭嘉與陳修便開始制定關於這一戰詳細的計劃!
然而三日後,在齊國的曹操得知到了這個消息后,仰天大笑了起來。口中不斷的說著天助我也四個大字,整整重複了十幾遍有餘才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當下把程煜叫到了自己的軍帳中,首先聽到陳修與郭嘉二人在陽平做的事情,縱然他心中的不舒服,也不得不說這一次陳修做的漂亮,不爽乃是小情緒。
這小情緒有一個缺點和一個優點!
這小情緒的缺點啊,乃是來的快,然則優點也是快,只不過是走的快。
冷靜下來思考問題的程煜無疑是非常可怕的,腦瓜子快速的轉動著,分析著陳修與郭嘉二人的所作所為,以及袁本初的個人脾性等等因素加起來之後,程煜就明白了陳修與郭嘉二人的打算,對於他們二人的打算程煜稍微思考一下,分析了此事的利弊,最終肯定了陳修的做法。
隨之,程煜沉吟了幾聲后,面色肅穆的說道:「主公,讓身在樂陵的子孝與文謙二人快速出兵,以最快速度拿下樂陵,最後兵進渤海!至於公台那邊……他是一個聰明人應該可以看的明白,事不宜遲,還請主公儘早下達命令!」
「允了!」
隨之,曹操命一傳令官進了軍帳,讓他加急前往樂陵的漯沃縣,把命令傳達到曹仁與樂進二人手上。
從齊國到達樂陵本來是要花費上六七日的行程,但是因為傳令官晝夜不停,累死了不少的馬兒之後,終於在兩天之類把命令送達到曹仁與樂進二人手上!
得知可以動兵,早就因為休息過長時間而有些不滿的曹仁二話不說走到點兵台上,然後就開始點兵準備出發,樂進也沒有阻止而是笑咪咪看著這一切的事情發生。
至於送口信的人則是躺在了地上直接沉睡了過去,其實這也難怪,人畢竟不是鋼鐵,就算是鋼鐵也禁不起這樣的用法,更何況他是一個人!
然而在琅琊國那邊,陳宮與臧霸合力的把實力悄悄的往城陽郡的方向發展著,其實依照臧霸的實力,他完全可以一口氣吞併城陽郡,有著陳宮為其出謀劃策,拿下一個城陽郡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真正困難的事情乃是如何悄然無息的就把城陽郡給吞併掉,就如同當初戲志才當初所做的那些,讓人根本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後,大局就已經註定了,想要改變局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說了,現在的陶謙陶恭祖並沒有什麼舉動,甚至根據他暗探得到回來的消息也讓陳宮不敢以大開大合的手段去布局。
雖然這些年臧霸在琅琊國佔一國為匪,在暗地裡面,臧霸也做了不少的人都看在眼裡的事情,別人知道何以其他人不知道,但是陶謙並沒有動到他或者是他覺得臧霸的這些小動作並沒有傷害到他的根基,甚至陶謙個人認為臧霸無論做了多麼大的事情,只要還是在徐州地界內,他陶恭祖只要想要都能拿的回來。
所以說,陶謙選擇不動,並不是他老了,而是因為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有朝一日,陶謙知曉臧霸與曹操的關係,他還能這樣淡定嗎?甚至還還能等到那個時候嗎!
陳宮如是想到,隨之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笑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