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停更太久,我好像忘了教會的名字
拿回自己事迹的神邸,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數得上是埃里溫最難對付的敵人,只要他們再找到一具合適的容器,裝下自己的精神意識,埃里溫將沒有人能應對得了他們。
歸還事迹,監視行蹤,預防侵蝕,這是托特對神明的容忍底線,也是當初以安東尼為首的法師協會對希莉亞的要求,而與希莉亞不同的是,海神特銳德尚未擁有獨立的身體,以《海神集》為工具,在埃里溫的智慧生命中尋找容器,是她唯一的選擇。
正是因為沒有想好如何應對這種幾乎不可調和的矛盾,托特與斯塔納才不肯將《海神集》還給海神,只不過形勢不由人,他們不得不在庫洛洛和海神之間做出選擇,那麼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變成了海神的態度。
到這時候,就算沒人與他通過氣,托特也能夠猜到庫洛洛上,必定出現了比未來海神復甦還要麻煩的東西,有可能是即將大規模爆發的疫病,某個勢力悄悄研究將要完成的戰爭機器,以及滅世法術。
再結合斯塔納和伍茲如臨大敵,卻又有閑心和海神談判的情形,滅世法術的可能要明顯靠譜得多,沒辦法,一個埃里溫高級法師就擁有毀掉埃里溫的力量,畢竟對於那些動輒幾個月的超級法術來說,除了凝聚施法時間是硬傷外,基本毫無難度。
而對於這些法術來說,越早接觸越容易阻止,甚至在滅世法術的最開始,一個普通的孩童都能將法術核心的踢散,而當它瘋狂運轉,最遲鈍的人都能看到的時候,哪怕是將所有的傳奇法師都派過去,也很難讓它停下來。
事實上,托特的猜測還真沒多少差錯,伍茲的確是發現了一些明顯超綱的法術痕迹,只不過庫洛洛島上駁雜的時空力量阻礙了他進一步探索,但讓他真正下定決心,隻身出海將這一消息傳遞出去的原因,是法師協會派去對燈塔進行例常維護的維修船,在庫洛洛島上全體遇難。
斯塔納再結合中轉港口費勒透露的消息,便一刻也不敢耽擱了。當然,如果之前托特「快速思維」的能力沒有消失,還能與斯塔納思想連接,或者是斯塔納提前將費勒的事情全盤托出,或許他們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畢竟麻煩的是運轉到一定程度的超級法術,而對於只有一個雛形,才剛剛能被近距離觀測的法術來說,神邸與降臨現象無疑更加危險。
對於剛剛斯塔納的話,海神一直保持著沉默,托特的心情也隨著氣氛的逐漸凝重而沉了下來,全身不時有藍色的光芒飛速掠過,這是高強度法術被激活的徵兆,就像此時斯塔納抽出的魔杖杖尖那點熒熒之光一樣。
托特一直對海神的加入保持著警惕,因為她表現的太柔弱了,柔弱少女的悲慘命運會被自詡紳士的法師投以無限的同情,但是一個存在時間有可能比人類歷史都要長的怪物,做出這類姿態,怎麼都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
但是海神的弱勢不足以成為托特懷疑的來源,如果每一個加入的人或神都要因為這種虛無縹緲的原因被懷疑的話,托特在接下來相當長的時間裡,都要整天盡心儘力的排查嫌疑了。
直到斯塔納提到《海神集》后,托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對海神的懷疑來自哪裡,最初的混亂之神,自稱「喧囂之主」的傢伙確實被神權「混亂」奴役,但還有那個寫出《萬法簿》的傢伙,現在混亂之神雖然消失,但他的信徒仍然在各個國家城市中製造騷亂,那就意味著,死亡與混亂的神權,仍舊被握在奧古斯通的手上。
神權唯一可不是句笑話,既然代表「混亂」的神權不可能出現在海神的神職體系里,那麼海神的說辭就很值得考究了。
托特眼中的亮光越來越盛,但他卻好像沒有注意到自身幾乎抵達極限的魔力激蕩,直到一束不甘寂寞的魔法光束,「啪」的一聲抽在托特臉上,才將他從出神狀態中拖了回來。
回神后的托特先是被自己激蕩起來的魔力嚇了一跳,緊接著不顧後遺症強行平息了魔力躁動,雖然有相當大的可能與海神進行一場死戰,但是另一種情形的可能性無論多小,都值得他們期待,沒有人想在海上與海神正面衝突,特別還是自己來揮出第一拳。
后怕的同時,一個疑問不可抑止的出現在托特腦子裡:「為什麼我會突然知道《海神集》與《萬法簿》的事情,明明看不懂那東西才對。」
就像希莉亞之前模擬的虛假感知,天使編造的記憶更加經不起推敲,否則的話也不會被發現,並被豢養成功能性爪牙了,伴隨著劇烈的暈眩感,托特咬著牙擠出一個個不連貫的音節:「艾克利西亞,哈,哈哈!」
告訴托特世上無神的是教會,教導托特人性本惡的也是教會,可以說,原來那個托特建立起的世界觀,一半以上是這個教會的影響。認證儀式過後,梅瑟說將天使留在自己這裡的時候,托特就隱隱有了猜測,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名為艾克利西亞的教會,會如此決絕。
安東尼算計他,之後總會想辦法補償,而教會,則是要他的命!
在托特再一次對艾克利西亞徹底寒心的時候,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佝僂著身子半跪在一片狼藉的大殿內,平日里威嚴的教皇,此時竟是披頭散髮的狼狽模樣,似血的夕陽投射到缺失了大半個身子的巨型雕像上,平添了一份詭異的妖艷。
鬍子上沾滿了鮮血的教皇,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溫和模樣,猙獰著臉呵斥到:「為什麼不認同我,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拿回自我事迹的長生種,會造成什麼後果!」
梅瑟的身形不斷閃爍著,布滿劍痕並失去光澤的本體歪靠在牆角,面對著被激活的一次性狂信徒,面上掛著與年齡不符的譏諷:「自作主張的事情一次就夠了,後果怎樣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而且你好像忘記了,區區一個教皇,有什麼資格來苛責我?」
「嗯?這是?」梅瑟思索怎麼處理這老頭的時候,一團乾癟扭曲的半透明殘骸出現在他的視野,面色古怪的說到:「這麼稀有的進階天使都說殺就殺,那小子不會又要絕交吧。」
「到時候,你可得給我證明,坑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梅瑟一面指揮著神殿里的東西恢復原位,一面對著身後的紅色影子說到。這時候的梅瑟才是從悠長的生命中成長起來的真實人格,只不過比起來客,這些歲月的確沒什麼好誇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