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白蟲
「靈魂既不屬於能量,又不屬於物質,所以在我的印象里靈能職業者是一個很難應付的對手。」托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伍滋那看不清面容的臉上也不由得因為心靈探測而泛起陣陣波紋,然而反饋的結果並不盡如人意,如果他還算人的話。
托特的聲音繼續響起,只是仍舊沒有正面回答斯塔納的問題:「看吧,只是一個小手段,最可靠最不容易失效的心靈探測就這樣廢掉了,就像一隻白蟻毀掉層層防禦的樹屋那樣。
不對,還要更正一點,你的心靈異能會被【邁克爾精神干擾咒】影響,那就說明你顯現的不是靈能,而是用魔法將一種靈魂力的操縱手段偽裝成了靈能而已。」
伍茲臉上的波紋完全平靜下來,重新出現五官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兒情緒,「對於非靈能職業者來說,這些奇怪的力量的確有些難以入門,只不過如果單單就此而一直試探,大法師的生活未免也太無聊了。」
「正因為無聊才要找點消遣。」托特不急不緩的說到:「職業力量的反常從不會讓人起疑心,但是時間對不上號就很讓人難以接受了。
伍茲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驚訝:「這有什麼意義?時間從來就不是完全一致的。」
斯塔納看到能量柱中的托特露出一副「你看吧」的表情,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時間在任何兩個粒子間的流逝都不相同,就像伍茲奇怪的那樣,這個微小的數值通常會被忽視,就像埋頭趕路的人群里沒人會注意其他人走的快慢,但是伍茲沒有考慮過的是,一旦有人跑起來,會瞬間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
特別是對於托特這種人生大部分時候,都在卡著幾秒甚至更少的時間逃命,就更加不會放過這種異常,就像城市裡的衛兵,那些突然跑起來的人無疑比其他人更吸引他們的目光。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這個傢伙不是伍茲,那為什麼魔杖會對他產生反應,真正的伍茲又在哪裡,正這樣想著的時候,眼前這個伍茲好像從某人的腦子裡找到了問題的答案,自顧自的解釋到:「庫洛洛的時間總是這麼慢,但我們想要更新身體狀態的話,就只能保持這個流速。」
「更新……」斯塔納魔杖不自覺打出一個電弧,頭頂那能量柱也輕輕顫了一下,對他們來說,這個詞還真不陌生。
「對,就像你們想的那樣,我的宿主很安全,畢竟要保證他們活著才能更新狀態。」伍茲抬抬頭,他隱約感覺托特的氣息就在那裡,但一時無法確定,畢竟在托特不刻意顯現的時候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魔法學徒,更別說他現在還有意隱藏自己的氣息。
所以他只能聽托特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聲音:「魔法掃不出的偽裝,奇怪的模仿能力,還有這些怪異限制,你好像很樂意我們知曉這些秘密。」
「因為你們在變成我們之前的記憶才是最穩定的,」伍滋仍舊毫無避諱:「像我這個稀里糊塗就被捕獲的宿主,總是讓我搞錯自己的種族。」
「我說過了,你們是怪物。」伍茲話里話外已經吃定了兩人,這讓托特感覺很不好,「而我,負責給怪物撰寫墓志銘。」
「或許吧,」伍茲聳聳肩說到,「最起碼這次我比你們快一點兒。」
隨著伍茲話音落下,一陣悉悉索索彷彿什麼東西劇烈摩擦的怪異聲音從四周傳來,特別是斯塔納成為了重點照顧對象,不知哪裡出現的潔白而細小的砂礫讓他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
「霧狀生物,嘖嘖。」斯塔納完全沒有生命受到威脅的自覺,盯著伍茲後面的一處空地不懷好意的笑道,伍茲被他這眼神盯著發毛,不自覺掃向那地方,然後整個身體一頓,稀里嘩啦散落成漫天白沙。
「說實話,你一直盯著我看,讓我很擔心突然被發現了怎麼辦。」托特順手把剩下的幾個節點一一擊碎后,撈起一些砂礫說到。「信息更新就一定會用到傳輸節點,真搞不懂把自己最大的弱點暴露之後,為什麼還能這麼自信滿滿。」
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麼了,這些砂礫就像自帶破魔屬性的黑甲蟲,很短時間內就咬破了手上的三層護盾,照這樣下去,還沒等法術成型就會先被這些沙子埋掉,托特有些驚慌的喊到:「快跑!」
托特的逃跑行為讓漫天砂礫更加興奮,不停發出嗡嗡的轟鳴,這場景讓托特回想起自己剛變成這幅樣子時,那群在頭頂飛舞的蒼蠅,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只是伴隨著胸前魔法書的亮光,好像有來自遠古的黑暗被喚醒,不久前還在飛舞叫囂的沙子突然被凍結般簌簌落下,轉眼間就沒過了腳踝。
只是比起視野中鋪天蓋地的灰白色,哪怕全力發動的冰河世紀連光線一併凍結,對這些彷彿在瞬間充滿山谷的生物毫無辦法,甚至這些前赴後繼填充進來的沙子,讓冰河世紀的作用範圍越來越小。
「既然你這麼好心告訴了那麼多東西,最起碼也得回敬一下,」托特倒是沒有多麼擔心,在前半句話讓蜂擁的沙子整體一頓后,咧嘴笑到:「算了下次吧。」
得意滿滿的沙子瞬間轉換了另一種情緒,突然加重的嗡嗡聲意味著它們已經被激怒了。
「好吧,那就告訴你們一點兒關於傳奇法師的知識,」面對因為自己一句話而狂暴不已的奇怪生物們,托特一字一頓的說到:「對於傳奇法師來說,使用法術時調用的自身法力與外界魔力的比值在一比一千往上,猜猜看,用你們那小腦袋,猜猜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我之前是在逗你們玩呢。」看著因為自己一句話而混亂起來的漫天砂石,托兒狂妄大笑兩聲,淡藍色光暈轉瞬間閃過整個山谷,然後歸於沉寂,鋪天蓋地的砂石如同當日那些蒼蠅,鋪滿了整個峽谷。
「怎麼樣?有結果沒?」托特一個排斥立場,將已經覆蓋上斯塔納半張臉的白蟲彈飛,剛剛無論是認慫,撩撥還是威脅,都是因為他接到了斯塔納的暗示,「從情緒入手的分析手段,還真是稀奇。」
「一群有點意思的蟲子。」斯塔納撿起一把屍骸,轉頭對托特說到:「不過我更好奇,你這法術強度沒有上限嗎?」
「當然,如果沒人阻止的話,理論上我能凍住整個宇宙。」托特平復著魔力波動,半真半假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