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虎與蛇
2021年1月5日,下午3點12分,永平郊區某處廢棄工廠。
廢棄工廠這種東西的存在毫無意義。從現實的角度講,它的存在只能表現出曾經存在於社會的某種潮流,然後還有市政管理方面的辦事拖沓不力……而從一次元二次元的角度來講,它們的存在就是給黑社會做據點,給綁架事件提供場所,也許還能給最終決戰提供場所……
總而言之,廢棄工廠這種地方一旦出現在小說動畫漫畫里,往往就會有不是很好的事情發生。不管是不是得益於廢棄工廠本身就具有人跡罕至、生人勿進的特徵,現在這麼描述的時候往往都沒有經過仔細的思考,只是單純地採用慣例而已。
這座廢棄工廠就同時具備了慣例一和慣例二的特徵。
首先,它是黑社會的據點。「軍師,你回來了?」一個一頭洗剪吹小混混造型的青年拎著根鋼管站在入口邊上的陰影處,看到走進來的瘦弱少年,打了聲招呼。
「啊~回來了——我不是說過了么?你們叫我蕭逸就好~」蕭逸並不是沒有看出對方輕蔑和戲耍地叫那一聲「軍師」的態度,但也並沒有去多做計較,只是燦爛地笑著回應著,就好像對方是在一臉恭敬地向自己問好一樣,和善似的點了點頭。
「……」小混混的臉瞬間扭曲了,但直到蕭逸走遠,他才吐了口唾沫,壓著聲音罵道,「呸,什麼玩意。還真拿自己當什麼人物了么?老大也是,之前也是一副不怎麼在意的樣子,不知道怎麼,這兩天忽然看得起這小屁孩了。」
無論蕭逸有沒有聽見在空曠的廢棄工廠里引起了不小迴音的罵聲,他並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反應,只是沿著布滿灰塵和建材垃圾的樓梯走上了二層,走進了一個房間。
與外面的髒亂差的環境不同,房間裡面布置地很整潔,很雅緻,甚至可以說有一些奢華。一個個子不高,肌肉虯結,濃眉大眼透出一股凶煞之氣的中年人仰躺在躺椅上,兩腳翹在紅木書桌上面,聽到門響,也沒有動彈,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軍師?」
「喲~林虎老大~」蕭逸的每一句話結尾都加著顫音,配合他臉上幾乎閉上眼睛的笑容,就好像他無論說什麼的時候都會很開心,「怎麼樣?上次的事,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說實話,我還是不是很能接受,你們是來自另外的世界的——『玩家』這種事。」林虎收起腳,坐起身來,兩手交叉橫在眉心,「不過,既然你確實能夠定點復活,你不是普通人這件事已經確認了——而且林清先生的話也印證了你的說法,最重要的是——」
「電視上、廣播上、網路上、甚至於報紙上,全都是有關於這個世界是遊戲的報道。如果這只是針對您的玩笑,未免也太誇張了,是么?」蕭逸攤開了雙手,像是在講十分好笑的笑話一樣地大笑著,「您的判斷是正確的——不過這種展開真的是非常令人吃驚呢~」
「嗯。」林虎的雙手橫在鼻樑上,頭微微地點了點,「之前林清先生只對我們說了『天下將變,諸般異象、諸多異人、諸種異事皆將臨世。』這樣莫名其妙的話——我可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天下將變』。」
蕭逸的臉抽搐了一下,手下意識地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顯然,之前的某些事情給他留下了頗為深重的心理陰影,接著,蕭逸儘管依舊是一臉燦爛的笑容,眉頭卻微微皺起,帶著這樣不倫不類的表情說道:「林虎老大您一口一個『林清先生』——您很尊敬他?」
「是啊。」林虎再次點頭,不顧蕭逸有些發綠的面孔,自顧自地說道,「林清先生救過我的命——而且是在我犯下了惡性,企圖害死他,呃,掌控的一具身體的前提下。如果沒有林清先生,我現在就只是飄蕩在秦始皇陵副本里的一個幽靈而已,這是於情。林清先生本身就是超乎常人的奇才,能人所不能,這是於理。於情於理,我尊敬林清先生是自然的。」
蕭逸眯著的眼睛微微睜開,臉上的笑意逐漸褪去:「那,您的意思是——」
「不要誤會。我尊敬林清先生,這是一回事;我選擇和你合作,採納軍師你的計劃,背叛林清先生,這是另一回事。這兩個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林虎的嘴角忽然揚起了令人發寒的冷笑,渾身上下透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你的計劃,我採納了。」
「哈?」蕭逸的眼睛瞬間瞪大了,用怪異的目光看了林虎很長時間,皺眉思考,反覆嘟囔計算著,這樣過了很長時間,他才用怪異的聲調說道,「呃,那麼,就這樣……」
「你不是很理解?」林虎露出了能嚇哭小孩的『和善』笑容,「很簡單。在現在這種環境下,很顯然,『玩家』這個陣營要比我們這些土著佔優太多了。同為人類,你們卻可以無限復活,擁有遠強於大多數土著的身體機能,還擁有——『魔法』,是這麼叫的吧?」
「更加重要的一點,這裡是我們的主場,不屬於你們,就算這個世界滿目瘡痍你們都不會在乎,而且你們在這個世界來去自如,就目前來說,我們這邊卻完全找不到到你們那邊去的方法。這意味著你們作為強者卻可以無所顧忌——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我還能做什麼?」
「……決戰到底?」蕭逸依舊皺著眉,卻再次笑了起來。
「哈哈,我相信林清先生也會理解我的選擇的。畢竟,就我看來,林清先生也不是什麼有堅定信念的人,他之所以會這樣組織一伙人來和玩家作對,我覺得多半還是因為他覺得這樣會比較好玩。」林虎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微笑道。
「哈?」每當林虎提起林清的時候,蕭逸的表情就會非常豐富,「那傢伙是個神經病這一點我信,但他真的會理解你的選擇么?你可是背叛了他啊,他會那麼好心?」
「不,你怎麼總是弄不清這中間的差別呢?林清先生能夠理解我,不代表他會原諒我,更不代表他還會拿我當自己人——是林清先生的話,點頭認可之後一槍崩了我都有可能吧。」林虎笑得爽朗而豪放,「哈哈,總而言之,個人的感情對於其行為的影響,真的沒有那麼大。」
「……」蕭逸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再次露出了如同受到禮物的小孩一樣由衷地開心似的笑容,「啊呀,說到底我還沒有成年吶,你們大人的這些彎彎繞繞我也沒必要搞那麼清楚對不對?總之,您的意思就是,不論你們在想些什麼,事態會如我所想的進行下去了?」
林虎再次大笑:「如果你預計我一定會按照你的計劃做的話,那麼是的。要驗驗貨么?」
「驗貨?」蕭逸楞了一下,接著笑出了聲,「這是——您這邊的,這個,『黑話』的一種么?真是個有趣的說法。不過,在『驗貨』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說。」
「哦,軍師請講。」林虎笑著點了點頭。
「那個,您擺這個姿勢是在學碇司令吧?那就不要笑得這麼豪放啊!違和感十分強烈啊!」
「這是我思考是常用的動作。碇司令,那是誰?我為什麼要學他?」
…………
五分鐘后,廢棄工廠二層另外一處房間,比起林虎的辦公室,這裡顯然要蕭條破敗許多,而且十分狹窄,原先多半是用來作為雜物儲藏室的。等這群混混佔據了這裡之後,他們依然拿這裡作為儲藏室,只是,儲藏的不是雜物,而是——人。
「這個,張蘭花小姐,是么?」林虎做出了一副很斯文的姿態,對被捆著扔在地上的女人——或者說女孩,微笑著打著招呼,「你來這裡也有兩三天了吧?過得怎麼樣?」
張蘭花——也就是之前在秦始皇陵副本后,加入林清組建的NPC小隊的混混女,臉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衣物也沒有破損,看起來雖然憔悴,但並沒有明顯的脫水或者飢餓的癥狀,這說明她並沒有受到太過嚴重的虐待——然而,她看到林虎,卻只是恐懼地縮起身子,渾身顫抖著,不敢說一句話。
「唉?我有這麼可怕么?」林虎始終穿著一身素雅而潔凈的西裝,然而他似乎並不怎麼在意裝束,大咧咧地盤腿坐在地上,抬起左手用手背撐著頭,笑著說,「這麼看,你的答案似乎是『不好』啊。因為你看,無論我多麼可怕,如果你的回答是『好』,都會回答的吧?」
張蘭花嘴唇顫抖了一下,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好——還,還行……」
「原來如此。我們這裡條件確實不太好,如果你能勉強接受的話,那就最好了。招待不周,還請恕罪啊。」林虎點了點頭,臉上也並沒有什麼可怕的神色,就好像他在和來他家做客的好友對話一樣,「對了,說起來,你願意說了么?林清先生,究竟讓你去做什麼?」
「林——林清他,他給了我十萬塊錢,讓我回去,告訴村子里的人,我找到了好工作,然後請大家吃頓飯,告訴所有人,我過得很好——」張蘭花抿了抿嘴唇,把這幾天重複了很多遍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但只說了一半,林虎皺眉的瞬間,她就閉上了嘴。
「林清先生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林虎皺眉也只是一瞬,接著微笑著再次問道。
「他——他答應我的。」張蘭花不知為何,再次顫抖了一下,「當時作為我把身體借給他的交換,他答應,幫我脫離那個地方,然——然後,幫我回報鄉親,最後,帶我過上充滿刺激的,我——我所希望的……嶄新的,美好生活。」
「這聽起來倒不像是你編的。也只有林清先生,喜歡在一句話里用上這麼多的修飾詞吧。」林虎的笑容和善了許多,就連他那布滿橫肉的面孔都憨厚起來了,張蘭花也似乎放鬆了一些,用有些奇怪的表情和林虎對視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那個,」張蘭花似乎是覺得氣氛緩和了許多,主動開口說話了,「我,我——」
「嗯,你是有什麼想問的么?不用害怕,沒關係,請說吧。」林虎的態度十分和善,完全就是在和張蘭花平等對話的樣子——如果不考慮張蘭花正被綁著扔在地上的話。
「這個,你——您不也是,林清的,團隊里的人么?為什麼……」
林虎表情不變地在那聽著,張蘭花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小,最終消失。等了一段時間后,林虎確認張蘭花並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這才張口回應道:「為什麼要把你抓去起來么?嗯,如果我說,這是林清先生的安排,目的是實現你『充滿刺激的生活』的願望,你怎麼看?」
「那,那我不要了!這個願望我不需要,請,請把我放了吧!」張蘭花忽然猛地企圖站起來,但重心不穩,再次摔倒在地,有些激動地大喊著,彷彿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那怎麼可能呢?你在想什麼呢?林清先生雖然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如果知道你覺得他會幹這種事,他估計會很不爽的哦?」林虎再一次大笑,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推門向外面走去,邊走邊說,「我抓起你來是有我個人原因的,至於這個原因,你自己想吧。」
張蘭花僵在那裡,臉上的表情彷彿是恐懼,又彷彿是絕望,盯著那關閉的大門看了足足有一分多鐘,忽然崩潰似的大哭了起來……儘管她自己也明白,在黑暗無人的狹窄房間中,即便再怎麼放聲哭泣,恐怕也傳達不到神明的耳中——在這裡,能聽到的哭聲的,只有魔鬼。
「大姐姐?」一個矮小瘦弱的身影在不知何時打開一條縫隙的門旁,左顧右盼,就好像企圖做壞事的孩子——從樣貌來看,這個人似乎確實是個孩子,「你為什麼在這裡哭?」
「唉?」還在哭泣的張蘭花看到忽然進來一個人,感覺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準備整理一下,才想起原來自己處在被綁起的狀態,尷尬似的笑笑,沒有再說話。
那個少年又把門推開了一點,向里走了兩步,忽然露出了驚詫的表情:「大姐姐你,你怎麼被捆在這裡了?是誰幹的?」
不等張蘭花做出回應,少年便自問自答了起來:「呃——也沒有誰敢擅自使用這裡吧。是林虎老大把你關在這裡的?你幹了什麼得罪了林虎老大的事么?」
張蘭花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接著皺起眉,似乎想要說話。
少年卻已經理解了:「林虎老大把你關在這裡,但你沒有做過得罪他的事對不對?嗯,那也許是綁架。綁架你對林虎老大有什麼好處——啊,抱歉,您還被捆著呢,現在不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呃,要不然我幫您把繩子解開吧——這段時間會有別人來么?」
「不,不會。」張蘭花搖了搖頭,「嗯,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應該不會。這兩天除了林虎來過兩次,也只有送飯的人回來。我現在還不是很餓——所以應該不會有人來了。」
「送飯?那吃飯的時候大姐姐沒有試過逃跑么?」少年有些天真地問道。
「……吃飯的時候也是不給我鬆綁的。」張蘭花咬住了下嘴唇。
「那您是怎麼吃——」少年看到了張蘭花的表情,尷尬地轉移了話題,「啊——那麼,我還是趕緊給大姐姐您鬆開繩子吧。」
兩分鐘后,少年以笨拙的手法累得滿身大汗,終於解開了張蘭花身上的繩子,舒了口氣:「呼——這麼黑解起繩子來可真不容易。大姐姐,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
「……外面沒有人看守的么?」張蘭花坐在地上緩了一會,皺起了眉毛。
「啊!我忘了……」少年露出了尷尬的表情,「這裡的門口倒是沒有人。但工廠的各個入口都有人看守著……那我們怎麼辦?」
張蘭花看著少年,嘆了口氣,微笑起來:「比起那種事,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啊,我就是個普通的高中肄業生啦。因為覺得**很帥,所以現在在林虎老大手底下當個打雜的。不過也就只是現在是個打雜的而已,我將來一定可以成就一番大事業的!」少年說到這個,臉上就綻放出了朝陽般的笑容,眼中的希望的光芒無比真切,幾乎照亮了房間。
「你——」看到少年,張蘭花彷彿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她本想勸說一下,比方說反問一句「你究竟想成就怎樣的大事業?」,然而又猶豫了一下,不知怎麼,最終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那不是很好么?那你來這裡是幹什麼?」
「冒險啊!」少年的笑容一塵不染,「我跟著林虎老大那麼長時間了,還從來沒有好好轉過我們的基地,所以今天林虎老大給我放假,我就來冒險了!結果冒險第一站就看到了被囚禁的大姐姐,這簡直就像是冒險故事的主角一樣!」
「噗——」張蘭花忽然笑了起來,笑得花枝招展。
「大姐姐你是在嘲笑我么!」少年彷彿是有些生氣地說道。
「不,我只是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呢,哈哈。」張蘭花笑得真的非常開心,「那麼,我可愛的小主人公,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我出去么?」
「……呃,這個……」少年的表情變得十分窘迫。
「哈哈,不用擔心啦。」張蘭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多謝你幫我鬆了一會綁,我現在覺得舒服多了!其實在這呆著也沒什麼不好,有吃有喝,也沒受到什麼特別的虐待。」
「……」少年低下了頭,眉關緊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張蘭花伸出手——在空中停了一下,似乎是為了緩解之前的酸麻的感覺,接著按到了少年的頭上,揉搓了幾下:「多謝你啦。大姐姐只需要這樣就足夠了喲,等會還要麻煩你按照原樣,把我綁起來,辛苦你啦。」
少年的臉忽然扭曲了幾下,接著露出了擠出似的笑容:「哈……」
接著就沒有人再說一句話,直到十分鐘之後。
「啊!我想到了!」少年忽然興奮地大喊了起來。
「想到了什麼?」張蘭花被少年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我想到救您出去的方法了!」少年顯得無比地興奮和激動。
「什麼?」張蘭花溫和地笑著,卻沒有表現地很興奮。
「唉?您不信任我么?那我就不告訴您了!」少年得意地抬起了頭,「總之,您只要相信你,作為冒險故事的主角,我一定能成功地救您出去的,這一點就行了!」
張蘭花笑著點了點頭:「好,好,我的小主人公,我相信你。」
「哼。」少年翻了翻白眼,「您還是不信吧?我現在就——不對,現在不行,至少要等到晚上……大姐姐,可以委屈您再被綁一段時間,堅持到晚上么?」
…………
下午4點整。「小朋友,不要在這裡玩了好不好?裡面的機器很危險的。」林虎慈眉善目地勸說著一個繞著工廠轉了很多圈的小孩,請他離開這裡。
「大個子你胡說什麼呢!這工廠破成這樣了,恐怕早就倒閉了吧?」
「……」林虎嘴角抽搐了一下,閉眼低頭沉默了一會,重新抬起頭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小鬼!你別在這唧唧歪歪,老子好聲好氣請你你不走,你還要老子動手趕你么!趕緊滾!」說著,林虎抬手就是一巴掌。
「啊——好險好險……大個子你搞什麼鬼!有你這樣直接對小孩動手的大人么!我——」
「還廢話!」林虎再次怒吼了一聲,那小孩嚇得身上一抖,連忙閉上嘴轉身跑掉了。
「啊,現在這幫小孩,怎麼都是這麼一副德行。」林虎頭疼似的拍了拍額頭,「懂得這麼多,卻不明白聽別人說話,非要人動粗才能嚇住他。知識越多越反動,果然還是有道理啊。」
「您說話這麼不謹慎的話,小心要被停機哦。而且是從嘴裡說出來的話,那就不是手機停機,而是人生都停機了喲。」蕭逸從後面走了過來,笑得十分燦爛。
「你們為什麼總喜歡用這些莫名其妙的比喻?」林虎搖了搖頭,「軍師,說實話,我真的不是很明白,你為什麼會對那個張蘭花那麼感興趣,我看她說的應該是真的,林清先生並沒有給她安排過什麼特別的任務。」
「首先,至少我們可以通過她得到林清的聯繫方式,甚至可能直接就是家庭住址。這樣我們多少可以佔據一點主動。」蕭逸笑著說,「其次,林清可不會放任這種人力資源被浪費,所以即使現在沒有,將來也會安排她去做一些事情。」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不讓我們去拷問她,而想要採取這種方式么?」林虎點了點頭,「不過,雖然我好像沒什麼資格說,但作為年長者,我還是要告訴你,騙女孩子這種事,很不好哦?尤其是你打算去騙一個女孩子的心,那就更不好了哦。」
「不是不好,而是惡毒吧。」蕭逸的笑容依舊如陽光般燦爛,「不過,我喜歡惡毒這個詞——就像我很喜歡蛇一樣。冷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