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成長不代表人真的會改變
「啊，小蒼，你來了——看來上次的急中生智相當有用嘛。」林清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蒼白之炎，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我記得我在你的隨身空間裡面存過特別長的繩子吧？」
「……」小蒼臉上的茫然和不知所措用了三秒鐘才漸漸褪去，目光的焦點定在了林清的臉上，接著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既然你是這個表情的話，那就又是你搞得鬼對吧！」
「我搞得什麼鬼？」林清有些疑惑地反問道。
「就是說，我剛才還好好地——也不能說是好好的吧——總之，我剛才還和安素還有小海和咳血逗逼在一塊，轉眼之間就到了這種鬼地方來了。」小蒼解釋了一下，然後盯著林清，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是說，這是，你搞得鬼，對吧？」
「啊——是的。」林清點了點頭，露出了長出一口氣的表情，「說實話，我剛才還猶豫了一下來著，如果把你那個女朋友扔在那裡不管，會不會出什麼問題。既然還有另一個玩家和雷火在的話，那我真的是白擔心了。」
「裝什麼啊喂！照你這麼說，就算安素被單獨扔在那裡不管，你也還是要把我弄過來不是嗎你這個魂淡！」小蒼怒喝一聲，「是這樣的情況的話，你怎麼可能會猶豫啊！」
「小蒼，你不懂。」林清的臉上寫滿了感慨，「按照通用的說法，人類之所以為人，作為萬物之靈區別於地球上其他所有動物，就在於人類具有感情。如果有人說動物也有感情，因為動物也會撫養子女啊，結婚生子啊什麼的，那他就圖樣圖森破了，那些不是感情啊，那些是因為這樣做的話會有利益，所以才這樣做的啊，人類具有的感情不是這樣的啊。」
「也就是說，人類的感情，即毫無意義的、且不會產生實際效益的想法，比如說歉意，比如說怒火，比如說——擔憂。」林清說話的樣子非常陶醉，語氣也彷彿在唱著歌，「既然我也是人類的一員，那麼我自然也會有這些感情產生。我只是省去了受到這些感情干擾的時間，直接做出了其他人類一樣最後會作出的決定而已——這種決定，也就是選擇了利~益~」
「你的反人類演說是不是可以結束了？」小蒼翻了翻白眼，「說說看，你要我來做什麼？」
「嘿……」林清邪笑了一下，「小蒼你越來越成熟了嘛，我還以為你又會對我的那些觀點大加駁斥，拚命吐槽來著。既然你現在這麼冷靜，那我們就不浪費時間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當時往你的隨身空間裡面塞過纜繩吧？拿出來，我們要下樓了。」
「下樓？」小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然後皺著眉思考了一段時間，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從這裡跳下去的話，就算摔不死，頭也會綻放成花嗎？」
「小蒼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說真的，我覺得你的智力水平一直在飛速發展啊。」林清笑著鼓掌，「總之，我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小蒼，把繩子放下去，準備開始遊戲吧。」
「謝謝誇獎。」小蒼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陰笑起來，「我不。」
「好的，那麼——你說啥？」林清話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小蒼說了什麼。
「我說，我不幹~」小蒼臉上的陰險氣息還是沒能一直保持下去，最後還是露出了顯得有點天真的得意傻笑，「來啊，用強制指令命令我放繩子啊，來試試看啊？」
「……」林清的表情說不出是在皺眉還是在微笑，過了兩秒鐘之後，嘴角拉得高了很多，「嘿——怎麼說？小蒼你，這麼長時間沒見，雖然一開始沒感覺出來，但確實大不一樣了啊。」
「是啊。說起來，這還是要感謝你。在進入這個遊戲之前，我從未達到過這樣比較高的水平，所以我做的所謂的『獨立判斷』，根本沒有鍛煉我的作用。但是，因為有你把我帶到了很高的起點，又突然消失，我的個人判斷，變得至關重要了。」小蒼滿臉得意的笑容。
「瞧不起人也要有個限度啊，林清同學。」小蒼不等林清回答，就繼續說了下去，「一開始你就當著我的面說了，『看來上次的急中生智相當有用啊』這樣的話，你是真的以為我什麼都想不到嗎？上一次你從偽大叔手底下逃生的事，雖然我沒有參與，但我是知道全過程的啊。所以，很明顯吧，你是用了強制命令指令把我召喚過來的。」
「然後，第一個強制命令指令，你用來強制我每一句結尾都『汪』地叫一聲來著，還記得嗎？我不知道你那時候到底是真的惡趣味或者惱羞成怒或者是在做實驗，總之，這是一種可怕的浪費。」小蒼學著林清的動作，冷笑著攤開手聳了聳肩，「所以，只剩下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是非常重要的。」林清接過了小蒼的話，笑得非常開心，「它意味著我對你最後的控制力，也就是，最後的威脅。一旦使用，我就會像使用完了三枚令咒的Master一樣，徹底失去對從屬英靈的控制權，隨時可能被反噬，所以，我不能輕易使用。」
「哼。」小蒼冷哼一聲表示不屑，但臉上興高采烈的得意表情怎麼看都沒有高冷的感覺。
「精彩！太精彩了！」林清一邊鼓掌一邊稱讚，臉上的笑容確實是因為開心而產生，「小蒼你真的讓我大吃一驚，你比我原以為還要更加有趣了~你的價值比我想象的更高了啊。你的分析完全正確——雖然我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但作為對你的表現的嘉獎，提要求吧。」
「提要求？」小蒼楞在了那裡，瞪著林清看了一段時間，疑惑的眨了眨眼。
「是啊，提要求啊。既然你吃定了我現在不能強迫你做事，拒絕了我讓你把繩子拿出來的要求，那麼，你總要有個目的的吧？想要我做什麼，你才肯把繩子拿出來？」林清非常耐心地給小蒼解釋著為什麼要向自己提要求，這對他來說是非常罕見的。
「啊，有道理啊。」小蒼愣愣地點了點頭，然後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個——解除寵物契約怎麼樣？」
「……如果我會答應這種條件的話，直接用最後一道命令讓你把繩子拿出來不就好了？」林清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搖頭道，「唉，小蒼，我還以為你終於學聰明了……結果只是因為一時衝動想要秀一下優越嗎？這種行為會導致什麼後果——哪怕是對自己有利的後果，你也不去考慮的嗎？說到底，你還是這個樣子，毫無進步啊……」
「咳咳。」小蒼有點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硬著頭皮反駁道，「如果我進步到最後變成了你這個樣子，那我寧可永遠都這樣毫無進步。」
「哦？」林清聽到小蒼的話，又咧嘴笑了起來，「好吧。那我們繼續討論剛才的問題——既然你沒有考慮過要求，就由我來提出報酬好了。小蒼，如果你拿出繩子讓我們下去，然後和我們一起行動，直到找到你本來在的那個隊伍為止，那——」
林清話說到一半，又停住了嘴，表情再次變得詭異了起來，瞪著死魚眼看著蒼白之炎。
「怎麼了？」小蒼趴在窗戶上，手中出現了一條粗壯的纜繩，一頭垂下，另一頭握在手裡，很吃力似的向裡面扯著，一邊四下張望一邊說道，「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就是想要秀一下我的智商，以免總是被你們這群自戀狂瞧不起而已。」
「……」林清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嘴角雖然勾起，但那笑容卻非常奇怪。
「現在，我秀完了，就要做我本來要做的事情了啊。」小蒼燦爛地笑了一下，「你看，不管從哪個方面看，我都毫無進步不是嗎？你的行為模式，根本就沒有影響到我。」
「……哈。」林清暢快地大笑一聲，「如果小蒼你不加上最後一句話，也許真的會像你說的一樣唉。總之，既然這樣，那最好——呃……」
林清說著，回過頭要去叫一直沒有說話的黃金天秤，結果發現，站在那裡的不只有默默地吃著棒棒糖的哥特蘿莉，還有另外兩個不認識的女人——最重要的是，那兩個女人還很親熱地手拉著手，貌似是一種不太正常的關係。
「我記得前幾章某些人還跟我說，哪有把對方扔到一邊，連對方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只顧著自己耍寶秀下限，跟別人扯淡的情侶來著？就算作為蘿莉控，你也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啊林清同學。」小蒼湊到林清耳邊，壞笑著小聲說道。
「閉嘴你這個廢物，一切都在我們的計劃之中。」林清嘴角上勾，幾乎嘴唇不動地小聲反駁，接著默默地念了起來，「唯一超出計劃的就是，這貌似是真的『真愛』陣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