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 惱火的尼爾

  兩天後的一個中午青龍神殿的祈禱之間，正聚集了五人，這三分別是青龍神殿的祭師長唐納修與大神官多米尼克，還有白虎神殿的祭師長達尼爾與祭師卡茲莫。


  地板上突然出現兩個魔法陣，魔法陣發出耀眼的光茫，下一刻，來自另外兩座神殿的兩位大神官同時出現在魔法陣的中央。


  「你們，終於過來了！」達尼爾發出感嘆，在這裡度過了三天的時間，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度日如年，每天都在擔心卡茲莫的事。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另外兩座神殿的大神官齊聲表示歉意，離開神殿不是說來就能來，他們手上有一大堆事情。說實在的話，神殿中最輕鬆的崗位就是祭師。


  「達尼爾，好久不見，還有唐納修跟多米尼克，不過很可惜，他也在這裡的話就全部人都在了。」


  「小卡，我們也好久不見了。」


  幾個人作了簡短的寒喧后，地板上的魔法陣再次發出光茫，下一刻，白虎神殿的大神官丹尼斯出現在魔法陣的中間。


  「不好意思，各位，我來晚了。」接著趕來的青年神官露出歉意的笑容，他看到在場的人，「你們都比我先到，不過，我有個好消息……」這句話還沒說完，魔法陣的光茫又一次出現，所有人都微微吃了一驚，還有誰過來呢？


  丹尼斯轉過頭去，看見魔法陣中即將出現的那張臉，他露出更深的笑容。


  「貝克大人！戴斯蒙大人！」


  ******

  尼爾坐在中庭里花壇旁邊的階梯上，只要一抬頭，就能將各種鮮艷奪目爭先奪放的鮮花映入眼帘，可是尼爾完全沒有這個心情。


  小男孩坐在那裡暗暗生著悶氣，沒過一會，小女孩來到中庭，尋找了一會，就朝著小男孩所在的地方走去。


  「尼爾！」


  夏麗呼喚著尼爾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


  當夏麗來到尼爾身邊，跟他一樣也坐在階梯上，在他面前作出揮手的動作，試圖喚回他的注意。


  「尼爾，你在生叔叔的氣嗎？」


  尼爾微微抬起頭，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那個混蛋！」


  「他回來了不是件好事嗎？」


  「他什麼都沒說，根本沒把我當回事！」


  「不管怎樣，我覺得他一定會好好向你解釋的，你比我更清楚他是個怎樣的人。」


  尼爾聽了夏麗的話，忽然沉默下去，沉默了大半天之後，尼爾動了動嘴，一字一字說：「……他是個騙子。」


  「騙子……？」夏麗一臉不解，不明白為什麼尼爾會這麼說，因為他太生氣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貝克叔叔是尼爾的父親，他們是一對父子，尼爾有理由生氣，但是，貝克叔叔有難以對尼爾解釋的原因，就像自己，就像父親無法把很多事告訴自己一樣。一直以來，夏麗都覺得這一點是尼爾與自己最像的地方。


  「算了，沒什麼！」尼爾站起來，轉身朝門口走去。


  尼爾真正氣憤的是什麼？對方的故意隱瞞？對方自作主張丟下自己不管？尼爾想不明白，他能想到的是，過去親耳聽見他說那一句話，他不是自己真正的親人，僅僅是養父。


  「等等我！尼爾！」夏麗立刻站起來，跟著尼爾一起離開。


  事情從早上開始說起，尼爾離開食堂后便在神殿里閑逛了一陣子，途中遇見一名騎士，騎士幫忙傳話。騎士告訴尼爾，大神官正在找他，尼爾馬上往丹尼斯的房間走去。


  尼爾敲了敲門，一時間沒有得到裡面的回應，心裡嘀咕著難道裡面沒人嗎？他又敲了幾下，嘴上喊著：「丹尼斯叔叔，我進來了！」


  尼爾正要扭動門的把手，開門進去，在他開門前，門忽然打了開來。


  「尼爾！」


  尼爾聽到這句熟悉的聲音，抬頭向上看去，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接著，尼爾愣了好一會，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臉頰微微的疼。


  「我不是在做夢？」


  「等等！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為什麼我不知道！」


  開門的人露出歉意的笑容，他正是尼爾的養父，這裡的前任大神官，前段時間把尼爾和夏麗丟在這裡不管不問的傢伙。


  他看著尼爾一臉誇張的叫著，臉上露出深深的愧疚。


  「抱歉，尼爾。」他轉過頭，「最近你們還好嗎？在這裡住的舒服吧？」


  「我要解釋！」尼爾朝他吼了起來，「我要聽你的解釋，不是你的道歉！！！」


  他撓了撓臉，對尼爾說：「總之，先進來吧。」


  「哼！」


  房間裡面，丹尼斯蹲在地板上搗弄著什麼東西，貝克領著尼爾過去，站在丹尼斯身後。


  「這是在做什麼？」尼爾問，「丹尼斯叔叔你要給我一個解釋，大叔他什麼都不告訴我，到現在還想隱瞞，我只能問你了。」


  貝克伸手放在尼爾的肩上，低下身軀，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噓！」


  尼爾偏過頭，瞪了他一眼，肚子里全部都是怒火。


  幾分鐘后，丹尼斯鬆開了手，他揉了揉雙腳，蹲下來的時間太長，腳都有些發麻。


  「完成了！」


  丹尼斯站起來，騰出位置讓給了貝克，「貝克大人，您看。」


  尼爾探過頭去，看見地板上有個類似魔法陣的東西，他看不太懂，不過還是知道大多數的魔法陣都是圓形的，地板上這個卻是四方形的。


  「這是什麼？」


  剛剛丹尼斯在地面上畫了好一會，就是準備這東西吧？這個類似魔法陣的東西並不大，大約只有丹尼斯一隻手臂的長度，寬度也差不多，看起來就像這個方形之中包圍了其它不少的形狀，圓形三角甚至是星形。


  「把它放下去吧。」


  「嗯，但是……這樣做真的成功嗎？」


  「你們！」尼爾真的生氣了，這兩個傢伙把自己叫來，他來了，進來之後，從頭到尾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好像沒自己的事，當自己並不存在一樣。


  貝克注意到尼爾的心情不太好，他轉身對尼爾說：「我們在進行一個測試，尼爾，你會是這場測試的見證人。至於是什麼測試，你看下去就知道了，這是幾百年裡，從來沒有人提出過的新的構想。」


  「什麼啊？又在瞞我！」


  「因為有些東西太深奧了，說出來你不會理解，所以我就簡單說說吧，我們現在正進行的是，遠距離聯絡的魔法，雖然通過魔法陣可以做到，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能夠將它縮小壓積成一個物品的基礎上還能任意移動。」


  「魔法？物品？任意移動？」


  「就是這個。」他拿出一個小小的白色珠子，就像是那些常見的珍珠，外表上看起來又不是珍珠，因為這顆珠子上面有許多顏色所組成的線條最後演變的圖案，說實話，尼爾看來看去都看不出這玩意有什麼價值。


  「我就放在這裡吧。」


  「我把魔晶石拿走了，看看它的反應。」


  「假如能夠跟戴斯蒙說上話就好了。」


  「一定能成功的。」丹尼斯信誓旦旦的說，「雖然我們目前還沒有針對影噬的強力又有效的辦法，在別的方面，沒有其他人能比的上達尼爾大人，他可是四方神殿中知識最淵博的！」


  「好了，相關的話不要提了。」貝克阻止了激動的丹尼斯，讓他不要繼續說下去，免的說出更多不能說的話。


  現在正進行的這項測試，從一開始是由達尼爾提出過的想法和實行的可能性，不過，達尼爾的想法很詳細，動起來手來始終把握不住，後來漸漸放棄了。達尼爾暫時把這個構思放棄，不代表其他人放棄，四方神殿中有人比達尼爾更執著，那就是青龍神殿的祭師長唐納修，唐納修不單純只針對影噬的研究，在另外幾座神殿里耽擱的想法他都很感興趣。


  一涉及這方面，唐納修的內心就不如外表那麼溫和。


  比如莉蓮手中的水之劍，唐納修就是做夢都想把它拆開看個仔細。


  神殿經歷了千年的傳承，創造了許多不可思議又十分神秘的魔法，比如魔法屏障，隱形魔法，轉換魔法，聲音魔法等等。在古時代，魔法的分類僅僅只有元素魔法，空間魔法這類特殊魔法是後來才發現，後面才有了空間魔法道具。


  在大陸的發展中，四方神殿起了一個不小的推動作用。


  神殿每一代都在研究，不是每代都能擁有出色的成果，在那些巨龍襲擊最亂的年代里，四方神殿將全部注意力放在怎樣討伐巨龍，如何令大陸繁榮的發展，這類的問題上。


  現在是和時代，一個和平的時代，儘管還有黑暗之物在潛伏著，但整體來說，現在的大陸真的相當和平。


  「不過，唐納修還是老樣子，不到成功的那天，就不會把東西搬出來。」


  「如果被他知道戴斯蒙大人在離開青龍神殿時把他房間里搜刮一番的事……」


  「他肯定會發火的。」


  「不知道哪個會倒霉，等等，這麼說來，是小卡吧？難道唐納修不知道戴斯蒙大人曾潛入過自己房間？」現任大神官思索了一會，順序似乎不對，這麼說的話，只有戴斯蒙曾悄悄回來過一次吧？那位大人一直都隱瞞著自己的行蹤，以他對神殿的熟悉，避開任何一個騎士都不難。


  「別考慮這種事情。」話題到此止住，貝克轉頭看到被晾在一邊的尼爾，尼爾滿臉被憋紅了。


  「你一直都是這樣，我討厭你，你眼裡只有那些所謂的重要的事！」尼爾終於待不下去，這兩個傢伙只顧著自己高興，沒把自己當作一回事。


  尼爾轉身迅速跑了出去，在他們沒有作出反應之前，門嘭的一聲用力的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