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 無法理解的話語

  「裡面什麼都沒有啊，為什麼要在這裡擺一個棺材？？」


  棺材的蓋被移開，裡面空無一物，尼爾站在一側，低頭用手背敲了敲這個石棺，什麼都沒有發生。


  「阿米可以告訴大家，這個東西什麼都沒有喔，只是一個普通的棺材而已！」


  「真是奇怪，為什麼要在這裡擺這種東西？」


  「阿米的主人啊，陰影法師的想法根本不重要啊。」


  「停停！我不想再被你說我過度好奇了，到止為止！」


  「快點走吧，這裡已經沒有發現了。」繼續待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塞繆爾催促其他人離開。


  尼爾轉身露出後背，沿著樓梯走下去，踏出一步的時候，肩膀忽然被人拉住了。


  「什麼？」


  側過頭去，在看到對方的臉之前，身體就開始往下墜落。尼爾被後面的人抓住肩膀，然後就像扔東西一樣被扔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尼爾正在往下掉落，以為自己會撞到地面，事實上什麼都沒有發生，因為在落地前的那一刻，尼爾再次被人抓住，被後面的人單手攬在腋下，就像對待一個物品。


  「搞什麼啊！放我下來！！！」


  視野一下子晃了過去，太快了，這種奔跑速度！


  「尼爾！！！」


  「喂！！！等下！！！」


  後面的人對看的這一幕都愣住了，驚訝了，等反應過來后，他們所在的位置已經落後了，他們還在上面！

  不過，光之劍反應最迅速，剎那間就衝出去，沖的飛快，沒過幾秒就來到尼爾附近，在空中改變飛行的軌跡，越過她的頭頂，擋住去路。


  「阿米可是不會把主人交給你的喔。」


  「你這傢伙快把我放下來！」


  尼爾不停掙扎，卻沒有掙脫開來。


  「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可惡！力氣那麼大！！」


  「煩死了！」


  約兒扭頭瞪了他一眼，這半分鐘的功夫，其他人也趕了過來，持著武器對峙。


  「看吧看吧，他們都過來了！」


  阿米叫嚷著，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尼爾！！」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們臉上都寫滿驚訝和不解，蘭斯握著雷之劍，往前走了一步，「你該不會真的是陰影連盟的人？陰影連盟派出來迷惑我們？」


  「站住！你們都想要這傢伙受傷嗎？」


  「阿米的主人才沒有這麼弱。」


  剛說完，阿米如同飛奔的光箭，襲向約兒。


  「等等！阿米！」


  「！！！」


  「……！」


  蘭斯剛想說這傢伙還沒回答這些問題，沒能成功阻止。


  阿米沖向約兒的瞬間，約兒竟躲開了，尼爾眼睜睜的看著阿米往這邊飛來，阿米的動作彷彿被放慢了許多倍，尼爾看的清清楚楚。然後，向前伸出了右手。


  成功了！

  尼爾抓住了光之劍，抓住了劍刃。


  「阿米！」


  瞬間，光之劍蒙上一層半透明的白光，鋒利的劍刃割破手的皮膚出現的傷口，都馬上恢復，這就是光之劍作為治癒的神劍的力量，雖然是個不起眼的小傷，但也證明尼爾和阿米之間的信賴。


  重新擺好握穩光之劍的手勢，光之劍向約兒揮動過去。


  動作不太順暢，這傢伙還在夾持著自己，不願放手。


  在近距離的時候，阿米有一個小小的招式，防不勝防。在那個小招式施展之前，尼爾下意識的緊閉上眼睛，接著，耀眼奪目的白光綻放開來，任何人都無法避開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睛。


  約兒自然也如此，不管這傢伙是什麼人，這個招式為尼爾爭取到幾秒的時間。


  約兒下意識把手鬆開了一點，眉頭緊皺，緊閉眼睛，意識到這只是一個障眼法，但尼爾已經發現她的動作出現破綻，指揮阿米砍向對方，才得已掙脫出來。


  「你這傢伙以為我是誰啊！」


  「你沒事吧，尼爾？」


  「不要緊吧！」


  其他人都跑到面前，將約兒團團圍住。


  「這傢伙膽子還真是夠大，居然挑尼爾下手，這是為什麼呢，阿米覺得很好奇？因為阿米的主人尼爾他看起來是個笨蛋？獃子？愣頭青？」


  「阿米！你在胡說什麼？變個方式責備你的主人？」


  「不是喔，阿米只是在誇獎尼爾而已！沒想到尼爾竟那麼容易被抓住，是不是沒有阿米和夏麗的提醒，尼爾就失去防備心呢？還有啊！阿米的主人明明可以掙脫的，居然還要阿米衝過去幫忙才能掙脫出來！真是違背阿米難得一次的稱讚，剛才那句『阿米的主人才沒有這麼弱』！阿米要收回來啊！」


  「我錯了！不要告訴夏麗，更不要告訴大叔他們，千萬別告訴老師啊！」


  「你們……」蘭斯有些無語，「不管怎樣，你現在已經逃不掉了，快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究竟是什麼人？失憶的理由果然是欺騙我們的嗎？」


  「啊啊，蘭斯，你先別說話，阿米還想說，這個世界上能夠欺騙迪倫他們的人基本不存在的吧。在迪倫他們面前，任何想說慌的人都無法說謊，謊話對他們是無效的。」阿米解釋了一下，這是四方神賜予他們一種特殊的魔法。


  約兒捂住眼睛，一聲不吭。


  蘭斯表示不解，「那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啊？」


  「在審判罪犯的時候，大叔們都會用這個魔法，如果是謊話，罪犯就會說不出任何的話，只能說真話。」尼爾補充說明。


  「總之喵！這傢伙是個騙子喵！」


  「維維安，別輕舉妄動的喵！」


  「喵？」


  不知為何，維維安覺得姬瑪看起來有點緊張。


  「真是，聽了好多廢話。」塞繆爾撓了撓後面的頭髮，「那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什麼可能？別賣關子了！」


  「阿米的主人啊，你仔細想想，這個魔法的條件是什麼？是同一種族的人啊，也就是說，能夠瞞過這個魔法的面前這名少女，和我們不一樣，不是人族喔！她挑上尼爾的原因，想想也能明白，阿米是最弱的神劍，阿米的主人還是一個沒有警惕心的傢伙，而且還有利用價值！」


  「不是人族的少女喔，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才不是沒有警惕心，只是一時覺得有阿米在的話就沒有問題……」尼爾的臉色變青了，說話聲變小，就像一個人在嘀咕著什麼，聽不太清。


  「喵？」


  維維安和姬瑪動了動耳朵，看了一眼尼爾，再轉過頭去，盯著約兒。


  「你有什麼目的喵！快交待喵！我們這邊這麼多人！你不是我們的對手喵！」


  維維安亮出鋒利的兩隻貓爪，擺出威嚇的動作。


  「你為什麼要欺騙我們，到現在我都不認為你是陰影連盟那邊的人。」露絲瑪憑直覺說話。她見過陰影法師，陰影法師身上有種特殊的氣息，就是那種偏向邪惡暴虐的感覺？總之跟正常人不一樣。


  露絲瑪歪著頭深入的思考，更加準確來講的話，應該就是陰影法師的眼神吧，他們的眼神比瘋子更可怕。


  「……」


  眼睛的不適感已經消失，約兒重新睜開眼睛，突然間，身上充滿殺意。


  「從見到那幅畫開始，還有從來到這裡之後，我決定了，果然不能讓你們活著離開。」


  「本來沒有想過要殺死你們，只是想著讓你當人質成為和四方神殿交涉的手段，把發生在無境之森的一切都當作沒有發生。」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改變注意。」


  不能留任何活口，絕不能讓無境之森是巨龍的棲息地的消息泄露出去。


  那天，她把遇見的所有陰影法師都全部解決了，剩下有幾個竟逃出去，沒能來的及殺死他們。


  約兒試圖用平靜的語氣說這些話，可這也掩蓋不了她身上散發的殺意。


  他們已經知道她不是人族了，這個秘密當場被揭開，也就沒有必要留他們活口。


  「礙事。」


  她抬起右腳，邁了一大步，向前踹去，站在面前的尼爾並未來的及抵擋，甚至連她的動作都無法看清，在百分之一秒里就被踹飛，踹出幾十米之遠，吐出很多血來。


  「呃……好痛……」


  其他人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直到聽見阿米慌亂的叫喊。


  「尼爾！！！」


  光之劍在尼爾被踹飛的那刻就從緊握的手裡鬆開而掉落下來，就像一轉身的時間，從手中脫離，想要努力去抓住，怎麼也抓不住，就被約兒奪去。


  奪去光之劍，約兒再次把目光放到雷之劍身上，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伸手搶走雷之劍，同樣把蘭斯往另一個方向踢開，讓兩名屠龍騎士分開。


  「唔！！！」


  蘭斯剛想伸手把雷之劍撥出來，對方的動作比自己更快，搶先奪走了神劍。然後，肚子一陣劇烈的疼，身體急速往後飛，蘭斯也吐出了一口血，倒在一邊。


  「你……！」


  塞繆爾驚愕的看著她，身體不由顫抖，這傢伙……連半分鐘都不到就……不不，她究竟有多大的力氣，一腳就把人踹的那麼遠……


  這個時候，其他人都下意識的往後退，沒有勇氣再接近一步。


  「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遠處，尼爾一手按著肚子，一手抹掉嘴邊的血，吃力的站了起來，勉強自己往前走，狠狠的瞪著約兒，聲音變的虛弱，「把阿米還給我！！」


  走了幾步，尼爾感覺實在受不了，不單純是內出血，是嚴重的內傷。光之劍的屠龍騎士險些跌倒，還好用手撐住，才沒有倒下。不過，撐在地面的手很快就沒力了，尼爾只能咬著牙，勉強自己重新站起來，努力的站穩。


  尼爾身形歪歪斜斜，摸了摸手上的魔法指環，從空間道具里拿出幾個治癒捲軸，把它們全部用掉，蒼白的臉色才恢復一些。


  「我說，把阿米還來！！！」


  尼爾不知畏懼，被她第二次踹走的人是蘭斯，如今蘭斯已經暈了過去，沒能起來。現在，只能靠尼爾一個人了。


  看著他這邊跑來，約兒移開視線，看向其他幾人，他們很緊張，又很害怕。


  他們在往後退，沒有上前硬拼，在商量著怎麼做嗎？這麼想著，約兒露出一個冷笑。


  「阿米說啊，你不要欺負阿米的主人啊，再來一腳，尼爾他就真的會死。就算人族的身體素質再強，也強不過你。」被約兒搶走的光之劍繼續說了，「小雷，你的主人在那邊躺著，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再放任下去，很可能真的會死喔，到現在你連一句話都不願了嗎？」


  「……我已經經歷太多這種事情了，每一任的主人到最後都會死，每次都會目睹他們死的情形，想忘也忘不了。」


  「所以，你就心甘情願的接受？忍耐？」


  「……」


  「這是使命。」


  「把阿米還給我！！！」


  尼爾已經快衝到面前，離約兒還有十幾米的距離，手裡拿著一個魔法捲軸，向她扔去。


  他扔出來的魔法捲軸是一個五階的火系魔法，一個巨大的火球，火球帶著熾熱的溫度，就算相隔十幾米遠，也能感受到那極熱的溫度，彷彿再走前一步，身體就會燒著。


  巨大的火球吞噬了約兒，尼爾站在那裡，注視著火焰猛烈的燃燒。


  其他人也看到這一幕，紛紛過來。


  「你就這麼……！太蠢了！」


  塞繆爾抓住尼爾，罵了一句，不知道在責備什麼。


  「神劍不會有事吧？」


  「不會，它們對魔法的抵抗力是我們的一百倍，一個中階魔法對它們來說只是撓撓癢這種程度。」尼爾鎮定的看著，有些懊惱，早點把魔法捲軸拿出來的話，就不用挨這麼一腳，太疼了！結束這次行動，尼爾恐怕要養傷一段時間，治癒魔法只是緊急的手段，不代表身體真的恢復。


  「對了，我去看看他，他肯定也傷的不清。」


  「治癒捲軸還夠用嗎？」


  「沒關係。」


  露絲瑪離開了，往蘭斯那邊走去，隱約地，大概是直覺的關係，她往後面看了一眼，那傢伙有那麼恐怖的力量，會這麼輕易的……


  露絲瑪不敢想下去了，害怕接下來的想法會變成事實。


  被火球砸中的那個瞬間，約兒被火焰吞沒的那一刻。


  她聽見了神劍的聲音，打算直接撲滅這些火焰的，但是，她改變主意了。


  因為，光之劍阿米問了她一句話。


  「巨龍之子，你來到這裡究竟是想要尋找什麼？」


  這句話，令她震驚了，強烈的震驚。


  「……阿米。」


  「不要阻止我，蕾妮，我們已經熬過一千年了，什麼該說的，什麼不該說的，阿米我都有分寸。」阿米接著說，「包括我在內，還有蕾妮，所有神劍都知道巨龍之子的事，還有無境之森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為了不引起混亂，我們沉默了一千年。」


  「這些時間，即漫長又痛苦。」


  「答應我，這一任的巨龍之子，放過他們，阿米我會告訴你最想知道的那件事。」


  「你真的……知道！我……我要找到我的兄弟……」


  「等下！阿米，你犯了忌諱，我們作過約定，那件事絕對不能說的！」


  「都到這時候了，沒必要說這種話了，一直以來我們都避免和巨龍之子接觸，這種事也應該到頭了。阿米我保證，蕾妮可以告訴你另一名巨龍之子的所在地。」


  「……我不會說的。」


  「蘭斯會死啊，你不能拒絕的，蕾妮。」


  「我可以給一分鐘你思考，現在，我想問另一個問題，光之劍，你為何會知道這麼多？」


  「是呢，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呢？」


  ……


  …………


  ………………


  火焰消失了，站在那裡的人，沒有以他們想象的姿態出現，有人震驚，有人卻奇怪的鬆了一口氣。那名紫發少女，約兒站在那裡，全身完好無損，連一點被燒著的痕迹都沒有。


  「哎呀！看來你們太吃驚了！」


  阿米叫了起來，「都怪尼爾動作太快，害阿米嚇了一跳，用了防護魔法擋住這些火焰！」


  「哈？什麼跟什麼啊！」


  尼爾的腦筋轉不過來，難以理解阿米會用魔法庇護這個傢伙。


  [我們始終遵循四方神的意志，就這樣而已，和你一們，我們都在追尋著四方神的蹤影，這些消息，只是這麼得來。我們啊，還有太多太多不知道的事]

  約兒微微低頭，看了一眼光之劍。


  還有雷之劍，到最後，在火焰消失之前，雷之劍還是說了出來，說出那個地點。


  「這傢伙不是普通人啊，沒想到還是一個隱藏實力的魔導師，哎呀，令阿米覺得好意外！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阿米大聲嚷嚷，「她下手真是不知輕重，還好剛才阿米和小雷費了一番口舌才她放棄對你們下手的這個想法。」


  「等一下，阿米你在胡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講什麼！」


  「字面的意思，以尼爾的智商不會那麼容易明白，這是大人之間的對話啊，把迪倫他們找來吧，讓阿米親自解釋，迪倫他們一定會明白的！」


  「喂！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這傢伙剛才把你們搶走了！還想殺死大家！我不能接受，為什麼態度變的這麼快！！」尼爾瞪著眼睛，都快急壞了，為什麼阿米突然會改變說辭？


  完全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