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賊人相惺
赫連函的聲音一出,這下好了翻找東西的蒙麵女子,左右看了一下,抬頭目光直逼房梁,看見房粱上的慕一鳴,瞳孔一緊,隨即當機立斷,往阮橖長生的幔簾處閃了過去。
幔簾一掀,跟阮橖打了一個照麵。
阮橖麵容堂而皇之的暴露在人家的目光之下,不見慌亂,還露出一抹淺笑,伸手搖晃打招呼道:“好巧啊,我這裏有位子,一起躲躲?”
說著還挪動著位置,讓出一條縫來,那條縫隙正好可以供一個人躲。
女子二話沒講,鑽了進來,阮橖手中的銀針早已準備好,不過瞧這女子的眼神,不像十惡不赦的壞人。
三個人大氣不敢喘一個,就聽見赫連衍不急不緩的聲音從外傳來:“父皇給孤半月的時間,查找大理寺被劫一案,眼瞅著已經過去了十日,孤心裏著急啊!”
赫連函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心裏著急萬分,想著阮橖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給阮沁兒續接手指頭,竭力壓著心中的焦躁,“太子皇兄著急,趕緊去查找凶手,來晉王府也不可能找到亂臣賊子慕辰東啊!”
赫連衍仍舊風情雲淡:“孤這些天思來想去,大理寺被劫那一天,是三弟派人捉拿的劫犯,三弟是最直觀看到劫犯的人,三弟要不要再想一想,那些賊子們有什麽特色?”
赫連函想著這一尊大佛趕緊走,張口就道:“上次我已告訴太子皇兄,那些賊人不止一個,武功極高,有預謀有計劃的劫持慕辰東,一直追到街西邊拐角的藥鋪,就不見了他們的蹤跡!”
“原來是這樣!”赫連衍說著隨手推開了書房的門,赫連函心突地一跳一下,還沒來得及阻止,赫連衍緩緩地跨入進去,不留痕跡的環顧了一周。
阮橖敏銳的察覺他的眉頭細微的跳動了一下,不用猜想他知道她們在這裏麵,這個人精明的動了動鼻子,就能猜得到他們在書房。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猜得到除了他們還多了一個人。
赫連函硬著頭皮跟著赫連衍走進來:“的確如此,太子皇兄,賊人特別狡猾,這些日子我沒事都在街上巡視,也派了人暗中調查,卻沒發現賊人的蛛絲馬跡!”
赫連衍眨了一下如刃的鳳眸,徑自走到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隨手不留痕跡的拂掉從房梁上落下來的灰塵,手肘撐在桌麵上,手掌托著下巴,道:“三弟最近天天在街上巡視?孤怎麽聽說,三弟最近要抬一個妾為妃,這怎麽有空去街上了呢?”
“坊間傳聞,不得當真!”赫連函內心是抓狂的,姑母分明是告訴他,赫連衍什麽都知道,他現在又在他的麵前裝著什麽都不知道,故意拿話來冷嘲熱諷打他的臉。
“太子皇兄,不要被坊間傳聞所騙,妾就是妾怎麽能變成正妃呢?肯定是哪個不要命的亂嚼舌根子,敗壞臣弟名聲!”
赫連衍恍然:“事理應如此,孤前些日子去酒樓,還在跟別人爭論,晉王不可能做出這些寵妾滅妻之事,那些人還不相信,果然刁民在民間,個個吃飽飯了,閑的沒事幹,盡說些皇家的閑話!”
赫連函被他的話臊得臉色發青,唯諾稱是:“太子皇兄明鑒,下次碰見這些刁民說這些閑話,對他們不用客氣,直接抓回去打板子,就好!”
“直接抓回去打板子?孤不是罔顧律法法了?”赫連衍眼眸顏色一深,變得淩厲了起來:“三弟,你明知道孤現在手掌大理寺,還讓孤知法犯法?”
赫連函連忙拱手做輯:“太子皇兄錯怪,臣弟不敢!”心中著急萬分,不斷的想著,他怎麽還不走,說這些沒邊的話,在這拖延時間做什麽?
“你有什麽不敢的呢?”赫連衍眼睛餘光看向阮橖,終於察覺到了不對,緩緩的站起來:“無風不起浪,晉王妃生死未卜,坊間就這樣的傳聞,要是沒有人授意,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傳你晉王的慌?”
輕飄飄的聲音,就像一根刺一樣,紮進赫連函身體,讓他無法用言語來反駁,隻得道:“回稟太子皇兄,王妃已經回來了,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赫連衍順著坡子問道:“回來了?看來孤這一趟來的很值,孤去詢問晉王妃兩聲,對賊人可有印象!”
赫連函現在根本就不知道阮橖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在哪裏,他從國色天香園回來,就聽見阮家二房,說,那不知廉恥的女人去換衣裳去了,找了一圈沒找著。
轉念一想,那不知廉恥的女人會不會趁他不在,加快速度回晉王府,對阮沁兒不利,他隨即就趕回來。
誰知他剛踏進晉王府,就聽見府中的管家,說太子殿下已經去了書房,他就馬不停歇地趕來,正好堵住太子在書房門口,可他還是進了書房。
“太子皇兄,萬萬不可!”赫連函連忙跟在他身後出口製止,他隻是想讓他走,沒有想讓他去見阮橖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赫連衍轉頭目光掠過一下阮橖藏身之地,幽幽地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以抓住賊人找到慕辰東為主,避嫌之事,有三弟在場,旁人說不得閑話!”
赫連函差點咬碎一口白牙,他還沒見到那不知廉恥的女人在哪,上哪去找人?
赫連衍自然而然看出他的為難,見他沒說話,張口道:“三弟莫不是把晉王妃藏起來了,不讓孤見著,孤半月之後破不了案,父皇怪罪下來,是三弟樂意看到的結果?”
這麽大一頂的帽子壓下來,赫連函越發憋屈的難受,匈口堵著一大口氣,悶悶的說道:“太子皇兄情,臣弟派人去尋找王妃!”
赫連衍滿意的點了一下頭,沒有在為難他,抬腳跨出了書房,房門被赫連函關上的那一瞬間,屋子裏的三個人頓時呼了一口氣。
隨即這口氣還沒喘勻,阮橖和那女子同時出手,房梁上的慕一鳴飛躍下來幫助阮橖。
蒙麵女子武功不弱,阮橖三腳貓功夫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好在慕一鳴跟她棋逢對手過招。
兩個人在不大的書房裏,打的如火如荼,差一點把書房裏的筆墨紙硯全部給摔了,也沒分一個高低上下。
阮橖見狀不好,連忙壓著聲音道:“你們兩個都住手,別引來了人!”
兩個人迅速的分開,慕一鳴站到了阮橖身邊,手中的劍始終沒有拔下來。
阮橖這才知道木一鳴根本就沒有用十成的力氣,所以跟那蒙麵女子打了個平手。
她隨即行了一個江湖禮,自報家門:“阮橖,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蒙麵女子眼神一凝,拱手回禮道:“原來是晉王妃,在下眼拙,還請晉王妃恕罪!”
阮橖接下話,再次詢問:“敢問姑娘高姓大名!”
蒙麵女子躊躇了片刻:“於澄安給晉王妃問禮了!”
阮橖聽到這名字倒沒有覺得特別,倒是慕一鳴微微一動越發的警惕的看著於澄安!
“不知姑娘在尋找什麽?”阮橖目光鎖住她不放過她任何意思眼神變化。
於澄安警惕性極高,反問道:“不知晉王妃又是在尋找什麽?”
阮橖嘴角一勾:“一封休書,姑娘竟然聽說過我,就應該知道晉王心不在我身上,他早就寫好了一封休書,可因種種原因,不願意把休書給我!”
於澄安眼神微妙的變化了一下,從慕一鳴的臉上掃過,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晉王妃女中豪傑,澄安佩服,實不相瞞,我是過來偷盜的,初來京城手頭比較緊,聽聞晉王府財大氣粗,就想過來碰碰運氣!”
這話明顯是假的,阮橖豈會聽不明白,隨手從頭上摸下珠釵一丟,丟給了於澄安:“姑娘這個朋友我交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書房的東西就別動了,下次趁夜黑風高之時,還是去劫王府的庫房吧,好東西都藏在庫房裏!”
於澄安心裏咯噔一下,就知道自己隨口的謊言,別人不相信,也不戳穿,還給她一個高高的台階下,當下接過珠釵,抱拳道:“多謝晉王妃提醒,下回偷的東西,一定孝敬晉王妃,告辭!”
說完隨即轉身,幾個快步奔向門邊,小心翼翼的拉開房門閃身而出。
慕一鳴想追被阮橖用手扣住了肩頭,“我有辦法找到她在哪裏,你不用大白天的鋌而走險跟蹤她!”
慕一鳴回轉身體,麵帶一抹害羞:“姑娘,於澄安明明誤會我與姑娘,為何姑娘不與她說清楚?姑娘的名聲……”
“不打緊的!”阮橖不在乎的笑了笑:“大家都是說謊的,誰也沒比誰高大,無所謂!”
慕一鳴眼睛頓時一暗,對眼前這個貌美驚人的女子,心中升起了一抹奇異的感覺,這是他在上京關從來沒有人給過他的感覺。
阮橖不知道他這些心理變化,慢悠悠的渡到門邊,拉開一道門縫,確定外麵沒人,閃身出去。
赫連函問了一圈,得知阮橖已經回來,可在偌大的晉王府就是找不到她的人,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心裏不由自主的暗罵,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淨給他找麻煩。
赫連衍帶著曾中曾南悠悠然然的在晉王府的花園裏逛了起來,根本就不急於破案,像是遊園的樣子。
赫連函額頭上的冷汗,一顆一顆往下落,正當他開口想要告訴赫連衍,阮橖還在國色天香園的時候,就看見伺候阮橖的貼身侍女冬初氣喘籲籲匆匆跑來:“王爺,大事不好了!”
赫連函眉頭一跳:“你能有什麽大事不好了?”
冬初喘氣不勻稱地說道:“王妃在柴房給沁夫人續指,誰知沁夫人不知好歹打了王妃,還把自己的斷指給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