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抓刺客了
赫連函身上被吐上鮮血,眼神陰沉,伸手就要扯過昏迷不醒的阮橖。
於澄安身體一側,赫連函手抓在了她的肩頭,大怒道:“小小的婢女也敢阻攔本王?”
於澄安江湖中人帶著野性,肩頭猛然被抓的生疼,火氣自然小不了:“誰阻攔你了?沒看見她已經吐血昏迷了嗎?你的愛妾是人,你的王妃就不是人了嗎?”
赫連函一怔,隨即斥責:“本王做事還輪不到你小小的婢女在這裏插嘴。阮橖,本王知道你是裝的,還不趕緊醒過來,沁兒要是出現任何事情,本王唯你試問!”
阮橖除了嘴角往下冒血,雙眼緊閉,回應不了他半聲,他瞬間心裏煩躁暴怒起來。
“王爺,王妃突然之間吐血,您不給她找大夫也就罷了,您還在這裏阻止我們帶王妃回王府,你是不是想讓王妃死,故意這樣做的?”於澄安言語犀利的質問他:“還是說,王妃突然間中毒,王爺是有所知的!”
一旁的冬初嚇得肝膽戰栗,手腳冰冷,她萬萬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叫花子,竟如此維護王妃。
“給本王滾,死了不必通知本王!”赫連函見阮橖臉色蒼白不醒,甩袖冷哼離開,小小的婢女,他不屑與她計較。
於澄安見他一走,叫冬初:“發什麽愣啊,趕緊的把她搬到轎子裏,去請大夫啊!”
冬初這才如夢初醒,架起了阮橖另外一隻手,阮橖重量卻全部在於澄安身上。
就連坐進轎子裏,於澄安也做了她的躺椅,給她依靠,轎子抬起,搖搖晃晃。
於澄安摸了摸她的鼻息,喃喃自語道:“帶毒的茶水明明我已經換掉了,為什麽你還會中毒啊?”
“你中毒為什麽阮沁兒那個女人也會中毒啊,難道現場還有第三人,兩杯茶都有毒?”
於澄安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努力的回想她換掉茶水的過程,沒有任何環節出錯,她明明把茶水換掉了,而且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既然換掉了為什麽還會中毒?
“隻有一杯茶裏有毒!”阮橖雙眼驟然一睜:“你換掉那杯帶毒的茶水,被阮沁兒喝了!”
於澄安脖子哢嚓一聲響,艱難的扭過來,看著本應該靠在她肩頭上的阮橖,已經離開了她的脖子,目光如炬的盯著她。
“那你是怎麽回事?”於澄安下意識地問道:“你氣息不穩,口吐鮮血,就是中毒的症狀!”
阮橖隨手把頭上插的海棠花,拿了下來,搖晃了一下:“海棠品種無數,鐵海棠有毒,再加上你也知道茶水裏麵有毒,兩個都混合一下,就造成現在的狀態!”
“那你有沒有事兒啊?”於澄安盯著她手上已經不再嬌豔的海棠花,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海棠有毒。
“當然是中毒,沒有到達昏迷的狀態!”阮橖目光灼灼:“阮沁兒那就說不準了,我給她下的毒,沒有幾個人能解得開!”
“你弟弟到底給你下的什麽毒?”於澄安有些敬畏阮橖,明明她換了杯子,那怎麽會在這麽快途中又下毒呢?
阮橖緩緩的勾唇一笑:“小孩子還能下什麽藥,不過尋常的耗子藥罷了!”
“看你也蠻在乎你那混蛋弟弟的!”於澄安仿佛吃了雄心豹子膽的說道:“你就不怕阮沁兒中毒之後,晉王查到是你弟弟所為,你弟弟不就倒黴了?”
阮橖身體往轎子上一靠,軟軟的恍若沒有任何力氣:“如果他倒黴,我的血不就白吐了嗎?”
於澄安眨了眨眼:“你的意思你是故意的,故意口吐鮮血昏迷不醒就是要轉移晉王懷疑你弟弟下毒的心?”
阮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顯而易見的事情,不過得謝謝你,沒有你,我也下不了毒,手腳很快,記得沒事教我幾招!”
於澄安心裏嗬嗬兩聲,虧了自己還以為她要死了,擔驚受怕她死了之後自己出不了京城,合著自己壓根就是在她的算計之中。
她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眼前這個小女子能和太子交好,就不是等閑之輩。
抬轎子的人走得飛快,不到半個時辰就回到了晉王府,阮橖假裝昏迷不醒的樣子,被搬進了東苑。
大夫也到了,大夫給她把脈,直搖頭,冬初嚇得都哭了:“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家王妃,千萬不能讓我家王妃出事啊!”
大夫是府中的府醫,站起身來道:“王妃身受劇毒,我醫術淺薄,無法救治,你們還是速速稟明王爺,去太醫院請太醫!”
冬初怕的眼淚都出來了:“王爺現在不在晉王府,該如何是好?”
“那就去找呀,性命攸關的事,豈有不著急之理?”府醫看似著急,其實一點都不著急。
阮橖適當的悠悠轉醒,滿目的虛弱看著府醫:“我沒事兒,多謝府醫相救!”
府醫一愣,不可置信:“你明明身受劇毒,就是一個將死之人,怎會沒事?”
“你說誰是將死之人?”於澄安伸起腳一腳踹在他的腿肚子上,府醫一個吃痛撲通一下跪著的床邊,手臂被於澄安扭到了背後,“說,誰是將死之人?”
府醫胳膊痛得渾身哆嗦:“沒有人是將死之人,是奴才弄錯了,王妃饒命啊!”
阮橖故作驚訝:“原來你是弄錯了,既然醫術如此不行,那還做什麽府醫?亂棍打死也罷?”
府醫嚇得肝腸寸斷:“王妃饒命啊,奴才錯了,奴才重新給王妃把脈!”
“不用了!”阮橖淡淡的拒絕他,無波的眸子看著他,給他提建議道:“你去阮丞相府,沁夫人症狀與我的相同,你好心的去給她醫治,王爺一定重重有賞!”
府醫心中警惕起來:“沁夫人跟王爺在一起,受傷中毒,王爺一定會給她最好的救治,奴才醫術淺薄,去了王爺也不一定信任!”
阮橖冷笑了一下,隨手甩給於澄安一粒藥丸,於澄安拉起府醫的手臂,迫使他的頭往上昂,隨即扣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了嘴,把手中的藥丸塞進去,扣住他的嘴,直到看見他把藥丸吞下去,才鬆開手。
府醫得到自由用手摳著嗓子,可是扣不出來吃下去的藥丸。
“別白費力氣了,照我說的做,我不會要你性命!”阮橖麵色沉靜的開口,冰冷的聲音帶著威脅:“若不照我說的做,三日之後你肯定爛腸穿肚而亡!”
府醫抖若篩糠,於澄安鬆了手,他就癱軟在地,磕頭:“王妃饒命,奴才這就去做!這就去做!”
“那還不趕緊滾!”阮橖不客氣的說道。
府醫嚇得連滾帶爬的離開東苑,直奔阮丞相府。
於澄安狐疑的問道:“府醫去了也沒有用,你讓好去做什麽?”
阮橖神秘的一笑:“你不是想離開京城麽,正好我也想離開京都,中一樣的毒,解毒的藥又在別處,你說咱們是不是光明正大的離開京都呢?”
“啪!”於澄安一拍腿:“你所言極是,按照晉王對那女人的寵愛,一定會把你帶上,讓你做一個藥人!”
阮橖笑而不語,她要的就是這個。
府醫去了阮丞相府,把中毒的症狀說了一遍,赫連函就抱著阮沁兒匆匆回府。
宣了太醫,太醫過來診斷跟府醫出入的不大,中毒,毒性不難解,但是需要找一味草,一味草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挖出來之後一天就失去了它所有的藥性。
說白了,就是要現挖現吃,方得效果,而且一味草長在衡陽城外一百裏的石鼓山。
赫連函不相信阮橖,特地讓太醫也給她把的脈,確定了,一刻也不想在東苑裏多呆。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人敢在阮丞相府對她們下毒,而且隻有她們兩個中毒,旁人一丁點事兒都沒有。
當天夜裏,他秘密的找來了阮明堂,阮明堂剛到的清香園,阮橖剛剛趴在牆頭上,還沒有趴穩,後頸一重,被人拎坐在牆頭上,愕然的看著已經在牆頭上做好的人,“你武功這麽高,當初怎麽受傷的?”
她很想說你是鬼啊,走路沒個聲響,話到嘴邊轉了個方向,萬分不解,他能輕飄飄的來到晉王府當初怎麽能受那麽大的傷?
赫連衍眼光如刃流轉,衣袍隨風飄蕩,不像來偷聽做壞事兒,倒像閑庭信步賞月。
“孤不會武功,隻會逃跑的輕功,孤怕死!”
阮橖對著他呲牙:“你猜你說的我信不信?”
看著如白玉的牙齒,赫連衍眼神暗沉了一下:“孤猜你不相信,可你又不得不信,今天你中毒,是故意的?”
“有意的!”阮橖不隱瞞坦蕩的說道:“我弟弟要去石鼓書院讀書,我要送他過去,省得路途遙遠,中間出現差錯!”
赫連衍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眼中的光亮帶著一絲寵溺:“孤還以為你撂爪子,抓傷別人不會讓自己折進去,孤真是大看你了,你是拿自己玩兒呢!”
腦門被彈出紅印子,阮橖伸手柔了柔:“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是動口又動手的小人,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你現在趕緊走,不然的話我就叫人了,我倒看看,你和禦前帶刀是為誰厲害!”
赫連衍挑唇輕笑,自信滿滿:“你不會叫的,你若大聲叫喚,你自己不也陷入被動?”
阮橖嘴角一抿,雙手一推,自己身體向下傾去,緊接著聲音嘹亮:“有刺客,抓刺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