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中毒已深
阮沁兒嚇得魂飛魄散,哆嗦的叫著赫連函:“寒哥哥,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毀臉,寒哥哥救我!”
“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救你什麽?”鬼煞一巴掌呼在她的額頭上:“小女娃子隻會狐假虎威,一點都不務實,不給你一個教訓,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阮沁兒雙眼陡然睜大,額頭被拍過的地方,瞬間裂開了細小的口子,口子裏滲出鮮血,不大一會兒,整個漂亮的臉就像被血糊了一樣。
赫連函滿眼心疼,掙紮的青筋暴出,卻是起不了身,隻得費力看向站著的赫連衍,“太子皇兄,你怎可縱容自己的侍女,傷害於我和我的夫人?”
鬼煞大掌一轉,落在了赫連函臉頰上,瞪眼:“是我要殺你,跟人小俊俏娃娃有什麽關係?”
赫連函被打的頭昏腦脹,臉上又奇癢無比,看著居高臨下事不關己的赫連衍,心中不甘的火焰熊熊的然燒起來:“太子皇兄,我和你一起來到石鼓書院,我若有什麽閃失,父皇查起來,太子皇兄難辭其咎!”
赫連衍居高臨下垂目看著他:“你是在威脅孤了?”
“臣弟不敢!”赫連函聲音帶了一絲抖:“太子皇兄,請太子皇兄,三思而行!”
赫連衍嘴角一勾,視線落在了阮沁兒身上:“孤早就跟你說過,自己的夫人看管好,不然的話惹禍上身,沒人救得了你!”
說到底歸功一切都是阮沁兒仗著自己的身份不尊重他人,碰到軟的也就罷了,碰到硬的誰會給她麵子。
更何況,眼前這個人是鬼煞,江湖中鼎鼎有名的毒醫,這樣被他小懲,沒有丟了性命,已經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太子殿下,晉王是您的親弟弟啊!”阮沁兒眼淚湧現了出來:“你怎可聯合他人傷害自己的親弟弟?”
赫連衍眼中湧現一絲輕蔑,一抹薄涼滑過嘴邊:“不自愛之人咎由自取,三弟,你要如何與孤無關!”
阮橖不留痕跡的對鬼煞擠了一個眼,而後站了起來,站在了赫連衍身側。
鬼煞手中藥粉翻落,緊接著一片枯黃的樹葉拍在了赫連函臉上,拍了拍手,對阮橖笑嘻嘻的說道:“小俊俏娃娃,咱們走吧!”
阮橖俏皮的一笑,“走!我請你吃烤魚去!”
赫連衍自然不會在這裏逗留,麵色有些冷寒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跟個死屍一樣赫連函,轉身跟著他們走了。
他們走了沒多大一會兒,赫連函和阮沁兒所在的地方爬滿了蛇蠍蟲蟻,這些蛇蠍蟲蟻圍繞著他們,向他們一步一步的逼近,最後全部爬在了他們的身上。
遠遠的望去,看不見人,隻看見一堆蛇蠍蟲蟻。
三個人行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就碰見十多個穿玄衣半蒙麵之人,他們見到赫連衍,齊刷刷的跪地請罪:“屬下護主不利,請殿下責罰!”
赫連衍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自己領罰去!”
說完越過他們,繼續前走。
直到一個半時辰之後,他們才走出山間,到了石鼓山下一個小鎮上。
去了落腳之處,阮橖就看見本在石鼓書院的阮瑜洲被關進一個廢棄的房屋之中,身體蜷縮,抱著腿,躲在房屋的角落,滿眼睛驚慌受驚的獸。
阮橖挑了挑唇角,把臉上的人皮麵具一揭,跨了進去,拉過一個破舊的凳子,坐在了他的麵前。
阮瑜洲聽到動靜,有些木訥的抬頭,“姐姐?”
“啪!”阮橖隨手甩了他一巴掌,把他的身體甩趴在地:“你還知道我是你姐姐?你推太子殿下進懸崖的時候,你怎麽不知道我是你姐姐?”
用盡力氣的一巴掌,讓阮瑜洲嘴角打流血了,耳朵嗡嗡作響,要從地上爬起,跪在了阮橖麵前:“姐姐,我鬼迷心竅,我一點都不想死,姐姐你救我,真的不想死!”
“你不想死?”阮橖恨鐵不成鋼道:“你以為父親是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能比得過太子?”
“你以為赫連函是晉王,太子殿下死了之後他就能上位?他就算上位跟你有什麽關係?你隻不過是一個庶出,還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庶出,你口中的姐姐,阮沁兒覺得她把你當成弟弟嗎?”
“天真也有個限度,你倒是圖一時痛快,把太子殿下推到懸崖之中,然後呢?然後你像個傻子一樣,連太子殿下的隨從你都逃不過,阮沁兒救你?你連她的麵都見不著吧?”
阮瑜洲頂著半張微腫的臉,眼眶紅了,跪趴過來,雙手握著阮橖的膝蓋:“姐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圖一時痛快,把太子殿下推到懸崖!”
“你救救我,我還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隻要你救我,你讓我做什麽都行,我往後都聽你的!”
“你往後都聽我的?”阮橖接話道:“在你的心目中你的母親是林素珍,你的親姐姐是阮沁兒,而不是我阮橖!”
阮瑜洲這兩日每日活在惶恐之中,沒吃沒喝沒有人捧著他,有的隻是恐嚇,太子殿下的隨從,不斷的告訴他,隻要太子殿下出任何事情,阮家不但要誅九族,他還得片片淩遲。
“不,你是我的親姐,你是我血濃於水的親姐!”阮瑜洲眼淚滾落,害怕到了極點,在她膝蓋上的雙手轉了個彎,緊緊的抱住了阮橖的小腿:“姐姐,我不要被淩遲,他們說要把我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要割幾千刀!”
阮橖一丁點都不心疼他,隻覺得此次不給他一次教訓,他不知天高地厚,下回不知道衝撞誰。
“幾千刀?”阮橖把他的手掰離自己的腿,一腳直接踹在他的匈口:“不隻幾千刀這麽簡單,還會把你的骨頭敲碎,挫骨揚灰了!”
阮瑜洲被踹的身體向後仰起,瑟瑟發抖,眼中滿滿恐懼,鼻涕流到嘴裏,都顧不得擦拭:“姐姐,你是我血濃與水的親姐姐,你不會眼睜睜的看我這樣去死,是不是?”
阮橖站起身來指著他道:“我不會眼睜睜的看你去死,那得前提太子殿下無事,太子殿下一旦有事,你我誰也跑不掉,自己好好在這裏反省,什麽時候,確切知道自己的錯,確切知道自己認賊做母,確切的知道誰對你好,誰對你壞的時候,你再來找我!”
“姐姐!”阮瑜洲聲音滿滿的戰栗叫喚,卻叫喚不住往外走的阮橖,她一走出去,破舊的房屋門就被人關上,站在門口停留的赫連衍,看著她氣勢洶洶,故作驚詫道:“當成心肝寶貝的弟弟,你就這樣讓他在此了?”
阮橖側目皺著眉頭看著他:“不給他一次教訓,他怎麽知道什麽人該惹,什麽人不該惹,更何況讓你出手還不如讓我自己出手!”
赫連衍身體一傾,湊近了她,兩人呼吸彼此交匯,近的隻要另外一個人再上前一步,兩個人的唇就能吻在一起:“你自己出手也就把他關在這裏,我覺得,應該去讓他求一求阮沁兒!”
“阮沁兒知道你被他推到懸崖下麵?”阮橖目光緊緊的盯著他:“應該不可能,他把你推到懸崖下麵,你的人就把他關到這裏來了,阮沁兒根本還不知道啊!”
“不知道好啊!”赫連衍眼中浮現一絲算計:“讓他去求,求完之後,他就知道什麽叫好,什麽叫壞了!”
阮橖腳下的步子一抬向後傾了一步,拉開和他的距離,兩個人貼得太近,她的心就不受控製的跳動,就像被他蠱惑的一樣,讓她按捺不住跳動的心想接近他。
“殿下所言極是,又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那在他們回來之前,你是不是該讓鬼煞給我把個脈呢?”
阮橖微微蹙起眉頭:“我不認識他,他怎麽能聽我的?”
赫連衍凝視著他,眼中仿佛盛了一汪情深,聲音低了下來,反問的聲音仿佛喃喃自語,“他不會聽你的嗎?”
“當然不會聽我的!”阮橖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讓她在心中暗罵了一聲,妖孽,長成這樣還故意擺個誘或,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你要求你自己去求他,我跟他不認識!”
赫連衍神色瞬間恢複淡漠,“那我現在就去求他去!”說完徑自她往前走去。
阮橖暗暗舒了一口氣,把人皮麵具覆蓋在臉上,恢複了清秀的模樣,跟在他身後。
鬼煞正在架著火爐烤著蛇肉,烤得滋水滋滋作響,飄香四溢,看見他們倆一起走來,鬼煞臉皮抬都沒抬:“小女娃的情郎,你那身體裏麵的毒,沒辦法解,不必求我,求我也沒用!”
赫連衍手指微微收攏一下,“鬼煞前輩此言何意?”
鬼煞聳了一下肩:“就是這意思啊,你身體裏麵的蠱蟲和毒達到了一個平衡點,相互製衡,你想要恢複如常,除非解決兩種毒,要不然的話,無論哪種毒先解,都會引發另外一種毒,讓你毒發身亡!”
赫連衍收攏的手指握成了拳,眼中顏色如淵晦暗,粉潤的唇,平添了一絲蒼白。
“你不是號稱毒醫麽,還有你解不了的毒?你的名頭是不是該讓位了?”阮橖聲音帶著幾分急切的質問。
鬼蠱把爐子上的蛇肉翻了個身,眼簾一抬,乖張的目光直射著阮橖:“一個身受劇毒二十幾年的人,到現在沒死被人牽製,他肯定知道下毒人是誰。既然知道下毒人是誰可以往下毒人要解藥,如此大費周章的找我,這是明擺著拆我台的,竟然拆我台,我何必給他醫治?”
阮橖心中一顫,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赫連衍:“他口中所說可是屬實?你知道下毒人是誰?”
“是的,我知道對我下毒的人是誰,可是,我卻無可奈何與她,隻能求助鬼煞前輩!”赫連衍幽幽地把目光和阮橖對視,如刃的眸子斂去鋒芒,裏麵盛滿了蒼涼。
阮橖見之心中驀然一痛,跟針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