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對誰下毒

  毒誓都發出來,阮橖沒有不相信之理,但也不是完全相信。


  當天晚上夜貴妃就招來太醫,診脈結果夜貴妃身體裏中毒,毒素已經浸到心肺,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太醫去把結果稟報了太後,翌日清晨,太後就帶著井姑姑以及其他的宮女太監浩浩蕩蕩而來。


  夜貴妃斜靠在床上,麵色蒼白虛弱,就想艱難的爬起來給太後行禮。


  太後慈愛的上前一按,責怪道:“貴妃身體不舒服,就好生躺著,不用給哀家行禮問安。”


  夜貴妃眼眶濕潤:“臣妾多謝太後憐愛,臣妾的病來勢洶洶,太後還是離臣妾遠一些,莫讓臣妾沾染太後。”


  太醫跟夜貴妃說她是偶的風寒,全身乏力,休息幾日就好,稟報的太後,她是中毒,最多還有一日壽命。


  夜貴妃現在就是將計就計,讓太後誤以為她自己是知道自己得了風寒,不知道自己的中了毒。


  就算恨極了太後,她他還維持著善解人意的樣子,不能讓太後生疑。


  太後坐在床沿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像一個慈母:“你是哀家的媳婦,你生病了,哀家瞧著心疼。”


  夜貴妃慢慢的垂下眼簾,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落:“太後對臣妾厚愛,臣妾不知何時才能報答太後的恩情,還請太後移駕,臣妾不想臣妾身體不適,讓太後沾染。”


  蒼白的臉,蒼白的唇,每一點都昭示著她命不久矣,太後細細的打量過後,手拍在她的手上:“好好休息,哀家盼著你好。”


  夜貴妃哽咽:“是,臣妾會配合太醫院,好生的吃藥,不讓太後憂心。”


  “乖!”太後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又叮囑了她幾聲,才帶著人離開。


  阮橖簾幔處走出來,聲音極其冷淡的說道:“太後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親自確認你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夜貴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擦了擦臉上不值錢的眼淚:“長公主是她的女兒,我已經派人,給長公主下藥了。”


  阮橖眼角一飛:“你昨天晚上問我要毒,就去給長公主吃的?”


  夜貴妃眼中滿滿殘忍:“皇上不是太後的孩子,但是長公主是太後親女,她能給我吃毒藥,我也是爹生父母養,我為什麽就不能給她的女兒吃藥呢?”


  “當然可以!”阮橖對於她散發出來的恨意,心中微微乍然,一個人轉變如此之大,大抵也是恨透了:“你派去的人可靠嗎?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事到如今這個境界,我怎麽會不小心?”夜貴妃掀開被子從床下來,身體狀況不見適合虛弱的樣子,腰杆端的筆直:“太後回宮就能聽到她女兒,中毒的消息。”


  阮橖挑了挑眉頭:“但願你是對的,到時候長公主的症狀會和你的症狀一樣,也許太後就舍不得讓你死了。”


  “她舍不得讓我死,我舍得讓她死就行了。”夜貴妃說完對外麵道:“來人,伺候本宮沐浴更衣,本宮要去見皇上。”


  外麵的人得到命令如貫而入,夜貴妃麵色蒼白,打扮起來弱柳三分,風韻猶存。


  阮橖沒有跟她一起去,而是拿了她的令牌,大搖大擺的出了宮。


  昨天搜查一天的刺客,擾亂了皇宮一池水,連個刺客影子都沒看見,阮橖知道那不是抓自己的,應該有別的人在皇宮裏混水摸魚。


  阮橖走在大街上,捏碎了一個細小的煙丸,細細的青煙從她的手上飄蕩到空中。


  她自己來到了長公主府外,長公主府外正如夜貴妃口中所說,長公主中毒,其他人忙成一團。


  阮橖為了確認,翻牆進了長公主府,看見長公主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紅潤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如雪。


  阮橖害怕她不嚴重,撒了一些藥粉,藥粉會隨風被她吸入進去,和她體內的毒相撞交織,形成另外一種一日三次吐血,每次吐血都是來勢洶洶,恨不得把全身的血液吐幹淨才是。


  “她什麽時候得罪你了?”司北堂鬼魅一般的湊到阮橖身邊:“昨天一天你又在哪裏?差點把整個京城都翻遍了,要不是剛剛看你留下來的信號青煙,我都準備重新殺的皇宮,看看是誰膽大包天把你抓起來了。”


  阮橖臉一扭,他穿了一身幹脆利落的黑袍勁裝,就跟要出去打黑架似的:“赫連衍昨天是不是也在皇宮裏?”


  司北堂眨了一下眼:“對,他現在住在皇宮偏院裏,不在皇宮在哪?”


  阮橖算是明白了,昨天的刺客應該和赫連衍有關係。


  “變相軟禁嗎?”阮橖淡淡的問道,就跟不經意之間閑話家常一樣。


  “本來就是軟禁!”司北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皇上以他身體不好,命太醫院給他檢查身體,恩準他在皇宮裏小住,這就是軟禁。”


  阮橖恍然點了點頭,壓下心中那麽一丁點對他的心疼:“我讓你給他帶的話帶了嗎?”


  “帶了!”司北堂說著臉垮了下來。


  阮橖見狀,不由自主的多問了一句:“他揍你了?”


  司北堂搖頭:“他說會準時出席,還說在我們臨行之前,會把嫁衣準備好。”


  阮橖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可以這麽尖銳:“他要給我準備嫁衣?”


  司北堂小小的後退了一步,搖頭變成了點頭:“他說中原地帶的蘇錦最好,刺繡工藝比大晉好太多太多,所以他替你準備嫁衣,讓你帶到大晉,與我成親之時,他再過來觀禮。”


  司北堂說著頓了一下,他已經感受到阮橖散發出強烈的冰冷,聲音越發的小心翼翼:“棠啊,你們你追我趕是情趣,你把我摻合到裏麵,我還真的要和你成親?別吧!”


  “怕什麽?”阮橖心中被苦澀灌溉,“和我成親就那麽委屈你?實在不行我嫁給你阿弟,反正我跟他也熟。”


  司北堂雙眼陡然一睜,小雞啄米似的頭直點:“完全可以,阿弟現在還沒有皇後,你嫁過去就是皇後,放心阿弟絕對不會欺負你,我就是你堅強後盾。”


  阮橖嗬嗬一笑,狠狠的壓了一下抽搐的心,“那暫時性先這樣決定,等我這邊事情處理好,咱們就走。”


  “大約在十天之後第一場雪!”司北堂小心翼翼變成了正色:“到時候我們啟程離開,回去之後就通知列國,你和阿弟舉行婚禮,周邊列國使臣,皆有時間過來道賀。”


  “我謝謝你!”阮橖磨著後槽牙說道:“我就跟你說一聲我沒事,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貓著腰躬身退出去,腳下一點,越過了高牆,跳出了長公主府外。


  司北堂緊跟她其後,剛落在她身側,她跑得比兔子還快,硬生生的在他眼皮底下溜走。


  長公主中毒驚動了太後,太後急的差不多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給送到長公主府上。


  太醫對長公主中毒束手無策,太後氣急敗壞對他們道:“若是長公主有三長兩短,你們整個太醫院就去陪葬。”


  之前給夜貴妃診脈太醫顫顫巍巍跪地道:“太後娘娘,長公主的病情和貴妃娘娘一樣……”


  後麵一句太醫沒有說出口,無藥可醫的一模一樣。


  太後頭驟然一轉,冰冷的視線看向井姑姑:“怎麽回事兒?你不是說萬無一失隻有一點嗎?為什麽公主有?”


  井姑姑家裏的魂飛魄散跪在太後麵前:“的確隻有一點,奴婢全部給了貴妃娘娘,不知道為何長公主會如此。”


  井姑姑是太後的心腹,太後有什麽事情都是她去做,就連給夜貴妃下著致命的毒藥也是她在做。


  她下藥的時候,去黑市上以高價購得的毒藥,一般人解不了,這樣就算夜貴妃察覺,她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自己去死,而無人能醫好她。


  “去找解藥!”太後下的命令:“找不到解藥,哀家就把你碎屍萬段。”


  井姑姑瞬間被恐懼籠罩,連滾帶爬:“是,奴婢這就去,這就去。”


  阮橖重新回到皇宮,光明正大地穿著宮女服,穿梭在皇宮宮道裏,腰間掛的令牌,無人敢阻撓她。


  她從宮裏的宮女口中得知,赫連璽現在已經去朝堂議事,皇上已經給了他很多權力。


  赫連衍被軟禁在皇宮的偏院,除了一頓三餐,往裏麵送美女之外,那個偏院不準任何人進入。


  阮橖聽到此覺得好笑,不知道皇上在想些什麽,為什麽還要給他送美女?

  難道認為他的身體剛好,多送幾個美女給他,掏空他的身體?


  想到此,阮橖嗤一聲笑出口,這個男人都要給自己送嫁衣了,自己還這麽操心他做什麽?

  甩了甩頭顱,讓自己清醒一點,阮橖剛轉彎還沒踏到另外一個宮道上,就聽見阮沁兒帶著居高臨下的驕縱,道:“冬初,姐姐把你丟在晉王府,就已經舍棄你們了,想跟在我的身邊,你知道怎麽做?”


  阮橖腳下步子一頓,停頓了下來靠在宮牆上,側著身子望去,隻見冬初俯身趴在地上,顫顫巍巍舉起雙手,手上有一個小小的紙包:“奴婢知道怎麽做,這是奴婢的一點心意,在宮外花了百兩銀子,才買的此物!”


  阮沁兒伸手撈起紙包,隨手打開:“你確定這個玩意兒,對得起你花的價錢?”


  冬初把頭垂的極低:“奴婢敢用人頭保證,希望貴人達成所願,讓奴婢跟在貴人身邊,奴婢定然對貴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阮沁兒手指向後一勾,她身後的宮女端著一個盅罐上前。


  阮沁兒把紙包裏的藥粉倒進了盅罐裏,蓋上蓋子搖晃了一下,彎腰親手冬初扶了起來,“把這個送給良王,你是姐姐曾經的婢女,他認得你,一定要讓他把這個喝下去,隻要他喝下去,你以後就是我的貼身宮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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